聲明:本文基于歷史事件進行文學化改編創作,部分情節、對話及細節為藝術加工,旨在呈現歷史故事的戲劇張力,不代表歷史絕對真實。請讀者理性看待,勿將虛構情節與歷史事實混淆。
1900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冷上幾分。
北風卷著黃土,呼嘯著穿過山西祁縣的街道,打在人臉上生疼。
天剛蒙蒙亮,喬家大院的更夫老李哆哆嗦嗦地敲完了最后一遍鑼,剛想找個墻角避避風,就看見遠處官道上騰起了一片黃塵。
那動靜,不像是一般的商隊,倒像是千軍萬馬在潰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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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對于大清國來說,是個天崩地裂的年份。
八國聯軍的洋槍洋炮轟開了北京城的城門,曾經不可一世、自詡為“老佛爺”的慈禧太后,連那一身金貴的鳳冠霞披都顧不上帶,挾持著光緒皇帝,在一幫殘兵敗將的護送下,倉皇向西逃命。這哪里還是什么皇家出巡,分明就是喪家之犬。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早就傳到了祁縣。整個喬家大院此刻正處在一種極度緊繃的氣氛中,大院深處的議事廳里,燈火通明,喬家的幾個主要管事早已急得團團轉,一個個面如土色。
“東家,這可如何是好啊!”大管家手里捏著剛收到的飛鴿傳書,手都在抖,“那是太后啊!帶著幾千號人馬,這一路吃拿卡要,所過之處,地皮都被刮了三尺。咱們喬家雖然有點家底,可也經不住這么折騰啊!要不,咱們還是把銀庫封了吧,對外就說生意虧空?”
坐在主位上的喬致庸,手里慢悠悠地轉著兩枚光溜溜的鐵核桃,發出“咔噠、咔噠”的清脆聲響。他穿著一身并不顯眼的灰布長袍,面容清癯,但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他聽著周圍人的抱怨和恐慌,臉上不僅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封銀庫?裝窮?”喬致庸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你們當那李蓮英是傻子?當老佛爺是瞎子?這全天下都知道晉商富甲天下,都知道我喬家是山西首富,家里流淌著金山銀海。這時候哭窮,那是自尋死路。”
“那……那該怎么辦?難道真要把家底都掏出來填那個無底洞?”
喬致庸站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迎著凜冽的寒風,看向遠處那越來越近的塵土。
“不僅不能藏,還要大開中門。”喬致庸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把家里最好的燈籠都掛起來,把存了三十年的汾酒都搬出來。這是一場劫數,但也是咱們喬家幾輩子都遇不到的大買賣。能不能保住喬家百年的基業,就看這一哆嗦了。”
01
慈禧太后的這趟“西狩”,說白了就是逃命。
自從出了北京城,這位平日里連洗澡水都要用一百條毛巾伺候的老佛爺,算是嘗盡了人間疾苦。
一開始帶出來的干糧早就吃完了,沿途的百姓早就被戰火嚇跑了,想找口熱乎飯都難。有一次走到河北地界,實在餓得受不了,李蓮英帶著人去地里刨了幾個生紅薯,慈禧捧著那帶著泥土腥味的紅薯,竟然吃得狼吞虎咽,一邊吃還一邊掉眼淚,說這輩子沒吃過這么香的東西。
等進了山西地界,情況稍微好了一些,畢竟山西地方官還要點臉面,拼了命地搜刮民脂民膏來接待。可這幾千號人的吃穿用度,加上慈禧又要擺回太后的譜兒,那開銷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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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隊伍終于挪到了祁縣附近。此時的慈禧,坐在一輛還算寬敞的馬車里,身上裹著一件從鄉紳家里“借”來的厚棉襖,雖然不合身,但好歹能御寒。她掀開簾子的一角,看著外面荒涼的景色,心里一片凄涼。
“蓮英啊。”慈禧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
騎著馬跟在車邊的李蓮英趕緊湊過來,那張原本白凈的臉現在也被風吹得全是褶子,像個風干的橘子皮。“老佛爺,奴才在呢。”
“前面是什么地界了?”
“回老佛爺,前面就是祁縣了。奴才打聽過了,這祁縣有個喬家,是晉商里的頭把交椅,家里那是富得流油。聽說那喬家大院修得比王府還氣派。”李蓮英那雙小眼睛里閃過一道精光,他太知道主子現在缺什么了。缺錢,缺舒坦日子。
慈禧嘆了口氣,把簾子放下了。“富得流油……哼,哀家落難至此,這些個商賈倒是過得滋潤。傳哀家的話,今晚就駐蹕喬家大院。”
此時的喬家大院,正如喬致庸吩咐的那樣,中門大開,紅燈高掛。雖然喬家的其他人心里都在滴血,但既然當家人發了話,誰也不敢怠慢。
喬致庸帶著全家老小幾十口人,早就跪在了大門口迎接。寒風中,喬致庸跪得筆直,他的膝蓋其實早就凍麻了,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極其恭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滿。
遠處,馬蹄聲碎,旌旗無力地耷拉著。當那支龐大而狼狽的隊伍終于出現在視野中時,喬家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就是大清的儀仗?那些士兵衣衫襤褸,有的甚至連鞋都跑丟了,手里拿著生銹的長矛,看著比叫花子強不了多少。
馬車在門口停下,李蓮英尖細的嗓音響了起來:“太后駕到——”
喬致庸立刻伏地高呼:“草民喬致庸,恭迎太后圣駕!恭迎皇上圣駕!”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里才有了動靜。李蓮英攙扶著一個滿臉疲憊的老婦人走了下來。喬致庸微微抬頭瞟了一眼,這就是那個掌握著億萬人性命的女人?此時的她,看起來和一個尋常的鄉下老太太沒什么兩樣,只是那雙偶爾掃過來的眼睛里,還殘留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起來吧。”慈禧淡淡地說了一句,聲音里透著極度的疲倦。
喬致庸趕緊起身,躬著身子引路:“老佛爺,草民已經在正房備下了薄酒素菜,熱水也燒好了,請老佛爺移步歇息。”
慈禧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徑直往里走。當她跨過喬家那高高的門檻,走進那個雕梁畫棟的大院時,眼神里終于有了一絲波動。這宅子,確實講究。青磚灰瓦,飛檐斗拱,雖然不如紫禁城宏大,但那股子精細勁兒,卻別有一番富貴氣象。
這一晚,喬家大院忙得腳不沾地。喬致庸安排了最好的廚子,拿出了家里珍藏的山珍海味,雖然時間倉促,做不出滿漢全席,但也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看著慈禧和光緒帝終于坐下來動了筷子,喬致庸退到了外廳。他的后背其實早就濕透了,那是冷汗。他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頭。這頓飯只能暖暖身子,填不飽這幫人的貪心。
大管家悄悄湊過來,壓低聲音說:“東家,剛才那個李大總管的徒弟來找我了,話里話外都在問咱們賬房在哪兒,還問咱們一年的流水有多少。看來,這幫人是想把咱們生吞活剝了啊。”
喬致庸冷笑了一聲,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那茶早就涼了,苦得鉆心。“別慌,他們要錢,咱們就給。只要他們肯開口要,這事兒就有轉機。怕就怕他們不開口,直接搶。”
“那……咱們給多少?”大管家試探著問。
喬致庸放下茶碗,目光穿過窗戶紙,看向正房那搖曳的燭光,緩緩說道:“這就得看那位李大總管的胃口了。不過,我喬致庸做生意,從來不只看眼前的虧賺。這一局,我要賭個大的。”
夜深了,風更大了,吹得燈籠左右搖晃。喬家大院里一片死寂,只有巡邏士兵的腳步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犬吠。在這看似平靜的夜色下,一場關于金錢與權力的博弈,正在悄然拉開帷幕。
02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陰沉沉的,李蓮英就邁著方步找上了門。
喬致庸正在書房里看賬本,其實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他一直在等。聽到下人通報李總管來了,他立刻合上賬本,整理了一下衣冠,滿臉堆笑地迎了出去。
“哎呀,李大總管,昨晚睡得可還安穩?這鄉野之地,床鋪硬實,怕是委屈了總管。”喬致庸拱著手,腰彎得恰到好處。
李蓮英手里拿著個拂塵,雖然那拂塵的毛都有些亂了,但他還是習慣性地甩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說:“喬東家客氣了,這喬家大院若是算鄉野之地,那這天下怕是沒幾處好地方了。咱家昨晚睡得踏實,老佛爺也夸你們家這宅子有靈氣,比那驛站強百倍。”
“老佛爺滿意,那是草民祖上積德。”喬致庸把李蓮英讓進屋里,親自倒了一杯熱茶。
李蓮英接過茶,并沒有喝,而是放在桌上,手指在桌沿上輕輕敲打著,那一雙精明的眼睛死死盯著喬致庸,仿佛要從他臉上挖出一塊肉來。
“喬東家啊,”李蓮英拉長了調子,“咱家是個直腸子,就不跟你兜圈子了。眼下這局勢,你也看見了。洋人打進北京城,老佛爺帶著皇上出來狩獵,這一路上人吃馬嚼,開銷大得很。再加上還要招兵買馬,聯絡各省勤王之師,這銀子嘛……”
喬致庸心里跟明鏡似的,正戲來了。他趕緊接話:“總管說得是,國難當頭,草民雖然是一介商賈,但也知道忠君愛國的道理。老佛爺能下榻喬家,是喬家的榮幸。若是有什么需要草民效勞的,總管盡管吩咐。”
李蓮英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喬致庸果然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好!痛快!咱家就喜歡跟明白人打交道。老佛爺的意思呢,也不想太難為地方上的百姓。但既然喬家有這份忠心,那就……借十萬兩銀子,給朝廷周轉周轉。”
“十萬兩?”喬致庸故作驚訝地張了張嘴,隨后眉頭緊鎖,似乎在為難。
李蓮英臉色一沉,茶杯重重地磕在桌子上,“怎么?喬東家有困難?咱家可聽說,喬家的票號遍布天下,匯通四海,區區十萬兩,也就是你們指頭縫里漏出來的一點兒吧?莫非,喬東家舍不得?”
這帽子扣得可就大了,在那個皇權至上的年代,違抗太后的旨意,那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喬致庸連忙擺手,苦著臉說:“總管誤會了,誤會了!草民不是舍不得,草民是在算,這庫房里的現銀夠不夠數。您也知道,做生意的,銀子都在流轉,家里存的現銀確實不多。不過……”
他頓了頓,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既然是老佛爺開口,草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湊齊這筆錢!請總管放心,給我半天時間,我這就去籌措。”
李蓮英見目的達到,臉上又堆起了笑容,站起身拍了拍喬致庸的肩膀:“好!難得你一片孝心。咱家會在老佛爺面前替你美言幾句的。記住了,要現銀,別拿銀票糊弄,這一路上有的地方票號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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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李蓮英,喬致庸回到書房,臉上的惶恐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冷靜。
大管家從屏風后面鉆出來,急得直跺腳:“東家!十萬兩啊!那是咱們賬上大半的現銀了!給了他們,咱們下面的生意怎么轉?要是別的分號來調撥銀子,咱們拿什么給?這簡直就是明搶啊!”
喬致庸坐回椅子上,重新拿起那兩枚鐵核桃,緩緩轉動著。“十萬兩?哼,李蓮英這老狐貍,胃口還是太小了。”
“啊?”大管家愣住了,“嫌少?東家您沒發燒吧?”
“你懂什么。”喬致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十萬兩,對于普通人家是天文數字,但對于朝廷,對于這幾千人的隊伍,頂多只能撐個把月。這點錢,買不來平安,更買不來富貴。咱們要是只給十萬兩,那就是個普通的財主,等他們錢花完了,還會再來找咱們,到時候就是無底洞。”
“那……那您的意思是?”
“要給,就給到讓他們心驚肉跳,給到讓他們覺得欠了咱們天大的人情,給到讓他們這輩子都忘不了喬家!”喬致庸猛地握緊了手里的核桃,“去,把幾個庫房的鑰匙都拿來。另外,通知各房管事,半個時辰后到這里集合,我有大事宣布。”
大管家看著喬致庸那堅定的眼神,雖然心里還是打鼓,但也只能照辦。
半個時辰后,喬家的幾個核心人物都聚齊了。喬致庸看著這一張張焦慮的臉,沉聲說道:“我知道大家心疼銀子,我也心疼。這都是咱們喬家幾代人風里來雨里去,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攢下來的。但是,如今世道變了。大清國雖然看著搖搖欲墜,但老佛爺還在,皇權還在。咱們商人,做生意做到最后,做的就是個‘勢’。現在,最大的‘勢’就在咱們家里。”
“我要拿三十萬兩出來。”喬致庸伸出三個手指頭。
屋里瞬間炸開了鍋。
“三十萬兩!瘋了!這是要把喬家掏空啊!”
“東家,萬萬不可啊!這錢給了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是啊,萬一這大清國要是亡了,這錢不就打水漂了嗎?”
喬致庸猛地一拍桌子,“啪”的一聲,屋里頓時安靜下來。
“大清國要是亡了,咱們這些銀子能保得住嗎?亂世之中,懷璧其罪!到時候隨便來個軍閥,來幫土匪,就能把咱們喬家滅門!咱們這三十萬兩,買的不是官,買的是命!是喬家未來幾十年的安穩!”
他站起來,在屋里踱了兩步,聲音低沉而有力:“而且,我也沒打算白給。我要跟老佛爺做筆生意。這筆生意做成了,咱們喬家,哪怕以后不做生意了,也能在這山西地界橫著走。”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東家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跟太后做生意?這可是從未聽說過的稀罕事。
當晚,喬致庸徹夜未眠。他在賬房里,看著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被抬出來,清點,裝箱。銀光閃爍,照亮了他那張略顯蒼老的臉。他的手撫摸著那些冰冷的銀錠,心里卻像火燒一樣。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喬家的百年基業,而贏面,全在他明天的一句話上。
03
第三天清晨,陽光稀薄地灑在喬家大院的青磚地上。慈禧太后心情不錯,許是因為這兩天吃得好睡得好,氣色也恢復了不少。她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手里捧著一盞熱茶,光緒帝垂手站在一旁,像個受氣的小媳婦。
李蓮英站在臺階下,尖著嗓子喊道:“宣——喬致庸覲見!”
喬致庸整理了一下衣袍,深吸一口氣,邁步走進了正廳。他目不斜視,走到大廳中央,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草民喬致庸,叩見老佛爺,叩見皇上。愿老佛爺萬壽無疆,皇上圣躬金安。”
“平身吧。”慈禧放下茶盞,語氣雖然依舊威嚴,但比剛來時和緩了許多,“喬致庸,聽說你是個明白人。哀家這次出門倉促,確實有些不便。李蓮英跟你說的事,你辦得怎么樣了?”
喬致庸站起身,微微躬著腰,臉上帶著謙卑的笑容:“回老佛爺,李總管吩咐的事,草民時刻不敢忘。只是……”
“只是什么?”李蓮英在旁邊插了一嘴,眼神不善,“莫非是你湊不齊這十萬兩?”
喬致庸搖了搖頭,抬起頭,直視著慈禧,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堅定:“草民以為,十萬兩,太少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連一直低著頭的光緒帝都忍不住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李蓮英更是愣住了,他活了半輩子,只見過嫌多的,沒見過嫌少的。
“哦?”慈禧來了興趣,眉毛一挑,“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喬致庸朗聲說道:“老佛爺乃萬乘之尊,此次西行,是為了江山社稷。一路上千軍萬馬,耗費巨大。十萬兩,只夠解燃眉之急,卻不能保一路無憂。草民不才,連夜盤點了喬家所有家底,愿傾其所有,湊足三十萬兩白銀,助老佛爺回鑾!”
三十萬兩!
這四個字一出,大廳里頓時鴉雀無聲。連見慣了大場面的慈禧,也不禁動容。她在宮里的時候,三十萬兩或許只是幾個月的脂粉錢,但在這種落難的時刻,三十萬兩就是救命的稻草,就是重整旗鼓的資本。
“好!好!好!”慈禧連說了三個好字,臉上的皺紋都笑得舒展開了,“沒想到,在這荒僻之地,竟然還有你這樣的忠義之士!比朝堂上那些只會磕頭的廢物強多了!”
李蓮英也趕緊換了一副嘴臉,笑得像朵花一樣:“哎呀,喬東家真是深明大義,咱家佩服,佩服!”
喬致庸依舊保持著恭敬的姿態,沒有因為慈禧的夸獎而飄飄然。他知道,現在才是關鍵時刻。
慈禧心情大好,看著喬致庸越看越順眼:“喬致庸,你立了大功。哀家向來賞罰分明。說吧,你想要什么賞賜?是想要個四品頂戴,還是想給你的子孫討個官職?只要你開口,哀家都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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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喬致庸身上,喬家的幾個管事躲在屏風后面偷聽,這時候激動得手都在抖。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只要喬致庸點點頭,喬家就能搖身一變,從商賈變成官宦人家,從此改換門庭,光宗耀祖。
然而,喬致庸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再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撞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廳里顯得格外清晰。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額頭貼在冰冷的青磚上,久久沒有抬起。
“老佛爺!”喬致庸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卻異常清晰,“草民不要官,也不要地。草民是商人,做不來官,也不敢誤了朝廷的大事。這三十萬兩銀子,是草民一片孝心,本不該求賞。”
“哎,這叫什么話。”慈禧擺了擺手,“有功必賞,這是皇家的規矩。你若是什么都不要,傳出去豈不是說哀家小氣?說吧,別怕。”
喬致庸慢慢抬起頭,目光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他看著高高在上的慈禧,像是看著一尊神像,又像是看著最后的賭注。
“既如此,草民斗膽,懇請老佛爺留下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