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上海提籃橋監獄里,關押著一個特殊的女犯人。
宋慶齡和何香凝兩位德高望重的革命前輩親自找到毛主席,希望能給這個女人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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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很簡單,只要寫份悔過書,承認當年跟著丈夫走錯了路,就能重獲自由。
誰能想到,這個在監獄里已經關了好幾年的女人,聽到這個消息后,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回了一句:"我情愿在監獄里度過余生。"
這個寧可坐牢也不低頭的女人到底是誰?
她為什么寧死不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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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璧君1891年生在馬來西亞檳城,家里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商。
這姑娘從小就跟別的千金小姐不一樣,人家繡花彈琴,她偏愛看報紙關心國家大事。
1907年,16歲的陳璧君跟著父親回國,正趕上革命思潮風起云涌的年代。
那會兒孫中山在南洋一帶搞革命宣傳,陳璧君聽了幾次演講,整個人都被點燃了。
她加入了同盟會,成了當時為數不多的女革命黨人。
那時候革命黨缺錢缺人缺物資,陳璧君二話不說就把自家的錢往外掏。
她父親是商人,本來指望女兒嫁個好人家光宗耀祖,哪知道養出個革命女青年。
家里給的零花錢,陳璧君全用來支持革命活動,自己過得倒是清貧得很。
就在這個時候,她聽說了汪精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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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0年,汪精衛策劃刺殺清朝攝政王載灃,結果事情敗露被抓了。
這事兒在革命黨圈子里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都說這位汪先生是條硬漢,寧死不屈。
陳璧君聽說后,心里就記住了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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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衛被關在北京獄中,清政府本想殺雞儆猴,把他公開處決。
陳璧君坐不住了,她跑到北京,想方設法要營救汪精衛。
那年頭去北京可不容易,路上要走好幾個月,陳璧君一個姑娘家,愣是咬著牙趕過去了。
她到北京后,托關系找門路,想見汪精衛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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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哪是那么好進的,陳璧君花了大筆銀子打點上下,終于獲準探監。
第一次見面,陳璧君就被汪精衛的氣節給震撼了。
這人明知道自己可能要被砍頭,臉上卻沒有半點懼色,反而跟陳璧君談起了革命理想。
陳璧君當場就動了心。
她開始頻繁探監,每次去都給汪精衛帶吃的用的,還托人把外面的革命消息傳進去。
兩人在獄中聊得越來越投機,陳璧君漸漸發現,自己不只是敬佩這個人,而是真的愛上了他。
有一次探監,陳璧君直接跟汪精衛說:"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這話說得夠直白,汪精衛聽了也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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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革命黨人朝不保夕,能有個女子這樣不顧一切地對自己,汪精衛心里也起了波瀾。
1911年辛亥革命成功,清政府垮臺,汪精衛被釋放出獄。
出獄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陳璧君。
1912年,兩人在上海正式成婚。
婚禮辦得很簡單,請的都是革命黨的同志,陳璧君穿著一身素凈的旗袍,笑得特別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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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日子,陳璧君全心全意輔佐丈夫。
汪精衛在國民黨內的地位越來越高,成了僅次于孫中山的二號人物。
孫中山去世后,汪精衛本以為自己能接班,結果蔣介石異軍突起,搶走了黨內的領導權。
這事兒讓陳璧君特別不服氣。
她覺得汪精衛無論是資歷還是才華,都比蔣介石強得多,憑什么讓蔣介石壓一頭?
汪精衛性格比較溫和,有時候還想著跟蔣介石合作。
陳璧君可不這么想,她心里憋著一口氣,總想找機會證明自己丈夫比蔣介石強。
1937年抗戰爆發,國民政府遷都重慶。
日軍勢頭很猛,短時間內占領了大片國土。
這時候有些人開始動搖,覺得中國打不過日本,不如談判求和。
汪精衛本來也猶豫,陳璧君在旁邊使勁地吹風。
她跟汪精衛說:"蔣介石只會打仗,不會搞政治。你要是能跟日本人談成和平,那才是真正的大智慧。到時候歷史會記住你的功勞,蔣介石只能打打殺殺,哪比得上你?"
陳璧君這番話,說到了汪精衛心里。
他本來就覺得自己被蔣介石壓制得憋屈,現在有機會證明自己,心里也動搖了。
陳璧君還給汪精衛算賬:"你想想看,南京丟了,蔣介石逃到重慶。你要是能守住南京,跟日本人合作建立政府,那不就證明你比他有能耐?"
這種把國家大事當成夫妻店競爭的想法,聽起來荒唐,陳璧君卻信以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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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汪精衛從重慶出走,跑到河內發表了那份臭名昭著的"艷電"。
這封電報一出,舉國嘩然,大家都罵汪精衛是叛徒。
陳璧君跟在汪精衛身邊,一路從河內到上海,最后在南京成立了偽國民政府。
在南京的日子,陳璧君儼然把自己當成了第一夫人。
她穿著華麗的旗袍,出入各種場合,表現得特別高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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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勸她低調點,陳璧君反而更張揚,她覺得自己丈夫干的是"和平大業",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1944年,汪精衛在日本病死。
消息傳回南京,陳璧君哭得死去活來。
丈夫死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
日本人對她也沒那么客氣了,陳璧君開始感覺到不對勁。
1945年8月,日本投降。
陳璧君在廣州被國民政府逮捕,押送到蘇州關押。
這一關,就關了四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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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蘇州高等法院公開審判陳璧君。
法庭上,檢察官列舉了她的種種罪行,說她協助汪精衛賣國求榮,是十惡不赦的漢奸。
陳璧君聽完,一點都不慌,反而昂著頭辯駁。
她說的那番話,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蔣介石把南京丟了,我們守住了南京。蔣介石逃到重慶,我們留在南京照顧百姓。誰是功臣,誰是罪人,歷史自有公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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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邏輯聽起來匪夷所思,守著日本人占領的南京,反而成了功勞?
法官問她跟日本人合作的事,陳璧君振振有詞:"我們是為了救民于水火,是為了早日結束戰爭。如果不是我們,老百姓會死更多人。"
這種顛倒黑白的說法,讓旁聽席上的人都氣得發抖。
法庭最后判了她無期徒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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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璧君聽到判決,臉色都沒變一下,就那么直挺挺地站著。
別人問她服不服,她說:"我沒做錯事,有什么服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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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政權更迭,陳璧君從蘇州轉移到上海提籃橋監獄。
新政府對待她還算客氣,畢竟是個快60歲的老太太了,監獄里給她單獨準備了房間,吃穿用度也不算苛刻。
宋慶齡和何香凝聽說陳璧君被關在監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她們當年都是革命同志,想起陳璧君年輕時的樣子,再看看現在的下場,覺得可惜。
兩位老太太商量了一下,決定去找毛主席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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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聽了她們的請求,考慮了一下,同意給陳璧君一次機會。
條件就一個:寫份悔過書,承認汪偽政權是賣國政權,承認自己犯了錯。只要她點頭,立馬就能放人。
消息傳到監獄,獄警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陳璧君。
獄警本以為她會高興,結果陳璧君聽完,連表情都沒變,冷冷地說了一句:"我情愿在監獄里度過余生。"
獄警愣住了,勸她好好考慮考慮。
陳璧君搖搖頭:"我要是認了錯,那我這一輩子算什么?我做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清楚。要我否定自己的一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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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慶齡和何香凝知道后,都嘆了口氣。
她們派人再去勸,陳璧君態度很堅決:"兩位老姐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監獄里的日子很無聊,陳璧君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書。
獄方給她準備了一些書籍,里面有毛澤東的《論持久戰》。
陳璧君翻開這本書,一頁一頁地看,越看越沉默。
有一次,管教干部跟她聊天,陳璧君突然說:"要是早點看到這些東西,可能就不會走那條路了。"
管教問她后悔嗎,陳璧君搖頭:"不是后悔,是覺得當時太蠢。我們以為日本人能贏,結果人家根本就贏不了。"
這話聽起來像是有點醒悟了,管教趕緊問她愿不愿意寫悔過書。
陳璧君又搖頭了:"醒悟是一回事,認錯是另一回事。我可以承認看錯了形勢,不能承認自己賣國。"
1959年6月17日,陳璧君在監獄里病逝,終年68歲。
臨死前,她躺在病床上,眼睛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獄醫問她有什么要說的,陳璧君閉上眼睛,一句話都沒留下。
陳璧君這輩子,活得夠擰巴。
年輕時候為了革命傾家蕩產,為了愛情不顧一切,這份勇氣和癡情讓人佩服。
可惜她把聰明全用錯了地方,把民族大義當成了夫妻倆出人頭地的籌碼,把政治斗爭當成了意氣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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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寧死不認錯,表面上看著硬氣,實際上就是執念太深,不肯承認自己錯了。
一個人能堅持自己的選擇固然可敬,前提是這個選擇得站得住腳。
陳璧君的悲劇在于,她堅持的東西本身就是錯的,還要用一輩子去證明它對,這不是勇敢,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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