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當垃圾處理!”
這話太難聽了,真的。
可當北大教授吳飛在火葬場調研回來,對著鏡頭咬牙切齒扔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竟然沒一個人能反駁。
哪怕你平時再體面,到了那地方,衣服一扒,光溜溜往鐵板上一擱,塑料袋一蓋,傳送帶“轟隆隆”一響,跟工廠流水線上的死豬死羊沒啥區別。
幾百度的爐火一噴,幾十分鐘完事。
沒有什么“入土為安”的最后一眼,家屬手里攥著的,就是一張冷冰冰的排號單,跟去銀行辦業務似的。
你說這事兒鬧心不鬧心?
咱們中國人講了幾千年的“死生大義”,怎么到現在,就剩下一堆還要排隊處理的工業廢料了?
這背后的事兒,可不像表面看著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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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這把火是怎么燒起來的,還得把日歷翻回到一九五六年。
那是4月27日,中南海懷仁堂。
一份《倡議實行火葬》的折子擺在了桌面上。
當時的情況是啥樣呢?
國家剛緩過一口氣,人口也是蹭蹭往上漲,可地里的糧食不夠吃啊。
活人都要沒飯吃了,哪還有地兒給死人住?
毛主席、周總理這些老一輩人,帶頭拿起筆簽了字。
那時候的想法特別純粹:不能讓死人跟活人爭地。
這是一次超級超前的頂層設計,直接給后來的幾十年定了個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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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事兒落在紙上容易,真要落到老百姓的心坎里,比登天還難。
到了1985年,民政部發了個《殯葬管理暫行辦法》,火葬開始動真格的了,特別是在人多的地方強制推行。
這一搞,可以說是把中國人的魂兒都給震了一下。
你想啊,咱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是啥?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是不能損毀的。
在古代,什么人才會被燒?
那是謀逆大罪,要被“挫骨揚灰”的。
結果現在一道命令下來,不管你是好人壞人,最后都得進爐子。
這彎子轉得太急,老百姓心里能不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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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在農村,為了躲這一把火,那真是啥招都想絕了。
有的搞“偷埋”,大半夜悄悄把人埋了;有的搞“空棺出殯”,棺材里裝石頭,真人埋別處。
這真不是大家愚昧,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恐慌。
如果連祖墳那個小土包都沒了,這家族的根,以后還能往哪兒系?
吳飛教授氣的,其實也不是火葬這個技術。
燒,本身沒問題。
有問題的是那個冷漠勁兒。
以前土葬,那是個漫長的告別。
報喪、入殮、守靈、出殯,這一套流程走下來,雖然累,但它是給活人一個緩沖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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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一點點接受“親人真走了”這個事實。
費孝通老先生早就說過,墳墓那就是家族凝聚力的實物證據。
現在呢?
全給砍沒了。
就剩三個步驟:拉走、燒掉、裝盒。
為了追求所謂的效率,有的地方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爐子這邊剛滅火,遺體還沒涼透呢,就要往外扒,因為后面還排著長隊呢。
這種時候,躺在那里的已經不是“人”了,就是個待處理的“物件”。
這種流水線作業,才是讓活著的人心里最發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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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咱也不能站著說話不腰疼。
現在的城市,確實是沒地兒了。
你去看看北京、上海的墓地價格,好家伙,一平米動不動幾十萬,比活人住的房子都貴好幾倍。
這年頭,活著買不起房,死了買不起墓,橫豎都是個“貴”字。
如果都恢復土葬,搞“墳墓圍城”,那咱們這代人的孫子輩,估計真得在墳堆縫里種莊稼了。
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想退回到以前那種“夯土為墳”的農耕時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這并不代表,我們就得把對生命的尊重也一塊兒扔進焚化爐里。
現在有些地方也在琢磨新路子。
比如搞“生態安葬”,樹葬啊、海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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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簡單粗暴地把你燒了完事,而是讓你回歸自然。
最關鍵的是,得把那個“儀式感”找回來。
哪怕是火葬,能不能給家屬留個私密的告別室?
能不能別讓傳送帶的聲音大得蓋過哭聲?
能不能讓火化師像個真正的送行者,而不是個操作機器的工人?
說到底,大家爭的不是土和火,爭的是最后那點體面。
死亡這事兒,誰也躲不過。
如果一個人在世上走了一遭,最后換來的是像垃圾一樣被快速處理,那活著的尊嚴又在哪兒呢?
或許以后,我們真能找到那個平衡點:既不讓死人占了活人的地,也不讓逝者在冰冷的爐火里丟了最后的人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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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怎么送別死者,折射出來的,永遠是怎么對待活人。
2024年的一次調研里,看到那些生態葬的花壇邊,有人靜靜地坐了一下午,沒燒紙,也沒哭天搶地,就是在那兒陪著說說話。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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