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跳動的是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但我知道,那是裴津逾的私人小號。
平時這個號只用來聯系極為重要的病人或者……宋染。
我沒有接,直接按下了關機鍵。
世界終于清靜了。
隨著飛機轟鳴聲響起,巨大的推背感傳來,我徹底離開了這片土地。
與此同時,機場免稅店。
裴津逾付完款,手里提著那個精致的包裝袋,轉頭看向宋染。
“開心了?”
宋染挽著他的胳膊,笑得甜美:“謝謝師父!師父最好了!”
裴津逾笑了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機。
剛才那個電話是他打給我的。
不是為了挽留,而是剛才刷卡的時候,銀行發來短信提示余額變動,他突然想起那張卡綁定的手機號是我以前用的。
他怕我收到短信又來“鬧事”,想打電話警告我一聲,順便告訴我他在陪宋染“做調研”。
結果,關機了。
“呵,還真演上癮了。”
裴津逾收起手機,并沒有太在意。
在他看來,我這種離不開他的病秧子,頂多就是躲在哪個酒店里哭兩天,等氣消了自然會滾回來。
“師父,怎么了?”宋染眨著大眼睛問。
“沒事,走吧,送你回學校。”
然而,當晚裴津逾回到家時,面對的卻是真正的空無一物。
原本掛在墻上的結婚照不見了,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釘子。
衣柜里屬于我的那一半空了,連個衣架都沒留下。
浴室里的牙刷、毛巾、那個我用了三年的防滑墊,統統消失了。
最讓他心驚的是,垃圾桶里那堆被剪碎的羊絨圍巾,以及那個碎裂的相框。
他撿起那張被劃破的照片,看著上面笑得一臉燦爛的自己,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姜梔?”
他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屋子里回蕩,帶著幾分凄涼。
沒人回應。
裴津逾終于開始慌了。
他沖進書房,打開保險柜。
里面的房產證、車鑰匙、所有的存折和首飾,都在。
唯獨少了我的護照和那份病歷本。
桌上,那堆被他撕碎的離婚協議書碎片還在,旁邊壓著一張紙條。
只有短短一句話:
裴津逾,這次我是真的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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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津逾瘋了一樣開始給我打電話。
大號,小號,醫院座機,甚至借了鄰居的手機。
得到的回復永遠是冰冷的:“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沖到醫院,抓著護士長問:“姜梔有沒有聯系過你?她去哪了?”
護士長被他猙獰的表情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沒……沒啊,下午那通電話之后就沒聯系了。裴主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裴津逾沒回答,轉身跑向監控室。
他調取了醫院大門的監控,看到了我拎著行李箱上出租車的畫面。
他又動用關系查了那個車牌號,最后查到了機場。
“蘇黎世……”
看著航班信息,裴津逾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
他知道蘇黎世意味著什么。
我曾經跟他說過,如果不治了,就去蘇黎世看雪山,然后在那里長眠。
那時候他還在罵我胡思亂想,說有他在絕對不會讓我死。
可現在,是他親手把我逼上了這條路。
巨大的恐慌像潮水一樣淹沒了他。
他想起今天在機場,他和宋染在買包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個坐輪椅的背影很像我。
當時他只顧著哄宋染開心,根本沒多看一眼。
原來,那就是我。
我就坐在那里,看著他用我們的共同財產給另一個女人買奢侈品,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笑得那么溫柔。
那一刻,我是什么心情?
裴津逾不敢想。
他捂著胸口,感覺那里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去了一塊,空洞得讓人窒息。
就在這時,宋染的電話打來了。
“師父,我論文有一處數據不太對,你能不能現在來幫我看看?我在實驗室等你哦。”
聲音依舊嬌俏,帶著理所當然的索取。
如果是以前,裴津逾會立刻放下手頭的事趕過去。
但現在,聽到這個聲音,他只覺得無比刺耳。
“自己查資料!我是你導師,不是你保姆!”
他對著電話吼完,直接掛斷,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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