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車廂里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被吵醒時發(fā)現(xiàn)上鋪的女孩正蜷縮在被子里劇烈顫抖。
"大哥，我好像發(fā)燒了。"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痛苦，在昏暗的夜燈下，我能看到她蒼白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我立刻從下鋪爬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得嚇人。
這是2002年的春天，從哈爾濱開往深圳的K字頭列車上，我陳東剛大學畢業(yè)，帶著簡單的行李準備南下闖蕩。
上鋪這個女孩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清秀的面容此刻卻因高燒而顯得憔悴不堪。
"別怕，我去找列車員要點藥。"我輕聲安慰她，心里卻知道深夜時分列車上的醫(yī)療條件極其有限。
整個車廂里其他人都在熟睡，只有我們這個角落還亮著微弱的光。
女孩艱難地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謝謝你，大哥。"
我快步走向列車員休息室，心里莫名地為這個陌生女孩擔心起來。
01
列車員小王被我敲醒后，揉著惺忪的睡眼聽完情況，只是無奈地搖搖頭："車上沒有退燒藥，最多給你一點溫水。"
我接過熱水壺，又要了幾條毛巾，匆匆趕回車廂。
女孩的燒似乎更嚴重了，整個人蜷縮得更厲害，嘴里還在說著含糊不清的胡話。
"爸爸...我會成為一個好醫(yī)生的..."她在夢中呢喃著，聲音微弱得像要消散在夜風中。
我小心地用溫毛巾為她擦拭額頭，盡量不吵醒其他乘客。
她的皮膚燙得驚人，我只能一遍遍地更換毛巾，希望能幫她降低一些體溫。
"你叫什么名字？"我輕聲問道，但她已經(jīng)陷入了高燒的昏迷狀態(tài)。
從她的行李標簽上，我看到了"沈薇"這個名字，還有一個南方城市的地址。
整夜我都沒有合眼，每隔十幾分鐘就要為她換毛巾，監(jiān)測她的體溫變化。
凌晨三點的時候，她的燒終于開始退了，呼吸也變得平穩(wěn)起來。
我松了一口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天快亮的時候，沈薇終于醒了，虛弱地睜開眼睛看到我坐在旁邊。
"大哥，你一夜沒睡？"她的聲音還很虛弱，但眼神已經(jīng)清澈了許多。
"沒事，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我關(guān)切地問道，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已經(jīng)基本正常。
她想要坐起來，我趕緊扶住她的肩膀，"慢點，你剛退燒。"
"謝謝你，要不是你照顧，我可能..."她的眼中盈滿了淚水，看起來既感激又愧疚。
我擺擺手，"舉手之勞，換了誰都會這么做的。"
但她搖搖頭，認真地看著我，"不是每個人都會為陌生人守一整夜的。"
列車在晨光中繼續(xù)向南奔馳，而我和這個叫沈薇的女孩也開始了真正的交流。
她告訴我自己是醫(yī)學院的學生，正在回學校的路上，因為水土不服加上旅途勞累才會突然發(fā)高燒。
"我爸爸是個醫(yī)生，從小就教育我要善良待人，沒想到我卻成了別人善良的受益者。"沈薇的話讓我心里暖暖的。
我們聊起各自的求學經(jīng)歷，聊起對未來的憧憬，時間過得很快。
02
白天的時光在我們的聊天中過得飛快，沈薇的精神狀態(tài)恢復(fù)得很好，臉上也有了健康的紅暈。
她是個很有趣的女孩，說話時眼睛會彎成月牙狀，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你要去深圳做什么工作？"沈薇好奇地問我，一邊小口小口地喝著我為她買的白粥。
"還沒確定呢，先去看看機會，我學的是計算機，聽說那邊互聯(lián)網(wǎng)發(fā)展得挺好。"我如實回答。
沈薇點點頭，"那你一定會成功的，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
她的話讓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什么特別的。
"你呢，為什么要學醫(yī)？"我轉(zhuǎn)移話題問道。
沈薇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我爸爸說，醫(yī)生是最神圣的職業(yè)，能夠救死扶傷，幫助別人。"
"而且昨晚你照顧我的樣子，就像個天生的醫(yī)生一樣細心。"她看著我說道。
我們聊到她的家庭，她說父親是當?shù)睾苡忻尼t(yī)生，在市里最好的醫(yī)院工作。
"他對我的要求很嚴格，希望我能繼承他的衣缽，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醫(yī)生。"沈薇的語氣里帶著一絲壓力。
我能感受到她對父親的敬畏和愛戴，也能理解一個醫(yī)生世家對下一代的期望。
午飯時間，我堅持要她多吃一些，她雖然推辭但最終還是接受了我的照顧。
"你真的很像我爸爸。"沈薇忽然說道，"他也總是這樣細心地照顧家人。"
這句話讓我心里一動，但我沒有多想。
下午的時候，列車進入了南方的丘陵地帶，窗外的風景變得綠意盎然。
沈薇趴在窗邊看風景，陽光灑在她的側(cè)臉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大哥，你有女朋友嗎？"她忽然回頭問我，臉上帶著淡淡的紅暈。
我搖搖頭，"還沒有遇到合適的。"
"那...那你覺得什么樣的女孩適合你？"她繼續(xù)問道，聲音變得更小了。
我想了想，"善良、真誠就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又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我覺得車廂里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但說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03
傍晚時分，列車即將到達沈薇的目的地，我?guī)退硇欣睢?/p>
她看起來有些不舍，一直在猶豫要說什么。
"大哥，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她終于開口，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緊張。
"什么事？你說。"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
沈薇從包里掏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下一個地址，然后遞給我。
"三天后，你能來這個地址找我嗎？我爸爸想見見你。"她的臉紅得像晚霞。
我接過紙條，有些疑惑，"你爸爸要見我？為什么？"
"因為...因為我想讓他認識一下這個在火車上照顧我一整夜的大哥。"她低著頭說道。
我看著手中的地址，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好，我會去的。"我鄭重地點點頭，把地址小心地收進錢包。
列車緩緩進站，沈薇站起來背好行李。
"那就這樣說定了，三天后下午兩點，你一定要來。"她認真地看著我。
"一定。"我答應(yīng)得很堅定。
她走到車門口又回頭看了看我，揮揮手，"大哥，謝謝你，三天后見。"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站臺上，我心里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接下來的兩天里，我在深圳忙著找工作找住處，但沈薇的約定一直在我心里。
我時常會想起她生病時憔悴的樣子，想起她康復(fù)后燦爛的笑容，想起她說話時認真的表情。
第三天下午，我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個高檔的住宅小區(qū)。
門衛(wèi)看了看我遞過去的紙條，態(tài)度立刻變得恭敬起來："您是來找沈教授的吧？請跟我來。"
我跟著門衛(wèi)走向小區(qū)深處的一棟別墅，心里越來越緊張。
沈薇的家庭條件看起來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這讓我有些忐忑不安。
別墅前的花園打理得很精致，各種花草生機勃勃。
門衛(wèi)按響門鈴，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正是沈薇，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看起來清新可人。
"大哥，你真的來了！"她的臉上寫滿了驚喜，眼睛亮得像星星。
"我說過會來的。"我微笑著回答。
"快進來，我爸爸在里面等你。"她興奮地拉著我往屋里走。
04
客廳很寬敞，裝修典雅而溫馨，墻上掛著許多醫(yī)學相關(guān)的證書和榮譽。
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他穿著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很有學者風范。
"爸爸，這就是我跟您說的那位大哥。"沈薇介紹道。
"您好，我是陳東。"我禮貌地伸出手。
沈教授握住我的手，仔細地打量著我，"小伙子，薇薇都跟我說了，謝謝你照顧她。"
"應(yīng)該的，舉手之勞。"我謙遜地回答。
"請坐，請坐。"沈教授熱情地招呼我坐下，沈薇去廚房泡茶。
"聽薇薇說你剛畢業(yè)？學什么專業(yè)的？"沈教授問道。
"計算機科學與技術(shù)，剛從哈爾濱工業(yè)大學畢業(yè)。"我如實回答。
沈教授點點頭，"不錯的專業(yè)，現(xiàn)在計算機行業(yè)發(fā)展很快。"
沈薇端著茶水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
"爸爸，你不知道，那天晚上要不是大哥照顧，我真不知道會怎么樣。"她對父親說道。
"他整夜都沒睡，一直在為我換毛巾降溫，還去找列車員要熱水。"她的語氣里充滿了感激。
沈教授看著我的眼神越來越溫和，"能為陌生人做到這樣，說明你人品不錯。"
我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沒什么，任何人遇到都會這么做的。"
"不，不是每個人都會的。"沈教授搖搖頭，"現(xiàn)在這個社會，能有這樣的善心很難得。"
我們聊了很久，從我的學習經(jīng)歷聊到對未來的規(guī)劃，沈教授給了我很多人生建議。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晚飯時間。
"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頓飯吧。"沈教授熱情地挽留。
"這...會不會太打擾了？"我有些猶豫。
"不會的，大哥，就留下來吧。"沈薇也在一旁勸說。
最終我留下來和他們一家共進晚餐，飯桌上的氣氛很溫馨。
沈薇的母親也是個很溫和的女人，對我很客氣。
飯后，沈教授單獨和我聊了一會兒。
"小陳，你覺得我女兒怎么樣？"他忽然問了一個讓我意外的問題。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薇薇是個好女孩，善良、聰明，也很努力。"我如實說道。
沈教授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表情，"她從火車上回來后，一直在念叨你。"
這句話讓我心跳加速，但我不敢多想。
臨別時，沈薇送我到門口。
"大哥，謝謝你今天能來，我爸爸很喜歡你。"她開心地說道。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一家。"我真誠地回答。
"那...那你以后有時間還會來看我們嗎？"她期待地問道。
"當然會，如果不打擾的話。"我點點頭。
她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那就這樣說定了。"
05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我在深圳找到了工作，生活漸漸安定下來。
我和沈薇保持著聯(lián)系，偶爾會去她家做客，也會和她一起在城市里轉(zhuǎn)轉(zhuǎn)。
沈教授對我很好，經(jīng)常會給我一些生活和工作上的建議。
我能感覺到沈薇對我有特殊的感情，而我也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個善良的女孩。
但我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她是醫(yī)生世家的千金，而我只是個普通的打工仔。
這種心理負擔讓我在感情上顯得很被動，雖然喜歡她卻不敢表達。
一個周末的下午，沈薇約我去公園散步。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情緒。
"沒有啊，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勉強笑了笑。
"你騙人，從上個月開始你就變得很沉默，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困難了？"她關(guān)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內(nèi)心的復(fù)雜情感。
"大哥，你把我當朋友嗎？"她停下腳步看著我。
"當然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如實回答。
"那為什么不愿意跟我分享你的煩惱呢？"她的眼中有些失落。
我看著她清澈的眼睛，心里涌起一陣沖動，想要告訴她一切。
但理智告訴我，我們之間隔著太大的差距，我不應(yīng)該給她不切實際的期望。
"真的沒什么，可能是工作壓力有點大。"我找了個借口。
沈薇顯然不相信我的話，但也沒有繼續(xù)追問。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覺得也許應(yīng)該和沈薇保持距離。
這樣對她對我都好，免得將來更加痛苦。
但我萬萬沒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沈教授的電話。
"小陳，你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wù)劇?他的語氣很嚴肅。
我匆忙趕到醫(yī)院，沈教授正在辦公室等我。
"坐吧，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他指了指椅子。
我忐忑不安地坐下，不知道他要說什么。
"薇薇昨天回來后一直在哭，她說你好像在躲著她。"沈教授開門見山。
我的心一緊，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我女兒？"他一針見血地問道。
我愣住了，沒想到他能看得這么透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沈教授的表情變得神秘起來。
他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在你照顧薇薇的那個晚上，其實發(fā)生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他緩緩說道。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預(yù)感到即將聽到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教授打開文件夾，里面是一些看起來很正式的文件。
他拿起其中一份，遞到我面前。
當我看清文件上的內(nèi)容時，整個人都驚呆了，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06
文件的標題讓我徹底震驚了："DNA親子鑒定報告書"。
沈教授看著我震驚的表情，緩緩說道："小陳，你知道為什么薇薇會說你很像她爸爸嗎？"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理解不了眼前發(fā)生的事情。
"二十四年前，我在哈爾濱醫(yī)學院進修的時候，認識了一個護士，她姓陳。"沈教授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重重地砸在我心上。
我拿著鑒定報告的手開始劇烈顫抖，上面清楚地寫著：沈志國與陳東的親緣關(guān)系概率為99.99%。
"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喃喃自語，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
"你母親是不是叫陳秀蘭？"沈教授又問了一個讓我更加震驚的問題。
我機械地點點頭，我確實是單親家庭長大，母親從來不愿意告訴我父親是誰。
"那個護士就是你母親，我們曾經(jīng)相愛過，但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在一起。"沈教授的眼中流露出復(fù)雜的情感。
"后來我回到這里，娶了現(xiàn)在的妻子，生了薇薇，而你母親也離開了哈爾濱。"他繼續(xù)解釋著過去的事情。
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完全停止了思考，這個消息太震撼了。
"那天在火車上，薇薇一回來就說你長得很像我年輕的時候，我心里就有了懷疑。"沈教授看著我說道。
"所以我偷偷取了你喝水時杯子上的口水樣本，做了DNA檢測。"他指著手中的報告。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沈薇會說我像她父親，為什么沈教授對我這么好。
原來，我和沈薇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這個真相如同晴天霹靂，讓我完全無法接受。
"我...我需要冷靜一下。"我站起來想要離開，雙腿卻軟得像面條。
"小陳，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你沖擊很大，但我必須告訴你真相。"沈教授拉住了我。
"薇薇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幫我想想，該怎么告訴她。"他的語氣里充滿了擔憂。
我想到沈薇對我的感情，想到她清澈的眼神，心如刀絞。
"她...她喜歡我..."我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我知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沈教授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們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07
接下來的幾天里，我請了假躲在出租屋里，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現(xiàn)實。
我給母親打了電話，經(jīng)過再三追問，她終于承認了當年的事情。
"我沒想到你們會再次相遇，更沒想到你會認識薇薇。"母親在電話里哭了。
"媽，你為什么當年不告訴我？"我痛苦地問道。
"因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他有他的前途，我不想拖累他。"母親的聲音充滿了悲傷。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母親總是不愿意提起我的父親，原來背后有這樣的故事。
沈薇每天都給我發(fā)信息，問我為什么不見她，我都找借口推脫。
但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總有一天要面對現(xiàn)實。
一個星期后，沈教授又給我打電話，約我出來談?wù)劇?/p>
"小陳，你不能這樣逃避下去，薇薇很擔心你。"他在咖啡廳里對我說道。
"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這個秘密太沉重了。"我痛苦地抱著頭。
"我也在想辦法，但薇薇是個聰明的孩子，她已經(jīng)察覺到不對勁了。"沈教授也很無奈。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門被推開了，沈薇走了進來。
她看到我們兩個人坐在一起，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爸爸，大哥，你們在這里做什么？"她走過來問道。
沈教授和我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知道隱瞞不下去了。
"薇薇，你坐下，我們有些話要對你說。"沈教授示意她坐下。
沈薇察覺到氣氛不對，緊張地看著我們。
"是不是我做錯什么了？大哥為什么這些天一直不見我？"她委屈地問道。
我看著她清澈的眼睛，心如刀絞，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沈教授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薇薇，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關(guān)于你和大哥的關(guān)系。"
"什么關(guān)系？"沈薇更加困惑了。
"陳東...是我的兒子，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沈教授艱難地說出了真相。
沈薇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的震驚無以復(fù)加。
她看看我，又看看父親，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不...不可能...這不可能..."她的聲音如同夢囈。
沈教授拿出DNA鑒定報告遞給她，"這是我們做的親子鑒定，結(jié)果是確定的。"
沈薇接過報告，看著上面的數(shù)據(jù)，眼淚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流。
08
咖啡廳里一片沉默，只有沈薇輕微的抽泣聲。
我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如刀絞，恨不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所以...所以我對大哥的感情..."她哽咽地說道。
"薇薇，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任何人的錯，這是命運的安排。"沈教授試圖安慰女兒。
但沈薇搖搖頭，眼淚如雨下，"我怎么會愛上自己的哥哥？我這算什么？"
我終于忍不住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薇薇，你聽我說。"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含淚水。
"你是個好女孩，善良、純真，你的感情沒有錯，錯的是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我輕聲說道。
"但我們現(xiàn)在知道了真相，就要學會接受，學會放下。"我繼續(xù)說道，雖然心里也在滴血。
沈薇用力點點頭，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那...那我們以后還能見面嗎？"她小聲問道。
"當然可以，我們是兄妹，是血濃于水的親情。"我笑著回答，雖然笑容很苦澀。
沈教授看著我們，眼中也泛著淚花，"對不起，是我讓你們承受了這樣的痛苦。"
"爸爸，這不怪你，是我們的緣分太復(fù)雜了。"沈薇懂事地安慰父親。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們?nèi)齻€人都在努力適應(yīng)這個新的現(xiàn)實。
我重新搬家，離沈薇家近一些，這樣可以經(jīng)常看看家人。
沈薇也慢慢從情感的痛苦中走出來，重新投入到學習和生活中。
她經(jīng)常會找我聊天，談?wù)搶W習，談?wù)撐磥恚覀兊年P(guān)系慢慢轉(zhuǎn)變成了真正的兄妹。
半年后，沈薇告訴我她有男朋友了，是同專業(yè)的一個師兄。
"大哥，你會祝福我嗎？"她問我。
"當然會，你值得擁有最好的愛情。"我真誠地說道。
一年后，我也遇到了現(xiàn)在的妻子，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孩。
在我們的婚禮上，沈薇是伴娘，沈教授代表我的父親致辭。
"雖然命運給我們開了一個玩笑，但也讓我們收獲了珍貴的親情。"沈教授在致辭中說道。
現(xiàn)在，十多年過去了，我和沈薇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每年春節(jié)，我們兩家人會聚在一起，其樂融融。
我經(jīng)常會想起那個在火車上發(fā)高燒的夜晚，想起命運的奇妙安排。
如果沒有那次偶遇，我可能永遠不會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妹妹，還有一個父親。
雖然失去了愛情，但我們收獲了更珍貴的親情。
沈薇現(xiàn)在是一名優(yōu)秀的醫(yī)生，繼承了父親的衣缽，救死扶傷。
她經(jīng)常說，那個在火車上照顧她的哥哥教會了她什么叫做無私的關(guān)愛。
而我也在深圳的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闖出了一片天地，有了美滿的家庭。
2002年那個春天的火車之旅，改變了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雖然過程充滿了痛苦和掙扎，但最終我們都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命運有時候很殘酷，但也很公平，它會在關(guān)上一扇門的同時，為你打開另一扇窗。
那張當年沈薇給我的紙條，我至今還保留著，它見證了我們從陌生到相識，從誤解到理解，從痛苦到釋懷的全過程。
我們的故事告訴我，有些緣分注定不是愛情，但可以是更珍貴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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