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3年二月,清水河畔,春風(fēng)依然料峭,一面縫補過的“漢”字大旗,在寒風(fēng)中獵獵作響,旗下是數(shù)千綠林軍,將士們身影緊繃,刀鞘抵著膝蓋,眼神半是肅穆,半是算計。
土臺中央,王匡、王鳳等綠林將領(lǐng),簇擁著中間的中年男子劉玄,劉玄裹著一件粗麻布縫的“龍袍”,他雙手攥著符節(jié),聲音發(fā)顫地念完登基誓詞,宣告復(fù)興漢室,年號“更始”。這場倉促的登基,并不是一場鬧劇,而是“綠林派”的賭局,從這個賭局開始,劉秀兄弟的命運,將發(fā)生巨大轉(zhuǎn)折。可以說,所有涌動的暗流,都是從這方土臺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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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河畔劉玄登基場景
一、擁立的選擇:是要懦弱還是要強悍?
新莽末年,天下大亂,綠林軍從南方山澤席卷而來,但綠林軍的內(nèi)部,卻是個松散的聯(lián)盟,大家都知道,要想擴大影響,號召天下,必須有一面能夠凝聚人心的大旗:“劉”字旗。也就是說,在這個松散的軍事集團中,必須要有一個劉姓的人站出來“主持”大局,這樣才能拉大旗作虎皮,至少在名義上延續(xù)漢室江山。但在人選上,意見并不統(tǒng)一。
候選人一:劉縯。劉縯能力超群,坐如鐘行如風(fēng),性如烈火,做事似雄獅猛虎,是舂陵劉氏的核心,也是南陽“豪強派”的天然領(lǐng)袖。史書說劉縯“性剛毅,慷慨有大節(jié)”,起兵之初,南陽豪強徘徊觀望,猶猶豫豫,是他散盡家財、招募鄉(xiāng)勇,帶著劉秀騎牛出征,這才把南陽豪強帶領(lǐng)起來,首戰(zhàn)便攻破了新野縣城,硬生生打出了舂陵劉氏的威望;此后攻棘陽、戰(zhàn)藍鄉(xiāng),他每次都沖在最前面,將士們看見他便士氣倍增,目光里全是信服。
他身邊聚集了鄧晨、李通等地方大族,其弟劉秀雖然低調(diào),卻心思縝密、作戰(zhàn)沉穩(wěn),更是人中龍鳳。如果選擇劉縯,便意味著選擇了一位強有力的領(lǐng)袖,能迅速整合力量,對抗新莽。但是,對于綠林舊部而言,也意味著將失去對軍隊的主導(dǎo)權(quán),草莽出身的將領(lǐng)們,絕不愿意讓南陽豪強掌控核心權(quán)力,劉縯的強悍,面對自己人時,成了他最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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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勇善戰(zhàn)的劉縯
候選人二:劉玄。雖然都是姓劉,同為宗室,但是劉玄性格懦弱。他早年因為給弟弟報仇而犯法,逃亡中加入綠林軍,每逢打仗沖鋒時,他躲在隊伍后方,聽見刀劍聲就腿軟,受到將士們嗤笑。他早就家道中落,沒有自己的勢力,在軍中根基極淺,更沒有自己的勢力班底,但因為要生存,免不了媚上,因此與王匡、王鳳等草莽出身的首領(lǐng),關(guān)系比較親密。因此,在綠林派眼中,劉玄則是一個完美的預(yù)選對象:既有劉氏血統(tǒng),能號召天下,爭取人心,自身沒有強悍羽翼,可隨意制肘,選擇這樣的“軟柿子”,既能扛住“復(fù)漢”的大旗,又能讓推他上位者牢牢攥住權(quán)力。于是,劉玄的懦弱,便成了他在綠林派眼中最難得的“優(yōu)點”。
博弈結(jié)局:“傀儡登基”
在決定性的軍事會議上,綠林派將領(lǐng)王匡、王鳳、朱鮪等人力主劉玄,態(tài)度強硬且?guī)е{。王鳳腰間長刀重重拍在案上,威脅的眼神凌厲地掃過南陽豪強們。南陽豪強們雖然不滿,卻無力反抗,只能選擇沉默。公元23年二月初一,劉玄在清水河邊匆匆登基,拜劉縯為大司徒,看起來位高權(quán)重,實際上并無實權(quán);劉秀僅得了個太常偏將軍,主管祭祀,閑職一個,徹底邊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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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玄登基
二、風(fēng)暴將至:劍指更始政權(quán),反擊卻只有被邊緣化的劉秀。
更始政權(quán)的建立,是對王莽政權(quán)合法性最直接的否定,消息傳到長安,新朝上下震動。王莽征發(fā)天下各州郡精兵,匯集四十二萬大軍,以司空王邑、司徒王尋為帥,帶領(lǐng)巨無霸所率的虎豹猛獸營,號稱百萬大軍,如同一股黑色狂潮,直撲中原,于是,昆陽這座位于南陽盆地東北出口的小城,便成了更始政權(quán)的前哨,昆陽若失,門戶洞開,更始政權(quán)剛建立就會被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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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大戰(zhàn)昆陽
公元23年六月,昆陽城下,劉秀上演了中國軍事史上最不可思議的逆轉(zhuǎn)。趁著夜色,他率領(lǐng)十三騎突圍求援,集結(jié)周邊散兵后,又親自率領(lǐng)三千死士為先鋒,直沖新莽軍中軍大營,精準打擊敵軍指揮核心。這時恰逢天象突變,隕星墜落在新莽軍營中,士兵們?nèi)诵幕袒蹋S后暴雨如注,河水暴漲,新莽大軍的糧草、兵器被洪水沖毀,四十二萬大軍瞬間土崩瓦解,死傷無數(shù)。劉秀一戰(zhàn)成名,威震天下,成了對抗新莽的“戰(zhàn)神”。適逢此時,劉秀的哥哥劉縯也攻下了新莽在中原的另一個據(jù)點宛城。弟兄倆個為更始政權(quán)立了大功,可這份天大的功勛,并沒給他們弟兄帶來榮耀,反而成了懸在二人頭頂?shù)睦校【G林派本就忌憚南陽集團,劉秀的崛起,劉寅的勝利,反而讓他們的危機感愈發(fā)強烈。綠林派覺得,劉氏兄弟的勝利,是對自己權(quán)力地位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于是在暗中,一場針對劉縯、劉秀兄弟的陰謀悄然收網(wǎng),更始帝劉玄的猜忌、朱鮪等將領(lǐng)的嫉妒,綠林派的怨怒,將把兄弟二人推向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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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劉氏兄弟的密謀
劉縯如何慘遭殺害?面對兄長慘死,劉秀又為何不去復(fù)仇,反而主動謝罪?他又是如何從絕境中脫身,一步步走向逆襲之路?請關(guān)注下篇,血色陰謀與劉秀的隱忍求生~
南陽豪強攻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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