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長沙的夏天十分悶熱,如同蒸籠一般。在湖南省立第一師范的布告欄前面,有幾個學生聚集在一起觀看一則《征友啟事》。落款是“二十八畫生”,這個名字看起來比較新奇,之后有人思索探究得出,這是毛澤東三個字繁體寫法的筆畫總數之和。那時候沒有人能夠預料到,這個24歲青年隨意選取的筆名,就好像一顆種子,靜靜地埋藏在中華歷史的土壤里面。
![]()
若要講清楚這個筆名的由來,就需要先看看毛澤東當時的心情。他在那個時候特別癡迷梁啟超,就連給老師楊昌濟寫信都署名毛學任,也就是說想要跟隨梁任公。楊昌濟聽了之后直接搖頭,然后送給他一本《胡文忠公全集》。毛澤東閱讀完胡林翼(號潤芝)的事跡之后,就更改號為學潤。先生十分通透,直接指點說:司馬相如傾慕藺相如就改名為相如,你既然敬仰潤芝,為什么不直接號為潤芝?這就有了后來大家都知道的潤之。
![]()
“二十八畫生”有著奇妙之處,仿佛一個預言。在1921年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召開的時候,毛澤東正好是28歲,而參會的13位代表的平均年齡也同樣是28歲。還有更加巧合的事情,從中國共產黨建立到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正好是28年的時間。在開國大典上,54門禮炮鳴放了28響,那數字就好像鐫刻在了中國革命的年輪之中。
![]()
我認為最耐人尋味的并非是數字方面的巧合,而是毛澤東對28的自覺運用。在1942年的時候,他在延安問譚政:你有沒有算過自己名字的筆畫?當時譚政處于茫然的狀態。毛澤東笑著進行解釋:譚政兩個字的繁體寫法也是二十八畫,而且“共”字拆開正好是廿八,都是共產黨人!這種把個人命運和政黨符號相互綁定的默契,倒好像是早就參透了筆名里的玄機。
![]()
話說回來,筆名最初所起到的作用比較樸實。在1917年的時候,毛澤東運用“二十八畫生”這個筆名,在《新青年》上面發表了《體育之研究》這篇文章。文章的開頭有這么一句話“體者,載知識之車而寓道德之舍也”,到現在讀起來仍然覺得很有力量。陳獨秀親自給這篇文章添加了編者按,使得24歲的毛澤東第一次進入全國思想界的視野。比那篇文章更為厲害的是他所組織的新民學會,很多通過征友啟事聚集在一起的年輕人,在之后成為了湖南革命的火種。
![]()
歷史有時候確實像是在玩弄數字游戲。1927年秋收起義之后,毛澤東帶領著隊伍用了28天的時間走到井岡山。1928年4月28日發生了井岡山會師的事件。甚至1935年遵義會議會址的門牌編號也是28。當這些細節累積到一起的時候,就會讓人不敢輕易地用偶然來進行解釋。如同毛澤東在晚年和護士所說的那樣,他一生恰好分為三段:讀書、打仗、建設,每一段大概都是二十八年左右。
或許可以這樣來審視,“二十八畫生”能夠成為穿越百年的文化符號,并非是由于數字具備如何神秘的特質,而是因為它明確界定了一代人的奮斗軌跡。當B站上的年輕人在建黨百年的彈幕中刷著“二十八畫生”時,他們所遭遇的不只是歷史的巧合,還有那種青年與時代相互詮釋所展現出的生命力。
![]()
當你下次經過長沙第一師范的舊址時,你可以去尋找那則征友啟事的復制件。在泛黃的紙頁上,“愿嚶鳴以求友”的呼吁依然清晰可見,落款處的二十八畫如今已經長成了大樹,為后世提供蔭蔽。個人的命名延伸至國族的記憶,這種奇妙的聯結或許就是歷史令人心動的所在。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