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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妖魔鬼怪到幸福晚年
61歲的張克莎如今在美國和85歲丈夫過著神仙眷侶的日子,甜蜜得像偶像劇。
可誰能想到,她以前被人指著鼻子罵“妖魔鬼怪”,人生像從十八層地獄往上爬。
到底是什么讓她把命運發錯的牌,打成了人生的王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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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困境的異類男孩
她打小就覺得自己該是個姑娘,照鏡子時總像穿錯了戲服的演員——明明心里住著個愛跳皮筋的小姑娘,身上卻套著男孩的衣服。
上學時更像誤入企鵝群的火烈鳥,同學見她總穿姐姐的花裙子,下課就圍上來起哄,甚至扯著胳膊往男廁拖,嘴里喊著“去你該去的地方”。
高中時實在扛不住這些打量,書也念不下去了,躲在家里哭,反倒是媽媽摸著她的頭說“不想念就不念,媽知道你心里苦”。
家人沒多說什么,可她心里那根刺越長越尖:我本該是個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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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賭局中國首例變性手術
為了心底那句“我本該是女人”,17歲的張克莎揣著戶口本就去參了軍,想著部隊醫院或許有辦法。
背地里偷偷買雌性荷爾蒙注射,結果行為越來越“反常”——說話細聲細氣,皮膚也開始變嫩,被領導發現后直接遣返,連退伍證明都沒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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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在雜志上看到“性身份識別障礙”和變性手術的消息,眼睛一下子亮了,揣著攢下的錢四處求醫,可醫院一聽“變性”都直擺手。
輾轉大半年,終于找到北京三院的王大玫教授。
1983年1月10日,國內首例變性手術在保密中開始,12個小時的刀光劍影,她賭上了命——畢竟那時國內連先例都沒有,誰也說不清下了手術臺能不能活。
術后醒來,連醫生都松了口氣,可新的麻煩又來了:身份證、戶口本上的性別改不了,走到哪都像個“黑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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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俗掙扎里的冷眼看破
在長沙友誼商店當售貨員,第一天穿工作服站柜臺,就覺得背后有無數雙眼睛掃過來,像探照燈似的。
有大媽假裝挑牙膏,眼神卻黏在她臉上,轉頭跟同伴咬耳朵:“這不是那個‘變’過來的嗎?”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她聽見。
女更衣室更難受,她剛脫衣服,其他人就拎著毛巾往外走,嘩啦啦一陣響,留下她一個人對著鏡子發呆,連水龍頭都沒人跟她共用。
后來認識個開卡車的小伙子,見她第一眼就紅了臉,說“你比百貨大樓的模特還好看”。
兩人騎著自行車逛公園,他給她買棉花糖,她偷偷往他兜里塞自己織的手套,甜得像揣了塊化不開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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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景不長,男方媽媽找上門,把她堵在宿舍門口罵“你這種人怎么配得上我兒子”,唾沫星子濺到她新買的布鞋上。
小伙子蹲在樓下哭了半宿,第二天遞來張紙條“我媽說不分手就不認我”,她捏著紙條站在風里,眼淚掉在剛發的工資袋上,洇開一片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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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婚姻遭老鄉勒索30萬
后來經人介紹認識了香港富商肖先生,比她大32歲,見她時總帶束白玫瑰,說“我見過很多女人,沒見過你這么干凈的”。她揣著身份證上“性別:女”的新戶口本嫁過去,住進半山別墅,以為終于能把過去藏進保險箱。
可安穩日子沒過兩年,老家一個姓王的老鄉突然找上門,以前在商店當過保安,見過她穿男裝的樣子。
老鄉往客廳沙發一坐,掏出張皺巴巴的報紙,是1983年北京那家醫院的報道,標題里“張克莎”三個字被紅筆圈著。“現在日子好過了?”對方冷笑一聲,“這事兒要是讓肖先生知道,你說他還會不會要你?”她攥著圍裙角,手心里全是汗,當天就從保險柜取了5萬港幣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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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錢像喂了無底洞,老鄉隔三差五就來,今天說“兒子要買房”,明天說“老婆要治病”,最后直接攤牌:“給30萬,不然我就去香港報紙登廣告。”前前后后加起來,她總共掏了30萬港幣,連肖先生給她買的鉆石項鏈都偷偷當了。
夜里總夢見老鄉舉著報紙堵在門口,嚇得驚醒坐到大天亮。1990年春天,她收拾行李去了臺灣,臨走前給肖先生留張字條:“有點事出去散散心”,沒敢說自己是在逃命。
在臺北忠孝東路開了家湘菜館,炒家鄉的辣椒炒肉,生意剛穩定,又被朋友拉去參加“亞洲小姐”選美,踩著高跟鞋走T臺時,后臺有人竊竊私語“她眼神里有故事”,她只當沒聽見,稀里糊涂進了決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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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遺物里的遲到救贖
2002年春天,肖先生突發心臟病走了,張克莎抱著他冰冷的手哭到天亮。
在香港半山別墅收拾遺物時,她打開衣柜頂層那個沒鎖的舊皮箱——以前總見丈夫往里面放東西,卻從不讓她碰。
箱子里除了他常穿的羊毛衫,最底下壓著一沓舊報紙,邊角都泛黃了,用紅繩捆得整整齊齊。
她抽出來一抖,手突然僵住:頭版標題印著“國內首例變性手術成功”,配著張模糊的黑白照片,不是別人,正是剛做完手術、穿著病號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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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翻,還有張彩色的,是他們結婚那天的報紙社會版,記者偷拍的她挽著肖先生走出教堂的背影,標題寫著“港商娶內地新娘,恩愛羨煞旁人”。
剪報旁邊夾著張紙條,是丈夫的字跡:“1984年見你第一面就認出來了,那天你穿藍碎花裙子站在百貨公司門口,比照片上好看。”
她數了數,從1984年到2002年,整整18年的剪報,每篇報道里她的名字都被紅筆圈著,有的地方還沾著咖啡漬,像是反復看過很多遍。
她想起剛結婚時肖先生總說“別擔心,有我呢”,想起老鄉勒索時他二話不說給了錢還讓她“別往心里去”,想起每次她做噩夢哭著說“怕你知道了不要我”,他都拍著背說“傻姑娘,我愛的就是你啊”。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卻把這個秘密藏了18年,像守護一件稀世珍寶。
她摸著剪報上被摩挲得起毛的照片邊緣,眼淚啪嗒掉在報紙上,洇開一小片濕痕,心里那根藏了半輩子的刺,突然就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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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繭綻放幸福婚紗照
丈夫走后第三年,她關了臺北的湘菜館,回長沙買了套老房子,帶著那箱剪報住了進去。
白天整理舊物,晚上就坐在臺燈下寫東西,從穿姐姐花裙子的童年寫到北京三院的手術臺,從友誼商店的指指點點寫到肖先生的白玫瑰。
書印出來叫《女人夢》,翻開第一頁就寫“我只是想做自己”,上架三個月加印三次,有人拿著書來簽售會,哭著說“原來我不是怪物”。
后來常去醫院,給病房里的病友帶水果,說“別怕,手術現在安全多了”;也幫人跑派出所改身份信息,見民警皺眉就把自己的戶口本拍桌上:“你看,我這不是改過來了?”
2005年去巴厘島散心,在海邊被個戴草帽的美國老頭搭訕,對方說“你笑得像陽光”,她紅著臉別過頭,手里卻攥緊了他遞來的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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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冬,61歲的張克莎在朋友圈曬出婚紗照,背景是美國的雪松林,85歲的丈夫摟著她肩膀,兩人都穿著駝色大衣,她眼角皺紋里盛著笑。
評論區有人問“這輩子值嗎”,她回了張烤火雞的照片,配文“今天也是被愛的一天”。
柜子里那箱剪報還在,只是旁邊多了本新相冊,第一頁貼著現任送的第一朵白玫瑰,花瓣早干了,卻壓得平平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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