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周璇輟學,進黎錦暉辦的明月歌舞團學藝。嚴華是團里的作曲老師,比她大八歲,高大英俊,對她特別照顧,教她發音、彈琴,還幫她擋住其他演員的擠兌。
1932年,她在歌舞劇《特別快車》里唱主題曲,聲音清亮,尾音一拖,臺下掌聲炸開。唱到《野玫瑰》里的《民族之光》,那句“與敵人周旋于沙場之上”一出口,黎錦暉樂了,當場給她改名周璇,說這名字配她那股子韌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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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她進新華歌劇社,唱《五月的風》,電臺一播,上海灘的茶館酒樓都跟著哼。參加“大晚報”廣播歌星比賽,拿下亞軍,從此“金嗓子”的綽號就甩不掉了。
1935年,周璇正式進電影圈。她進藝華影業公司,第一部戲《風云兒女》里演個小角色,沒幾句臺詞,但那張臉和聲音就讓人記住了。1938年,她簽國華影業,拍歌舞片,每部至少五首插曲,她唱的都成經典,百代公司唱片廠忙不過來。
嚴華和周璇的感情,從明月團就開始了。1936年秋,兩人訂婚,1938年7月10日在北平春園飯店辦婚禮,二十來桌,簡單熱鬧。周璇穿借來的紗裙,嚴華一身西裝。婚后,周璇事業正旺,月薪四百五,接戲一部兩千大洋,嚴華卻只拿作曲費,兩人收入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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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華要她節儉,她愛買衣服、打扮,覺得那是工作需要。緋聞滿天飛,周璇忙應酬,嚴華疑心她跟柳中浩不清不楚;周璇也聽風言風語,說嚴華跟女演員曖昧。吵架升級,1940年周璇懷孕,勞累流產,嚴華怪她不顧家,她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1941年,兩人正式離婚,長子周偉昌出生后,周璇帶在身邊。離婚后,嚴華再婚,周璇沒再正式結婚,但感情路更曲折。
抗戰時,周璇留在上海,那年《上海日報》評“電影皇后”,她當選卻推了,說榮譽太重。1942年拍完《夢斷關山》,因敵偽期,她對外稱退休,實際中斷國華合約。1943年,卜萬蒼拉她復出,進中華電影聯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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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后,周璇在滬港兩頭跑。1946年冬,應香港大中華公司邀,飛港拍片。1947年1月,《長相思》演歌女顧湘梅,唱《花樣年華》《夜上海》,后者傳遍華人圈;2月,《各有千秋》跟龔秋霞演底層女青年,唱片大賣。
回滬拍《憶江南》,一人分飾謝黛娥和黃玫瑰;《夜店》跟石揮合作,她演風塵女。那時她跟石揮談過戀愛,兩人從1940年代初認識,石揮是話劇皇帝,周璇崇拜他演技。1946年去港前,兩人互訴心意,但異地加輿論,很快就散了。
香港時期是周璇最紅的幾年,邵氏兄弟簽她,片約不斷。從1947到1950,她拍了九部港片,奠定“香港最后一位美人”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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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光環下,感情又出事。1946年去港,周璇遇朱懷德,朱追她六年,甜言蜜語,幫她理財,賺三倍利。周璇離婚后缺安全感,1949年跟他同居,把積蓄全交他管。朱帶錢回滬,就沒影了。1950年,周璇懷孕八個月回滬找他,朱已跟舞女混。
周璇登報斷關系,年底生下周民。這事成她心頭大結,產后抑郁加重。1951年拍《和平鴿》,一場驗血戲刺激舊傷,她當場崩潰,抓道具砸人,被送進虹橋療養院。醫生粟宗華診斷精神分裂,病史近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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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年6月18日,她錄影像,說病好了,要復出拍片,感謝觀眾。7月19日,高燒四十度,診斷急性腦膜炎,搶救無效,9月22日,在華山醫院去世,年僅37歲。身邊只有護士和十歲周偉昌。追悼會在萬國殯儀館,火化后骨灰埋聯義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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