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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前就業壓力之下,國有企業成為大學畢業生優先選擇,但國有企業真的是安全塔嗎?恐怕不見得。
我自畢業一直國有企業工作,身邊親人朋友同事也多是如此。二十多年來,國企的生活的確給了我足夠的安全感。可是,從我意外懷二胎那時候起,一切已悄然改變。
40+高齡那年(口罩第一年),我意外懷了二胎,出于對小孩子的喜愛和對生命的尊重,我決定要下。還好一路順利產子,休完產假我重回職場,卻再也做不回之前的“左右臂膀“。交接出去的工作回不來了,我成了被邊緣化的“擺設”,也成了“白拿工資”給領導添堵的“眼中釘”。
情況有多嚴重呢?哺乳期因暫未打“科興“疫苗被設置了”門禁禁入“,只能強行斷奶。為了打疫苗,娃在臥室餓得直哭,我躲在書房因堵奶疼得直哭的場景至今歷歷在目。搶注疫苗換回的飯碗仍沒保住多久,當眾被辱罵成了工作日常態,有一天碰巧我反鎖辦公室會議隔間用吸奶器擠奶,領導當即下令拆掉了會議室隔墻……
生育津貼到單位賬后,公司以“莫須有”之名扣罰1萬,產檢補貼扣下幾個月后還是我再三溝通,再三舉證之下才領到手。沒有產后抑郁的我,在這種備受打壓的環境下忍耐了半年,幾近抑郁,無奈之下,自行提交了辭呈。
離職前后的幾個月內,我投了幾百份簡歷都如石沉大海,通過朋友與熟人內推大多也因年齡原因過得了用人部門關過不了人力部門關。就連早先我準備退休后再去掛證發揮發揮余熱的會計師事務所,也只給出“35歲以上原則上不要,全職月薪4千”的條件。
我這個手握三個以上財務領域最高含金量資格證書,從業經驗近二十年,在生娃前只搭理頭部獵頭的“工作狂”,卻在經驗最豐富,精力最旺盛的最好年華,遲遲找不到一個發光發熱的平臺。
最終在“家里四個無社保年邁老人、大孩上大學,二孩嗷嗷待哺”的階段,被動選擇了“全職媽媽”這一全球最無奈職業。交了半輩子失業保險被動失業的人,因非裁員失業是拿不到1分錢失業保險金的。幸好半生節儉,生性保守無投資無負債,賬上還有點余糧勉強維持生計。我索性斷掉重回職場的念想,全身心投入對二寶的養育中,凡事親歷親為,全程體驗了帶小孩的無盡艱辛和無盡歡樂。
我那個TZ內工作的老公,自從我全職回家后,沒有休過一天育兒假,口罩期間整月整月封控在單位,無論工作日還是節假日,加班越來越多,回家越來越晚,脾氣越來越大,臉色越來越難看。我的耳畔時常想起“三體”里歷盡千辛萬苦返回母星卻面臨死刑裁決的青銅時代號軍官拼死向漂泊在宇宙中的藍色空間號喊的那句話 “不要返航,這里不是家。”我也常常想對女性同胞喊話:“不要生小孩,這個時代女性未被善待”。
二寶上幼兒園后,我用“臨時工”身份與幾家會計師事務所建立了合作關系,事務所承接了卻做不好的財務盡調項目交給我來承做,別人一個項目組六七個人十多天寫出來的毫無投資決策參考價值的盡調報告,我帶上一兩個人三五天能夠完整提交可供委托方全面了解目標公司業務、充分揭示投資風險、服務投資決策的工作成果。經過中間層層扒皮,我能拿到手的是差不多泥瓦工水平的日薪。我不圖別的,只圖能繼續有機會做我喜歡且擅長的事,有入口與社會產生鏈接。
“臨時工”期間,也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某國有投資平臺看好其先前某投資企業的產業化項目,擬投資1億元成立專項產業化基金,因投資額較大,聘請事務所進行財務盡調。我在盡調報告中,戳掉了企業用財技精心化好的妝容,“大美女”變成了“丑媳婦”。該國有投資平臺到了付費節點,一邊說著這個盡調項目涉及多家合并工作量大難度系數高,高度認可我們的工作成果,感謝我們的重大發現對他們投資決策的關鍵作用,一邊說因最終決策這個項目做不成了,盡調費用無法支付試圖白嫖我們的工作成果。
還有一家國有投資平臺的收購盡調項目,非要我們在盡調服務協議中增加“協助甲方完成收購目標公司后續全流程事宜”作為盡調服務的付款先決條件。我心說“大哥,盡調階段八字還沒一撇呢,也許盡調完這事兒撇一邊不做了,要繼續向下收購還有凈資產審計評估一河灘規定動作呢,一碼歸一碼,盡調協議咋能簽到你收購完交割收尾去”。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奇葩見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我的疑惑是:是什么打破了國企多年以來的“安全和平靜”?
亦或是,我的經歷和感知只是“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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