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篇》 回首見雪不見月 溫以月顧云川程雪

圣誕前夕，好幾個同事都收到男朋友送來的鮮花。
組長打趣我：
“月月的男友是藝術(shù)博士，肯定比我們普通社畜更懂浪漫。”
畢竟前年顧云川送我的是羨煞旁人的九百九十九朵勃艮第玫瑰。
去年送我的是用數(shù)不清的粉鉆拼湊的“我愛你”字樣相框。
秀恩愛這塊，顧云川從未讓我輸過。
可今年，手機卻徹夜安靜。
我擔心顧云川出事，提前申請年假，一張機票跨越半個地球。
可頂著風雪趕到他樓下時，卻看見他和另一個女生站在圣誕樹下接吻。
……
看清男人的樣貌，我呆愣在原地。
顧云川溫柔地將女孩抱起，哄著她在系帶寫下心愿。
“寶寶，明天是圣誕節(jié)。”
“圣誕老人會實現(xiàn)你的所有愿望。”
女孩杏眼亮晶晶的，摟著顧云川的脖子撒嬌。
“真的會實現(xiàn)我所有的愿望嗎？”
顧云川眨眨眼睛，手輕拍女孩的屁股。
“當然。”
曖昧又親昵的動作深深刺痛我的心。
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躲進旁邊的角落，像個小偷般窺探我男友和他女友的幸福。
眼淚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異地戀八年，這是我第一次查崗。
女孩聲音嬌軟，拳頭調(diào)情般砸向顧云川胸口。
“還不放我下來。”
顧云川單手扶住她的腰，單手摁住她的后頸迫使她俯身接吻。
我崩潰地解鎖手機，幾次深呼吸平復情緒。
只要顧云川不撒謊，只要他承認他跟女孩只是玩玩，我可以自欺欺人。
我可以當作什么都不知道。
“云川，你和誰在一起？”
不遠處響起熟悉的鈴聲。
女孩嘟嘴質(zhì)問顧云川：
“你今晚手機一直響，到底是哪個小妖精找你？”
她生氣般別過頭。
而顧云川立馬豎起三根手指發(fā)誓。
“小雪，我最愛的人就是你，哪里還有別人？”
“為了你我可是拋棄未婚妻，陪你在英國待了六年。”
我和顧云川相戀八年，而他居然和其他女人有六年。
喉嚨溢出嗤笑，我無力癱坐在地。
組長發(fā)來消息關(guān)心。
月月安全到英國了嗎？
別和男朋友玩過火哦，記得早點回來處理工作。
眼淚大顆往下墜。
同事知道我要來找男友，特意給我準備了約會戰(zhàn)袍和精致情侶手鏈禮物。
我們都以為，顧云川見到我會欣喜若狂。
身后的聲音逐漸遠去。

我探出腦袋，看見女孩嬌俏地挽住顧云川的胳膊上樓。
她忽然跳到顧云川背上，歡快得像只小麻雀。
“快，提前練習你背我進婚房。”
結(jié)婚？顧云川甚至想過要和她結(jié)婚？
那我和顧云川轟轟烈烈的八年，他親口許下要娶我的承諾，到底算什么呢？
我找了個面向顧云川公寓的酒店。
只要拉開窗簾，就能看見他和他女友的日常生活。
簡單調(diào)查后，我知道女孩的名字叫程雪，是顧云川的學生。
在校內(nèi)，他們是疏離的師生關(guān)系。
可無人知曉，在校外他們同居，他們熱戀。
學校不會阻撓師生戀，但顧云川腳踏兩條船和程雪知三當三，絕對會被詬病。
我自虐般站在窗前。
看顧云川是如何溫柔地褪去女孩的衣服，是如何啄吻女孩的唇。
墻壁兩道影子曖昧交纏，昏黃的燈光徹夜明亮。
心仿若凌遲，疼得我喘不過氣。
凌晨時分，顧云川才回復我的消息。
今晚在畫室加班趕甲方的稿子，抱歉抱歉，忘記給老婆大人發(fā)祝福。
他發(fā)來一個紅包，備注自愿贈予。
我盯著刺眼又冰冷的數(shù)字，心腔密密麻麻地疼。
從前過節(jié)日，顧云川不管在天南海北，都會飛回我身邊。
我笑他離不開我。
顧云川就會撒嬌蹭我的頸窩。
“老公離不開老婆才是對的，等我學成歸來，咱們就結(jié)婚。”
“再也不分開。”
五年前，顧云川博士畢業(yè)。
我問他歸期，他卻不好意思地告訴我。
朋友邀他在巴黎開了畫室，暫時走不開。
三年前，我聽到風聲說畫室搬回國內(nèi)，問他何時回來結(jié)婚。
他支支吾吾告訴我，說應聘上了巴黎美術(shù)學院的導師。
婚期一次次推遲，我敏感多思。
猜測顧云川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他為打消我的疑慮，每周按時打視頻電話報備。
可如今我滑動兩人的對話框，他最后的一條回應是半個月前。
隨后就是我漫長的獨角戲。
我沒有收紅包，手指輕輕點擊屏幕。
明天我來找你過圣誕節(jié)。
對方顯示正在輸入中。
卻久久沒有回復。
直到三小時后，才發(fā)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
我心疼老婆舟車勞頓，不要來了，我們打視頻過。
顧云川明明能選擇坦白的，但他卻依舊閉口不談。
或許在他心里，我早就不重要了。
我沒給顧云川過多的思考時間，天剛亮就敲響他的門。
開門的時候，顧云川的眼睛還沒完全睜開。
他以為我是送報紙的，側(cè)身指向茶幾。
“把東西放那就行。”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沙發(fā)隨意擺放女孩粉色的蕾絲睡衣。
凌亂不堪，揉得皺巴巴的。
胃里酸水翻涌，眼睛酸澀得厲害。
“顧云川…...”
男人聽到我的聲音，背脊瞬間僵直，眼眸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