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淪陷前某個混亂的午后,一批城中百姓趕到新亭軍營投誠。
他們以為劉休范還活著,誤把守軍大營當成了叛軍指揮部。
一張張寫著姓名官職的名刺,堆在了將領蕭道成的案前。
那是幾千人的命,幾千個家庭的生死選擇。
當時他什么也沒說,只是叫人把那些名刺全燒了。
接著,他登上城頭,朝著那些誤投的人喊了一句:“劉休范昨天就被斬了,我是平南將軍蕭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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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清楚,我不是來追責的。”
話說得不多,但夠了。
大部分人當場跪下了。
不是因為感激,而是因為終于知道自己還能活著。
那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時間是公元466年,南朝劉宋后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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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也就是今天的南京,是當時的都城。
皇帝劉子業剛剛被殺,劉休范以“清君側”為名舉兵反叛,目標直指都城。
叛軍出發得很快,朝廷反應卻很慢。
宮里亂成一鍋粥,誰也不敢第一個表態。
這時候,蕭道成臨危受命,帶兵駐防新亭。
那地方離建康城南門不到十里,一旦失守,皇城門戶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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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兵力太少,工事沒修完,連鎧甲都是從軍庫里臨時抓的——將士們自己進去挑,誰搶到什么算什么。
蕭道成不算是那種一看就英明神武的人。
他出身寒門,一路從小吏干到將軍,沒幾個親戚在朝里。
年輕時打仗吃過虧,后來學得精了,話不多,眼睛很亮,愛看人心。
開戰那天,他穿著單衣在營中“呼呼大睡”,其實一點都沒睡著。
他知道軍心浮動,自己得先裝出一副“我不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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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士兵悄悄看了他一眼,轉頭就去鼓舞兄弟們:“將軍一點不慌。”
第一仗贏了。
叛軍大船被燒,死傷慘重。
但主力還沒出手。
劉休范親率大軍進攻新亭,三面夾擊,蕭道成這邊兵力遠遠不夠。
那天下午,城東門被攻破,叛軍一路打到他指揮的射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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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自上馬,沖進亂軍里,硬是把東門搶了回來。
這事兒后來傳開了,很多人說他是“以命搏城”。
可其實,他是沒得選。
更難的是第二天晚上。
大雨,鼓聲聽不見,信號燈全滅。
軍中沒飯吃,馬群夜里驚跑,城中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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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道成點著燈坐在中堂,一邊寫調兵文書,一邊大聲呵斥慌張的將校。
有人勸他撤,他說:“再撤一步,建康就沒了。”
那晚他至少親自上陣四次,帶頭沖鋒。
將士們后來回憶:“只要看見他站在那兒,心就定了。”
可最關鍵的轉折,發生在敵人陣營。
劉休范喝醉了,聽信張敬兒“投降”的花言巧語,叫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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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張敬兒突然拔刀,把他的頭斬了下來。
這事兒干得太快,連劉休范手下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張敬兒帶著人頭飛奔回軍營,蕭道成本打算立刻拿這件事動搖敵軍,可惜送信的人半路撞上叛軍,嚇得把人頭扔溝里跑了。
所以,敵我雙方都不知道劉休范已經死了。
于是,叛軍繼續猛攻,甚至還有人突進到射堂門下。
而建康城內外,各種謠言四起,說什么“臺城已破”“皇帝已死”,一時間,白下、石頭等地的守軍全線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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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皇太后王貞風都拉著小皇帝的手哭:“這天下 咱們是守不住了。”
這時候,敵軍兩路主將丁文豪和杜黑騾正準備會師。
按理說,敵將已亡,應該撤了。
可丁文豪卻說:“我自己 也能定天下。”接著還讓人散播假消息,說劉休范還在新亭。
這就導致了那一幕:大量士民跑到蕭道成營地,以為是劉休范,還送上名刺。
張張寫著“愿效死命”,有的還注明了家中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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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道成沒有任何猶豫。
他知道,這不是他們的錯。
他更清楚的是,如果現在有人被清算,那么明天就沒人敢再站出來保城。
他沒有寫奏章,也沒去請示。
他就站在城頭,舉著劉休范的佩劍,喊話:“尸體就在南崗!我是蕭道成,不是桂陽王!”
隨后,他讓人從水路出擊,配合城內守軍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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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顯達、張敬兒等人率兵突入建康北門,先在杜姥宅擊潰杜黑騾,又在宣陽門斬殺丁文豪。
兩天之后,叛軍全線崩潰。
建康城保住了。
宮門前,百姓圍著他,低聲說:“國家是他救下來的。”
但從那以后,朝廷里再也沒人敢當他是“平凡將軍”。
一年后,他被加封為“相國”,掌握軍政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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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不久,南齊取代了劉宋。
他的名字,正式寫在了南朝的開國皇帝名單上。
從那天起,沒人再提“誤投名刺”的事。
但那一堆燒掉的名字,誰也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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