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要來住半個月,蘇曉月提前三天就開始準備。
“老公,媽喜歡硬床墊,我買了個新的。”
“陽臺的窗簾也換了,媽說淺色反光,影響她早晨睡眠。”
我看著妻子忙前忙后,心里暖洋洋的。娶到曉月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我媽來的那天,曉月做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媽,這是您愛吃的紅燒獅子頭,我特意學了北方做法。”
我媽淡淡點頭。“鹽放多了。”
曉月笑容不變。“那我下次注意。”
第二天清晨六點,曉月已經起床準備早餐,我迷迷糊糊中聽到廚房有動靜。
“怎么起這么早?”我揉著眼睛走進廚房。
“媽習慣吃現熬的小米粥,電飯煲做的味道不一樣。”曉月邊說邊攪拌著鍋里的粥,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我走過去想幫她擦汗,她卻輕輕躲開了。
“你去洗漱吧,一會兒媽該起床了。”
![]()
接下來的日子,曉月每天都變著花樣做飯,她請了年假專門在家陪我媽。
我媽說想逛逛本地景點,曉月立刻訂了票。
我媽隨口提了句老姐妹都有真絲睡衣,曉月當晚就下單了兩套。
晚上我摟著曉月。“辛苦你了。”
她在黑暗里輕聲說:“應該的。”
一切都那么完美,太完美了。
第八天,我第一次察覺到不對勁。
晚飯時,曉月的手指上貼了個創可貼。
“手怎么了?”我問。
“沒事,切菜時不小心。”她微笑著,卻迅速將手收回桌下。
我媽說:“曉月刀工還得練練,今天切的土豆絲有點粗。”
我看向曉月,她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
“是的媽,我明天注意。”
夜里,我醒來發現身邊空著。走出臥室,看見曉月獨自站在陽臺上。
夜色中,她的背影顯得格外單薄。
“睡不著嗎?”我走近她。
她嚇了一跳,轉過身時,我似乎看到她眼角有淚光。
“只是有點悶,透透氣。”她說著,迅速從我身邊走過,回到臥室。
第十天,我發現曉月沉默了許多。
她依然微笑著,但那笑容不再到達眼底。
我媽讓她幫忙染頭發,她一絲不茍地完成,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曉月是不是累了?”我媽午睡時,我小聲問她。
“還好。”她低頭擦著灶臺,一遍又一遍。
第十二天,我聽到廚房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我推門進去,聲音立刻停止了。
“你沒事吧?”我問。
曉月背對著我洗菜。“沒事啊,洋蔥嗆的。”
我看了一眼料理臺,上面根本沒有洋蔥。
![]()
第十三天,我媽在餐桌上提起老家鄰居的媳婦,“人家生了雙胞胎,都是男孩。”
曉月勺里的湯灑了出來。
“對不起,我手滑了。”她低聲說,拿抹布擦著桌子。
我媽繼續說:“那媳婦也是城里人,但特別懂事,每年都回婆家過年。”
我知道曉月一直為我們每年都回我家過年而內疚,她父母去年春節是獨自過的。
“媽,明年咱們可以去曉月家過年。”我試著打圓場。
餐桌下,曉月的腿輕輕抖了一下。
我媽放下筷子,“隨便,你們決定就好。”
曉月突然站起來。“我再去炒個菜。”
第十四天曉月的手機壞了,她說是不小心掉進水里的。
“里面有什么重要資料嗎?”我問。
“沒有,都不重要。”她眼神空洞地說。
那天她以買手機為由,出去了整整三個小時。
回來時,她給我媽帶了件羊毛衫。
“真會花錢。”我媽這么說,但能看出她挺喜歡。
第十五天,我媽要走了,曉月準備了滿滿一行李箱的禮物。
“媽,這是本地特產的蜂蜜,這是您說好吃的糕點,這是......”
我媽難得地笑了。“辛苦了,有空再來看你們。”
送我媽去車站后,回家的路上我握著曉月的手笑著說:“老婆,這陣子委屈你了。”
她望著窗外,沒有回應。
那天晚上,曉月很早就睡了,我輕輕摟著她,覺得人生圓滿。
![]()
第二天早晨,我醒來時曉月已經起床了。
餐桌上擺著簡單的早餐,就像我媽來之前那樣。
“今天不上班嗎?”我喝著粥問。
曉月坐在我對面,面前放著一杯水,但一口沒動。
“李哲,我們離婚吧。”
我差點嗆到,急忙問她:“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她的聲音平靜得像在討論天氣。
我笑了,沖著她一臉寵溺的說:“別開玩笑了。”
她推過來一份文件。“離婚協議我已經擬好了,你看一下。”
我盯著那份文件,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為什么?是因為我媽來的這些天你受委屈了?我知道她有些傳統,但她沒有惡意......”
曉月搖搖頭。“我不想再伺候你們家人了。”
“就因為這?就因為我媽來住了幾天,你就要離婚?”
“不是幾天,是十五年。”曉月輕聲說。
我愣住了,緩緩開口:“什么十五年?”
“從我們結婚那天起,我就在伺候你們全家,你媽,你|妹|妹,甚至你遠房表叔來這座城市看病,都是我來接待。”
“那是把你當家人啊。”
“當家人?”曉月笑了,笑容里滿是苦澀,“你媽每天早晨六點十分準時叫我起床,因為那是你爸生前喜歡的起床時間,可我是夜班編輯啊,李哲,我凌晨兩點才下班。”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你|妹|妹每次來我們家,都會“借”走我的首飾和包包,你表叔看病,我請了一周假陪他跑醫院,你卻連他什么病都不知道。”
“我......”
“十五年,李哲,我累了。”
“就因為這些小事,你就要放棄我們的婚姻?”我還是無法理解。
曉月站起身,從書房拿出一個筆記本,“小事?看看這個吧。”
我翻開本子,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日期和事項。
“2022年3月,婆婆住院,我陪護7天,李哲出差。”
“2022年5月,小姑子買車,借3萬,李哲同意。”
“2022年8月,老家裝修,轉賬5萬,李哲同意。”
一頁頁,一條條,記錄著三年來的每一次付出。
“這些......你怎么從來沒說過你不愿意?”我問。
“我說過,李哲,我說過很多次。”曉月的聲音依然平靜,“只是你從未當真。”
我回想起來,她確實偶爾會半開玩笑地說:“我都成你們家免費保姆了”。
而我總是笑著回應“能者多勞嘛”。
“我以為你只是開玩笑......”我喃喃道。
“所以我現在很認真。”曉月說,“房子歸你,存款我拿走一半,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不行,我不同意離婚。”我把協議推回去。
“李哲,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曉月直視著我的眼睛,“我是在通知你。”
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她是認真的。
我打電話給我媽,聲音帶著哭腔:“媽,曉月要離婚。”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冷冷開口問:“因為她伺候我這些天覺得委屈了?”
“不只是因為這個,她說十五年來一直如此。”
我媽嘆了口氣:“小哲,你來一趟吧,有些事該讓你知道了。”
我立刻開車前往我媽家。一路上思緒紛亂。
我媽給我看了一本相冊,里面全是曉月和她娘家親戚的合照。
“你看,曉月和她爸媽在一起時笑得多開心。”我媽指著照片說。
我不解其意。
“你再看看我們家的全家福。”
我翻到下一頁,看到去年春節的全家福,曉月站在最邊上,臉上是完美的微笑,但眼睛里沒有任何光。
“曉月在你們家,從來沒過真正開心過。”我媽輕聲說。
“可是您對她......”
“我對她很挑剔,是嗎?”我媽接話,“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看出,她在這段婚姻里不快樂。”
我愣住了。
“一個真正快樂的人,不會這么完美,小哲,曉月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實。”
“所以您是故意刁難她的?”
“我是想讓你看到問題!”我媽提高了聲音,“每次我挑剔她,都希望你能為她辯護,希望你能站出來保護你的妻子。”
我回想起那些場景,每次我媽挑剔曉月,我都選擇沉默,以為這樣就能息事寧人。
“你總是逃避沖突,小哲,卻不知道你的沉默是對曉月最大的傷害。”
我低下頭,無言以對。
回到家,曉月正在整理行李。
“我去見過我媽了。”我說。
她動作頓了一下,繼續折疊衣服。
“她說她是故意挑剔你的,希望我能站出來保護你。”
曉月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來。
“所以呢?你現在知道了,然后呢?”
“給我一次機會,曉月,我知道錯了。”
她搖搖頭說:“太遲了,李哲。”
“怎么會太遲?我們還有一輩子。”
“因為我不愛你了。”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得我幾乎站不穩。
“什么時候......”我聲音嘶啞。
“從你|妹|妹第三次拿走我母親留給我的項鏈開始。”曉月的聲音終于有了波動,“那是我媽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你|妹| 妹拿走了,你說‘她喜歡就給她吧,我再給你買一條’。”
我記起來了,確實有這件事,當時我覺得只是一條項鏈而已,沒想到那是她母親的遺物。
“我解釋過,那是......”
“從你表叔來看病,我請假陪護,而你連一句辛苦都沒說開始。”
“從每次家庭聚會,我忙前忙后,而你和你家人坐在客廳聊天開始。”
曉月一件件數著,每一件都是我曾認為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可以改,曉月,我真的可以改。”
她看著我,眼神里滿是疲憊。
“李哲,人的改變不是靠承諾,而是靠行動,而你的行動,我已經等了十五年了。”
“至少,留下來吃最后一頓飯吧。”我幾乎是哀求。
曉月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我走進廚房手忙腳亂地準備晚餐,這是我婚后第一次認真下廚。
曉月坐在客廳,繼續整理她的文件。
“你知道嗎,”她突然開口,“我最難過的是去年我父親生日。”
我停下切菜的手,回想去年此時。
“那天你媽突然說要來檢查身體,我只好取消回家的計劃。”
“你從來沒說過那是你父親生日......”
“我說了,李哲,我說了三次。”曉月的聲音很輕,“你說你|媽|的事更重要。”
我靠在料理臺上,感到一陣眩暈,是的,我想起來了,她確實說過。
但那時的我認為,自己母親的事就是比岳父生日更重要。
“那天晚上,我躲在浴室哭了很久,而你就在門外,卻什么都沒察覺。”曉月繼續說,“或者說,你察覺了,但不在意。”
我把菜端上桌,都是曉月喜歡的菜式。
她嘗了一口,微微皺眉。
“咸了。”她說。
我們沉默地吃完這頓飯,飯后曉月站起身冷冷開口:“我該走了。”
“你去哪?”我急忙問。
“暫時住酒店,找到房子會通知你。”她拉起行李箱。
我擋在門前,激動的沖著她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曉月,就一次。”
她看著我,眼神平靜如水。
“李哲,有些機會,失去了就永遠不會回來。”
曉月走后,我獨自坐在黑暗中。
手機亮了,是我妹妹發來的消息:“哥,聽說嫂子要離婚?為什么啊?”
我回復:“因為她累了。”
“累什么?你們家不就她一個人工作嗎?”
我怔住了:“誰說的?”
“嫂子說的啊,她說她養家很辛苦,你半年沒工作了。”
我猛地站起來,曉月怎么會說這種謊話?我明明有工作,而且收入是她的兩倍。
然后我突然明白了,這是她最后的測試,測試我是否會維護她,即使是在她“詆毀”我的情況下。
而我,又一次失敗了。
我立即打電話給曉月,鈴聲響了很久才接通。
“曉月,我妹妹剛才問我了。”
電話那頭沉默著。
“我......我沒有為你辯護。”我艱難地說。
“我知道。”她的聲音很輕,“晚安,李哲。”
電話被掛斷了,我坐在沙發上,一夜無眠。
清晨,我開車前往曉月父母家。
開門的正是曉月,她看到我并沒有太多驚訝。
“我能和爸談談嗎?”我問。
她讓開身,讓我進門。
曉月的父親坐在客廳里,面色嚴肅。
“爸,對不起。”我開口第一句話就讓老人愣了一下。
“我為這些年對曉月的忽視道歉,為從未真正把她當成我最重要的人道歉。”
曉月的繼母從廚房走出來,站在門口聽著。
“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但我想讓你們知道,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曉月站在窗邊,背對著我。
“曉月,”我轉向她,“我不求你立刻回來,只求你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她轉過身,眼中有著我許久未見的情緒波動。
“你怎么證明?”
“給我三個月時間,”我說,“如果三個月后,你還是想離婚,我簽字。”
曉月沉默了很久。
“一個月。”最終她說,“我只給你一個月。”
我欣喜若狂:“好,一個月!”
“但這一個月,我不會回家。”曉月補充道,“你要證明的不是你多么需要我,而是你能夠獨立生活,能夠真正承擔起一個丈夫的責任。”
我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李哲,你要先學會與自己相處,才能與他人相處。”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回到家后我開始整理屋子,在床頭柜最底層,我發現了曉月的日記本。
猶豫再三,我翻開了它。
“今天又是我母親的忌日,李哲忘了,就像他忘了去年一樣。”
“李哲說我的工作不重要,可以隨時請假照顧他家人。”
“我感到自己正在一點點消失......”
日記記錄著五年來的點滴,每一頁都充滿了無聲的吶喊。
我坐在床邊,淚流滿面。
第二天,我去了曉月工作的出版社。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她正在與同事討論稿子時神采飛揚,那是我許久未見的模樣。
她抬頭看見我,微微一愣,然后對同事說了些什么,走了出來。
“有事嗎?”她問。
我遞上一個信封。“給你的。”
她疑惑地打開,里面是一張報名表——她一直想參加但因為我反對而放棄的海外編輯培訓項目。
“我咨詢過了,下個月開班,為期半年。”我說,“我支持你去。”
曉月睜大眼睛。“為什么?”
“因為愛你,就是讓你飛翔,而不是把你鎖在籠子里。”
她眼眶紅了。“李哲…...”
“不管你最后是否選擇我,我都支持你追求自己的夢想。”
這一刻,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愛。
曉月最終還是去了國外培訓。
這一個月里,我學會了自己做飯、洗衣、整理家務。
更重要的是,我學會了獨處。
我重新聯系了老朋友,拾起了荒廢已久的攝影愛好。
每周我會和曉月視頻一次,但從不詢問她的歸期。
“這里的課程很有趣。”有一次她說,眼睛閃閃發光,“我可能會延長學習時間。”
“好啊,需要我幫你辦手續嗎?”我真誠地問。
她沉默了一會兒。“你不擔心我不回來了嗎?”
“我擔心,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開心。”
視頻那頭,曉月微微笑了。
四個月后,曉月回來了。
我去機場接她,她瘦了,但精神很好。
“謝謝你來接我。”她說。
“不客氣。”我們并肩走向停車場。
“我收到了一家國外出版社的offer。”她突然說。
我的心沉了下去,但還是保持微笑:“恭喜你,很棒的機會。”
“但我拒絕了。”她補充道。
我停下腳步。“為什么?”
“因為我發現,有些東西比職業發展更重要。”
我們上了車,車內彌漫著微妙的氣氛。
“這幾個月,我想了很多。”曉月輕聲說,“關于我們,關于婚姻。”
我緊張地握著方向盤。
“我意識到,我也有錯。”她繼續說,“我從未真正表達自己的需求,總是期待你能讀懂我的心思。”
我驚訝地看著她。
“當我說‘沒事’的時候,其實是有事,當我說‘隨便’的時候,其實是希望你能提出我真正喜歡的建議。”
我把車停在路邊。“我也錯了,我太把自己的家人當回事,忽略了你的感受。”
“那我們扯平了?”她微微歪頭。
我心跳加速。“你是說...”
“給我看看你這幾個月的改變,李哲,不只是言語,而是行動。”
我帶曉月回家,家里整潔如新,餐桌上擺著她最喜歡的百合。
“你自己打理的?”她驚訝地問。
“每周請一次保潔,其他都是我自己做的。”我老實交代。
她笑了。“至少學會誠實了。”
我帶她參觀我的書房,里面掛滿了我這幾個月拍攝的照片。
“這些都是你拍的?”她仔細看著一幅日落圖。
“嗯,重新拾起愛好感覺很好。”
晚飯是我親手準備的,雖然簡單,但誠意十足。
“咸淡適中。”曉月品嘗后評價。
飯后,我們坐在陽臺上,看著城市的夜景。
“我收到了離婚協議。”我說,“但還沒簽。”
“我知道。”她輕聲說。
“我想重新追求你。”我轉向她,“不是作為丈夫,而是作為一個想要了解你、尊重你、支持你的男人。”
曉月凝視著遠方,許久才開口。
“那會很困難,李哲,信任一旦破碎,重建需要很長時間。”
“我不怕困難,只怕沒有機會。”
她轉過頭,眼中閃爍著復雜的情感。
“那我們試試看吧,從約會開始。”
我欣喜若狂:“明天可以嗎?”
她笑了:“別急,李哲,慢慢來。”
那晚曉月還是去了酒店,但答應第二天和我共進晚餐。
送她到酒店后,我獨自回家,腳步輕快。
路上,我給我媽打了電話:“媽,曉月回來了。”
“你們和好了?”
“還沒有,但我正在努力重新贏得她的心。”
我媽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好好待她,小哲,她值得。”
“我知道。”
掛斷電話,我抬頭看著滿天繁星,感到十五年婚姻中從未有過的清醒。
第一次約會,我帶曉月去了我們初次見面的咖啡館。
“記得嗎?十年前,你就是坐在這個位置。”我說。
曉月環顧四周。“裝修變了。”
“但咖啡味道沒變。”我招手點單,“一杯拿鐵,一杯美式,對嗎?”
她有些驚訝:“你記得?”
“我記得很多事,只是以前不懂得珍惜。”
我們聊了很多,不是關于家庭、責任,而是關于彼此的夢想、恐懼和喜好。
我了解到曉月一直想寫一本小說,但婚后這個夢想被日常瑣事淹沒。
“你應該寫。”我鼓勵她。
“哪有時間?”
“時間是擠出來的。你可以每周抽出幾個晚上專心寫作,家務我來做。”
她看著我,眼中有著試探。“你是認真的?”
“完全認真。”
第二次約會我們去了美術館,曉月是藝術專業畢業,婚后卻再沒拿起過畫筆。
“看這幅畫,”她站在一幅抽象畫前,“它講述的是破碎與重建。”
我站在她身邊,努力理解畫作的含義。
“我不太懂藝術,”我承認,“但愿意學習。”
她微微一笑:“誠實就很好。”
第三次約會我們在公園散步,遇到了我妹妹。
“嫂子!”妹妹興奮地跑過來,“你回來了!”
曉月禮貌地點頭:“你好。”
妹妹似乎察覺到什么,尷尬地寒暄幾句就離開了。
“她上個月還了我那條項鏈。”曉月突然說。
“什么?”
“你|妹|妹,她還了我母親的項鏈。”
我怔住了:“這個我并不知情。”
“我知道你不知道。”曉月輕聲說,“因為這是我與她之間的事。”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