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 年 6 月 16 日,剛從朝鮮戰場歸來的志愿軍第 15 軍軍長秦基偉進門。毛主席從沙發上起身,快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們打得好,上甘嶺戰役是個奇跡!” 說話間,毛主席習慣性地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包平時舍不得抽的香煙,抽出一支遞向秦基偉:“來,抽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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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基偉的身體微微一僵,誰也不知道,這位在朝鮮戰場上一天要抽兩包煙,連警衛員都調侃 “沒有兩包煙熬不過一天” 的將軍,此刻卻鄭重地推回了那支煙:“報告主席,我不會抽煙。” 毛主席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把煙收了回去:“還是不抽煙好啊!” 這一幕,讓站在一旁的警衛員滿心疑惑 —— 跟著秦將軍這么多年,他煙癮大得很,怎么突然就不會抽煙了?
秦基偉對香煙的依賴,是在無數個槍林彈雨的夜晚里養成的。1952 年 10 月,上甘嶺戰役打響,那 43 天里,秦基偉幾乎沒合過幾次眼。五圣山下的 597.9 和 537.7 高地,成了敵我雙方反復爭奪的焦土。白天,美軍的飛機一直在盤旋,炸彈把山頭炸得面目全非;夜晚,戰士們趁著夜色反擊,把白天丟失的陣地一點點奪回來。每當戰局膠著,秦基偉就會點上一支煙,警衛員總說,將軍的煙斗就像指揮棒,煙抽得越勤,戰場上的決策就越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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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又能想到,這位在戰場上鎮定自若的將軍,童年卻滿是苦難。1914 年,秦基偉出生在湖北黃安縣一個普通農家,8 歲時被送進私塾,卻總愛逃學去河溝里捉魚摸蝦,還經常為受欺負的孩子打抱不平。沒念多久書,他就因家里實在困難,回家幫著干農活。可命運偏要捉弄這個苦孩子,連續幾年的災荒和瘟疫,奪走了父母、大伯和哥哥的生命,姐姐遠嫁,嫂子改嫁,11 歲的秦基偉一夜之間成了孤兒。但苦難沒有打垮他,1927 年 11 月,13 歲的秦基偉加入了黃麻起義,從此踏上了革命道路。
1929 年,秦基偉帶著幾個小伙伴跑到大別山參加紅軍,被分到工農紅軍 11 軍 31 師 3 團機槍連。在部隊里,他作戰勇敢,很快就嶄露頭角。1931 年紅軍第三次反 “圍剿” 時,他跟著徐向前將軍打仗。黃安戰役中,敵軍攻勢兇猛,徐向前將軍右臂中彈,秦基偉見狀沖進了敵陣。戰士們見首長如此英勇,也紛紛跟著沖鋒,最終殲滅敵軍兩千多人。也就是從那時起,“秦大膽” 的名號在部隊里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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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在第四次反 “圍剿” 中,秦基偉率領部隊殲滅敵軍一個團,可他自己也被子彈擊中了右手手臂。當時紅軍被迫西征,藥物短缺,傷口反復感染化膿,疼得他整夜睡不著覺。上級想把他安排在老鄉家養傷,可秦基偉死活不肯:“我腿還能走,死也要死在隊伍里!” 他吊著受傷的胳膊,跟著部隊翻山越嶺,硬是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勁兒,熬過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
抗日戰爭時期,秦基偉更是立下赫赫戰功。他在山西太谷組建抗日游擊隊,憑著 17 支步槍拉起隊伍,短短幾個月就發展到五千多人,被稱為 “秦賴支隊”。在太行山深處,他帶領戰士們開展游擊戰,破壞日軍的交通線,端掉敵人的碉堡。有一次,他腰插菜刀,趁著夜色悄悄摸進太行山下小根村的日寇炮樓,沒費多大勁就把炮樓炸了,當地老鄉都說:“秦司令打鬼子,就像走親戚一樣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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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戰爭時期,秦基偉的軍事才能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1948 年 10 月,他率領晉冀魯豫野戰軍第 9 縱隊攻打鄭州。戰前,他仔細分析敵情,判斷敵軍很可能棄城逃跑,于是提前在通往黃河北岸的公路兩側設下埋伏。果然,戰斗打響后,敵軍倉皇逃竄,正好鉆進了他布下的 “口袋陣”,僅用 10 個小時就全殲敵軍 1.1 萬人。之后的淮海戰役中,面對黃維兵團的 “硬核桃” 戰術,秦基偉想出了挖交通壕的辦法,戰士們連夜挖出一條條深可沒頂的交通壕,直抵敵前沿,最終成功撕開敵軍防線,為戰役勝利立下大功。
1950 年,朝鮮戰爭爆發,秦基偉率領 15 軍跨過鴨綠江。在芝浦里防御戰中,他帶領部隊堅守 10 天,斃傷敵軍 5700 多人,彭德懷總司令專門給他發來電報:“秦基偉:我十分感謝你們!” 而上甘嶺戰役,更是讓他名揚天下。當時,美軍集中重兵向上甘嶺發起猛攻,一天之內就發起二三十次沖鋒。秦基偉沉著指揮,讓部隊轉入坑道作戰,戰士們在坑道里缺糧缺水,卻依然堅守陣地。黃繼光用身體堵槍眼,孫占元拉響手榴彈與敵人同歸于盡,胡修道一人擊退敵軍 40 多次沖鋒…… 戰役結束時,我軍共殲滅敵軍 1.2 萬多人,徹底粉碎了美軍的 “金化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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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南海回來后,警衛員像往常一樣給秦基偉遞煙,卻被他擺手拒絕了。警衛員忍不住問:“軍長,您今天怎么不抽煙了?” 秦基偉嚴肅地說:“我在毛主席面前說過不會抽煙,怎么能言而無信?” 從那以后,不管是在日常工作中,還是在后來擔任昆明軍區司令員、北京軍區司令員,甚至 1984 年擔任國慶 35 周年閱兵總指揮時,秦基偉都再也沒碰過香煙。
1988 年,74 歲的秦基偉被授予上將軍銜,后來還擔任了國務委員兼國防部部長。有人曾問他,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是什么。他總是笑著說:“我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穿著軍裝,為國家和人民打仗,為軍隊建設出力。”1997 年 2 月,秦基偉因病逝世,享年 83 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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