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爸媽過來前，照例打電話問：“要帶點什么菜啊？我們好去菜地摘。”
我們就說，還是上次那些，一樣一點就好。每次都這樣說，但每次二老都帶來滿滿幾大袋新鮮蔬菜，冰箱瞬間被塞滿，不得不扔掉之前的一些。
這幾年冬天，爸媽都會送來紅皮蘿卜，是我小時候可以當水果生吃的蔬菜，清甜而微辣。但不知道怎么處理，做了幾次涼拌蘿卜絲，香脆爽口，只是天冷不宜多吃。一個星期后，沒吃完的紅皮蘿卜只好被清理掉。
偶然看到一個燜蘿卜的做法，我如法炮制：熱油炒香蔥段，加入香菇片繼續干炒，隨后加入去皮的紅皮蘿卜塊繼續炒至微黃，再加水煮，收汁前放鹽和枸杞。細膩微甜，口口爆汁，老少皆宜。
終于找到紅皮蘿卜的正確做法——處理蔬菜，我們后知后覺。進而想，沒有不好吃的菜，就看怎么做。
芥菜也是。媽媽種菜賣菜，只圖一個田園樂趣，就像重新養育孩子一樣。她賣的一些菜中，就有芥菜，粗粗壯壯，塊頭也大，年輕人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吃，所以買的人少。以前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現在素炒煮熟再加豉油，就很美味。或者白灼，吃一個脆爽。《廣群芳譜》說芥菜“其氣味辛辣，有介然之義”，所以稱為“芥菜”。現在我看到芥菜，就會想，它怎么個介然法？菜們有自己的本味，本味就像某些性格吧。
冬寒菜，也叫冬葵，是近年認識并愛上的蔬菜。成都的早餐，很多人都會來一碗冬寒菜稀飯，米白葉綠，清香四溢，甘腴滑爽，一碗下去，全身暖和。或者和臘肉湯同煮，也是美味。
在露天菜市，會遇到野生薺菜，蓬松、輕盈，又精神抖擻，幾塊錢就可以買很多。薺菜普普通通，天南地北都有，不過營養價值高，也美味。在蘇軾看來，薺菜就是蔬菜中的珍寶。李時珍說，“‘薺’生濟濟，故謂之‘薺’。”我非常喜歡這個說法，另外還有“護生草”一說。買回來包餃子，煮雞蛋湯，純然的菜香令人踏實。
想起來，小時候，三月三，老家會用開花的薺菜煮雞蛋，煮熟的雞蛋就帶著薺菜的清香。
原標題：《晨讀 | 鄭子語：識菜知味》
欄目編輯：華心怡
文字編輯：郭影 史佳林
本文作者：鄭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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