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把斯大林從總書記的職位上調開!”
1924年1月,莫斯科冷得連呼出的氣都能結冰。在列寧留下的這份“政治遺囑”里,對斯大林的評價可謂是毫不留情。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來自格魯吉亞的“粗人”,政治生涯怕是到頭了。
可誰能想到,僅僅就在幾個月后的中央全會上,這封本該終結斯大林命運的信,竟然被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雪藏”了。而在那場決定蘇聯命運的葬禮上,真正的主角托洛茨基竟然沒露面,反而是斯大林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一臉肅穆地抬起了靈柩。
這一幕,把當時在場的幾十萬莫斯科群眾都看懵了。
一場關于權力的殘酷淘汰賽,就在這冰天雪地里悄無聲息地吹響了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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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咱們先把時間撥回到1924年的那個冬天。
當時的克里姆林宮,局勢亂得像一鍋煮沸的紅菜湯。列寧這一走,留下的真空實在太大了,大到誰坐上去都覺得燙屁股。
臺面上擺著四張牌。
第一張是托洛茨基,這人簡直就是當時的“頂級流量”。紅軍是他一手拉起來的,內戰是他打贏的,口才好到能讓死人從墳墓里跳出來革命。在老百姓和軍隊眼里,他就是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但這人有個致命的毛病,傲氣沖天,看誰都像在看傻子,特別是看斯大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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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張和第三張是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這倆是列寧的老戰友,一個是共產國際的掌門人,一個是莫斯科的封疆大吏。他們覺得自己根紅苗正,又是列寧的“親密戰友”,理應接班。
最后一張,就是躲在角落里抽煙斗的斯大林。
說實話,當時真沒幾個人把他當盤菜。他在黨內的綽號叫“灰色身影”,聽聽這名字,存在感得多低。大家都覺得他就是個干臟活累活的管家,負責安排人事、管管檔案。托洛茨基甚至在公開場合說過,斯大林是“黨內最杰出的平庸之輩”。
托洛茨基這話說得太早了,他很快就會明白,在這個殘酷的牌局里,平庸有時候才是最致命的保護色。
因為只有管家,才知道家里每把鑰匙都在哪,也知道每個人的黑料藏在哪個抽屜里。
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這倆老狐貍,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他們怕托洛茨基怕得要死,這人手握兵權,萬一哪天學拿破侖搞個軍事獨裁,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這時候,斯大林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給這倆人遞了個眼色。
三人一拍即合,這就組成了著名的“三駕馬車”。
這招太損了,但也太好使了。季諾維也夫負責在臺前罵戰,加米涅夫負責在會議上施壓,斯大林呢?他利用手中的人事權,悄悄把托洛茨基的支持者全調到了鳥不拉屎的地方,換上來的全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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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茨基雖然嘴皮子利索,理論一套一套的,但在這種實打實的組織機器面前,根本不夠看。
最絕的是葬禮那件事。
列寧去世的時候,托洛茨基正在南方養病。斯大林發了一封電報給他,告知了葬禮的日期,但這個日期,據說是被“搞錯了”。托洛茨基一算日子,根本趕不回來,索性就沒動身。
結果呢?全蘇聯的人都在葬禮上看到了斯大林那張悲痛欲絕的臉,唯獨沒看見“二號人物”托洛茨基。
老百姓心里那桿秤,瞬間就歪了。大家都在嘀咕,列寧剛死,你托洛茨基連葬禮都不來,這也太不把領袖放在眼里了吧?
這一波操作,簡直是神仙打架,降維打擊。
到了1925年,不可一世的托洛茨基被迫辭去了軍事委員會主席的職務。這就好比老虎被拔了牙,再兇也只能吼兩嗓子了。
看著托洛茨基倒霉,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笑得合不攏嘴。他們以為斯大林就是個聽話的小弟,幫他們干掉了最大的對手。
殊不知,在斯大林的名單上,劃掉了第一行,接下來就是第二行、第三行。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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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托洛茨基后,斯大林突然變臉了。
他提出了一個新理論:“一國建成社會主義”。這聽起來挺靠譜是吧?但這跟季諾維也夫他們信奉的“世界革命”完全是反著來的。
季諾維也夫懵了,心想兄弟咱們不是一伙的嗎?
斯大林沒說話,只是轉身握住了另一個人的手——布哈林。
布哈林是誰?他是當時黨內的“金童”,最年輕的理論家,主張對農民好一點,搞搞新經濟政策。斯大林這時候表現得像個溫和的中間派,跟布哈林打得火熱,兩人好得簡直像穿一條褲子。
這下好了,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瞬間變成了“新反對派”。
這一幕簡直太諷刺了。前兩年,這倆人還幫著斯大林整托洛茨基,動用了一切宣傳機器去抹黑對手。現在輪到他們自己被整了,那些曾經用來對付托洛茨基的手段,現在全招呼到了他們自己身上。
1925年12月,聯共(布)第十四次代表大會召開了。
季諾維也夫剛想上臺說話,臺下就響起了一片噓聲。他定睛一看,好家伙,臺下的代表里,一大半都是斯大林提拔上來的“自己人”。
這還開什么會啊,這分明就是斯大林的“誓師大會”。
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這才想起來去找托洛茨基聯手,但這會兒黃花菜都涼了。這三個曾經斗得你死我活的人,現在居然抱團取暖,組成了一個所謂的“聯合反對派”。
但這波操作在斯大林眼里,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1927年,正是十月革命十周年紀念日。反對派們想搞個大事情,組織群眾上街游行。結果斯大林直接動用了警察和糾察隊,把游行隊伍沖得七零八落。
緊接著,斯大林把這三個人打包處理,全部開除出黨。
托洛茨基被流放到了那遙遠的中亞阿拉木圖,后來干脆被趕出了蘇聯,開始了他漫長的流亡生涯。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雖然認錯態度良好,寫了檢討書,暫時保住了命,但這筆賬,斯大林可是記在小本本上的。
現在,斯大林身邊只剩下布哈林了。
你猜怎么著?
1928年,蘇聯突然鬧起了糧荒。城市里的工人沒面包吃,這可是要命的大事。
斯大林眉頭一皺,突然又變臉了。他把布哈林的那套“溫和政策”批得一文不值,直接搶過了托洛茨基當年的激進工業化大旗,甚至比托洛茨基還要激進。
布哈林這下徹底傻眼了。他跑去找已經失勢的加米涅夫訴苦,他說斯大林就是個“成吉思汗”,會把所有人都干掉。
但這會兒說什么都晚了。
斯大林給布哈林扣了個“右派投降主義”的帽子。這招太絕了,斯大林先是用“右派”打倒了“左派”托洛茨基,現在又用“左派”的理論打倒了“右派”布哈林。
這就是典型的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1929年,布哈林被趕出了政治局。
至此,列寧去世時留下的那幾張牌,全被斯大林清理出了局。
整個克里姆林宮,終于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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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到了30年代初,斯大林的位置看似穩了,但其實暗流涌動。
老百姓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黨內也有不少人對斯大林的獨斷專行有意見。這時候,有個叫基洛夫的人,人氣突然高得有點離譜。
基洛夫是列寧格勒的一把手,長得帥,口才好,還沒有架子,老百姓特喜歡他。在1934年的十七大上,據說基洛夫得的反對票比斯大林少得多,甚至有人私下勸基洛夫接班。
這就很尷尬了。
在那個年代,掌聲太響,有時候不是好事,是催命符。
1934年12月1日下午,列寧格勒的天空陰沉沉的。基洛夫走進了斯莫爾尼宮的走廊。這里是列寧格勒的權力中心,警衛森嚴,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但他萬萬沒想到,死神已經站在了拐角處。
一個叫尼古拉耶夫的槍手,居然順利通過了層層安保,悄無聲息地跟在基洛夫身后,對著他的后腦勺就是一槍。
“砰!”
這一聲槍響,徹底震碎了蘇聯政壇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斯大林聽到消息后,連夜坐火車趕到列寧格勒。他親自審訊了兇手。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么,只知道斯大林出來的時候,臉色鐵青,一句話都沒說。
緊接著,那個負責基洛夫安保的衛隊長鮑里索夫,在去受審的路上,居然離奇地發生了車禍,當場死亡。車上其他人都沒事,就他死了。
這事兒巧得讓人后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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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斯大林沒給大家推理的時間。他立刻頒布了《十二月一日法令》。這法令說白了就一句話:抓人要快,審判要快,槍斃要快,不用復核。
潘多拉的魔盒,徹底打開了。
斯大林說,基洛夫的死,是那個“季諾維也夫-加米涅夫反黨集團”干的。
已經賦閑在家的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被抓了回來。這一次,沒有流放,沒有降職,只有死刑。
1936年的莫斯科審判,簡直震驚了全世界。
那些曾經跟著列寧打江山的老布爾什維克們,一個個站在被告席上,面容枯槁,眼神空洞。他們痛哭流涕地承認自己是間諜,是刺殺基洛夫的幕后黑手,甚至是企圖毒死斯大林的兇手。
季諾維也夫在行刑前,還在苦苦哀求看守,讓他們看在列寧的份上,饒了他。
但回應他的,只有冷冰冰的槍口。
緊接著是布哈林。這個曾經被列寧稱為“全黨最喜愛的人”,也在1938年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在最后的日子里,布哈林給斯大林寫了一封長信,開頭寫著“科巴,你還要我死多少次?”
但這封信,就像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任何回音。
這還沒完。
負責抓人的內務人民委員亞戈達,抓完人后自己被抓了,罪名也是“特務”。
接替亞戈達的葉若夫,那個被稱為“血腥侏儒”的家伙,殺人殺得手軟,最后自己也被送上了刑場,罪名還是“特務”。
這就好比剝洋蔥,剝到最后,大家發現,除了那個拿刀的人,其他人都成了洋蔥皮。
到了1938年底,大清洗的高潮終于過去了。
軍隊里的元帥,五個殺了三個;集團軍司令,十五個殺了十三個。當年的十七大代表,有一半以上被抓或者被殺。
斯大林站在權力的巔峰,再也沒人敢說他是“灰色身影”,也沒人敢嘲笑他是“平庸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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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這場大戲唱到這兒,算是徹底落幕了。
你說這事兒絕不絕?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這是個拼資歷、拼才華的游戲。
托洛茨基輸在太傲,他以為憑借自己的戰功和理論就能碾壓一切,卻忘了政治這東西,有時候比的就是誰朋友多,誰敵人少。
季諾維也夫和加米涅夫輸在太貪,他們想利用斯大林來除掉對手,結果引狼入室,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布哈林輸在太天真,他以為只要是為了國家好,就能和斯大林和平共處,卻不懂得權力場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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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斯大林,他把這個游戲變成了一個拼狠勁、拼耐心的生存挑戰。
他看透了權力的本質:不在于你能在講臺上獲得多少掌聲,而在于你能在檔案柜里控制多少人的命運。他就像一個耐心的獵人,靜靜地等待著每一個對手露出破綻,然后一擊必殺。
1940年,遠在墨西哥的托洛茨基,正在書房里喂兔子。
一個叫拉蒙麥卡德的刺客,拿著一把冰鎬走了進來。
隨著一聲慘叫,列寧時代的最后一個對手,也倒在了血泊中。
至此,那個曾經在1924年寒風中被他們輕視的“管家”,最終成了這座房子里唯一的主人。
歷史這東西,有時候比劇本還要荒誕,還要冷酷。它不相信眼淚,只相信結果。
那些消失在西伯利亞風雪中的身影,如果泉下有知,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而那個站在克里姆林宮窗前,俯瞰著整個莫斯科的身影,又在想些什么呢?
或許,他什么都沒想,只是在享受那份獨屬于勝利者的,絕對的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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