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這事兒得從頭捋捋。
秦可卿死了,在寧國府,這簡直就是天塌了。
按理說,一個重孫媳婦沒了,悲痛歸悲痛,也就是家里辦個事兒就算了。
可你看賈珍那個反應,哪里像是在辦喪事,簡直像是在“不想活了”。
他哭得路都走不動,還得讓人攙著,張口就是一句:“我看長房內也就沒了。”
這話太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親爹沒了。
為了給秦可卿辦這場事,賈珍是徹底豁出去了。
咱們先看那個棺材板。
當時有好幾副上等的杉木板,賈珍看都不看一眼,嫌棄得不行。
這時候薛蟠那個“呆霸王”來了,提了一嘴店里有副“檣木”板。
這木頭有個名堂,叫“萬年不壞”,原是給義忠親王老千歲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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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這位老千歲當年“壞了事”,說白了就是政治斗爭輸了,人沒了,但這副棺材板因為太珍貴,也沒人敢動,一直扔在木材廠里。
這是什么性質的東西?這是皇室專用的,而且是給親王級別用的。
更別提這還是個“政治犯”遺留下來的敏感物資。
普通老百姓,甚至是像賈府這樣的公爵人家,用了這種東西,往小了說是逾制,往大了說就是還要造反。
可賈珍怎么干的?
他甚至都沒猶豫那一秒鐘,直接就讓人抬回來,鋸了,給秦可卿裝上了。
這操作,簡直是在拿著全族的腦袋在賭博。
有人勸他說這東西太犯忌諱,賈珍根本聽不進去,他那時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只要能讓她走得風光,別說是一塊木頭,就是天王老子的東西,他也敢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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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這還不算完,咱們再回頭看看秦可卿活著時候住的那個房間。
賈寶玉第一次進秦可卿臥室的時候,整個人都看傻了。
這哪里是個臥室,這簡直就是個皇家文物博物館。
桌子上擺的是什么?武則天用過的寶鏡。
盤子里放的是什么?趙飛燕跳舞用過的金盤。
甚至還有安祿山砸傷楊貴妃胸部的那個木瓜。
這幾樣東西,大家品品,是個什么味道?
武則天、趙飛燕、楊貴妃,這可都是歷史上有名的紅顏禍水,而且個個都是皇室里的頂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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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五品小官抱養(yǎng)來的女兒,屋里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就算賈府有錢,也不是這么個花法。
這些東西擺在一個重孫媳婦的房里,本身就是一件極不合理的事情。
但如果咱們換個角度想呢?
如果這屋子的主人,本身就流著皇家的血,那這些逾制的擺設,是不是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這屋里的每一件東西,都在無聲地暗示著主人的身份——她絕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那種奢華中的曖昧,那種富貴里的兇險,早就把她的命運寫好了。
這哪里是臥室,分明就是一個被精心布置的金絲籠,關著一只飛不出去的金鳳凰。
03
葬禮那天,真正的重頭戲來了。
送殯的隊伍浩浩蕩蕩,大街上全是人。
這都不算啥,真正嚇人的是來路祭的人。
東平王、南安郡王、西寧郡王、北靜郡王,這四位爺全來了。
這是什么概念?
這就好比現(xiàn)在一個村長的孫媳婦去世,結果四個省的一把手全跑來送花圈,還在路邊搭棚子等著。
這面子給得太大了,大得讓人心里發(fā)毛。
特別是那個北靜王,年輕帥氣,還要親自見見賈寶玉。
他不僅來了,還特意下了轎子,那個態(tài)度,謙虛得簡直不像個王爺。
他對賈政說:“咱們兩家是世交,不用這么客氣。”
世交歸世交,禮法是禮法。
按規(guī)矩,秦可卿是晚輩中的晚輩,身份低微,根本受不起王爺?shù)囊话荨?br/>可這四位王爺不但來了,還搞得這么隆重,這背后要是沒有點特殊的政治原因,打死都不信。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祭拜的根本不是賈家的孫媳婦。
他們祭拜的,是那個躺在“義忠親王”棺材板里的人所代表的真正身份。
他們在拜一位隕落的皇族成員,在拜那個已經(jīng)逝去的舊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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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說到這兒,真相其實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秦可卿的養(yǎng)父秦業(yè),是個什么人?
營繕郎,一個小官,家產(chǎn)都快沒了。
當年他從養(yǎng)生堂抱養(yǎng)了一男一女,那個女孩就是秦可卿。
養(yǎng)生堂是什么地方?就是孤兒院。
但什么樣的孤兒,能長成秦可卿這樣?
“其鮮艷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裊娜,則又如黛玉。”
這是集薛寶釵和林黛玉優(yōu)點于一身的神仙人物。
而且她在賈府里,人緣好得離譜。
上到賈母,下到丫鬟婆子,沒一個說她不好的。
王熙鳳那么刁鉆的人,跟她好得像一個人似的。
這種氣質,這種教養(yǎng),絕對不是一個小戶人家的養(yǎng)女能有的,更不是孤兒院能培養(yǎng)出來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個流傳已久的說法:
秦可卿,其實是當年廢太子(義忠親王老千歲)藏在民間的私生女。
當年廢太子倒臺,為了保住這點血脈,才托付給了秦業(yè)這個老實人撫養(yǎng)。
后來為了更安全,又把她嫁進了賈府這個當年的“太子黨”鐵桿盟友家里。
賈母知道,賈珍知道,甚至王熙鳳可能也猜到了一些。
所以她在賈府的地位才那么超然,賈母才把她當成“重孫媳婦中第一個得意之人”。
05
這么一來,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
為什么賈珍哭得那么慘?
除了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關系,更重要的是,他把手里這張最大的政治底牌給弄丟了。
甚至可以說,他是在哭自己家族的未來。
為什么敢用親王的棺材板?
因為那是她親爹留下的東西,女兒用爹的棺材,天經(jīng)地義,在那個特殊時刻,賈珍是用這種方式,給了她最后的體面。
為什么四王八公齊聚?
因為這幫老臣子,都是當年廢太子的舊部,他們是來送別舊主最后一點血脈的。
秦可卿的死,不僅僅是一個女人的香消玉殞。
它標志著賈府在那場殘酷的皇權爭奪戰(zhàn)中,徹底失去了翻盤的籌碼。
那個掛著武則天寶鏡的房間,那個裝著親王棺材板的靈堂,其實都是賈府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掙扎。
只是當時還沉浸在烈火烹油般繁華里的賈家人,誰也沒想到,這已經(jīng)是末日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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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在那場盛大的葬禮上哭得死去活來,周圍的人都在感嘆寧國府的富貴和孝心。
只有角落里的冷眼人看得清楚,那哪里是在辦喪事。
那分明是在給整個賈府的百年基業(yè),提前唱了一首挽歌。
當那副“萬年不壞”的檣木棺材被釘死的那一刻,賈家的氣數(shù),也就真的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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