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一樁慘烈的滅門案震驚全國,地點在蘭州,死者多達11人,連年幼孩童也未幸免。
然而,真正讓這起案件聞名遐邇的,是死者的特殊身份,他們是曾經權傾新疆的軍閥盛世才的岳父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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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墻上留下的8個字,更像是專為盛世才量身寫下的血書警告。
血海深仇的背后,又牽出多少罪惡往事和沉冤宿仇?
禍起蕭墻
1949年5月17日,蘭州郊外那座占地極廣、雕梁畫棟的邱家大院,曾幾何時,是整條街最熱鬧的存在,但那天,空氣中彌漫著詭異。
清晨六點不到,邱家老廚子張三拎著油紙包著的豬肉和幾個剛出爐的燒餅,準時來到宅子門前,只見厚重的朱紅大門敞開著,連平時打掃落葉的下人也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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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副官?小陳?老趙?”
張三深吸一口氣,腳步略顯猶豫地邁進院內,隨即聞到一股刺鼻的焦臭味,還有一絲難以言狀的腥甜。
穿過垂花門,他走到中庭,地磚已被煙熏得發黑,隱隱聽到屋內傳來低沉的“噼啪”聲,他再也顧不上畏懼,小跑幾步奔到客廳門口,一腳踹開木門。
剎那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廳堂中央,燒焦的尸體堆疊在一起,其中,一個幼小四肢僵硬地張開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四周墻壁焦黑一片,而正對著門口的那面白墻上,卻赫然用血跡寫著八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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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冤仇,一夜報之。”
十幾分鐘后,蘭州市警察局刑事大隊長范宗湘帶著人火速趕到,進入現場的瞬間,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大廳內三具重疊的焦尸令人發指,餐廳里一名女仆被吊死在門框上,盛世才的弟媳費伯萍仰面倒在車庫地上,面容已扭曲得難以辨認。
整個宅院仿佛變成了一座死神的舞臺,每一間房、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死亡的痕跡,總計11具尸體,老的、小的、男人、女人,無一幸免。
這不僅僅是一次單純的殺人案件,背后埋藏著太多無法言說的過往與仇恨,宅子主人邱宗浚,正是軍閥盛世才的親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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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年間,盛世才不過是奉軍中一名籍籍無名的基層軍官,靠著鉆營和逢迎,從底層一路爬上來,直到他迎娶了邱宗浚的女兒邱毓芳,順理成章成了郭松齡的干女婿。
不同于盛世才的軍政身份,邱宗浚更擅長暗中左右乾坤,深知女婿是新疆的“土皇帝”,自己只需站在這座權力金字塔一側,便能撬動整個西北的財富與民心。
在那之后,邱宗浚花費巨資,將本就富麗堂皇的宅子擴建成花園式官邸,命名為“旭日花園”,亭臺樓閣、假山噴泉一應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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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從哪里來?自然是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新疆地廣人稀,百姓多以農牧為生,生活本就清苦,盛世才和邱宗浚父婿聯手的幾年里,稅賦陡增,民脂民膏被層層盤剝。
對于那些稍有姿色的女性,邱宗浚更是毫無底線,手下常備一批副官兵丁,專門在市井中探聽良家女子。
凡是聽說哪家有貌美的寡婦、初長成的閨女、哀求減稅的婦人,他便喚人送帖請入花園喝茶,稍有抗拒者就會被扣上“通共”的罪名押送大牢,從此音訊全無。
而旭日花園,早已不是什么“花園”,而是一座披著園林外衣的“黑牢”,一處無聲的地獄,在那個槍聲壓過人言的歲月里,新疆百姓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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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盛世才后來政途幾番起伏,和蘇聯斷裂再倒向蔣介石,邱宗浚也始終穩坐邱宅、權勢不減,甚至揚言。
“就算盛家敗了,我邱家還有地基可靠。”
1949年春,形勢急轉直下,國民黨節節敗退,盛世才攜妻兒匆匆南逃,臨走時,他曾寫信讓岳父速速隨行,邱宗浚卻不以為然。
“怕什么,我邱家根深葉茂,誰敢動我?”
盛世才走后的數月,邱宗浚才終于意識到,那些他曾欺壓、愚弄、糟蹋過的人并未隨風而散,風聲愈來愈緊,邱宗浚這才打算暫避風頭,卻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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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債血償
邱宅的滅門慘案震驚了整個西北,尤其是墻上那八個血字被曝光之后,整個蘭州城炸了鍋,誰都知道,這是一場有備而來、早有布局的復仇屠殺。
警方初步認定此案可能是仇人趁夜潛入,意圖侵犯費伯萍,結果被發現后狗急跳墻,將屋中人一并滅口,讓這一猜測增添幾分可能的,是邱宗浚的副官,齊雨田。
齊雨田是一位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也是邱宗浚的心腹,案發當天,整座邱宅血流成河,齊雨田卻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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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他跟費伯萍之間有些緋聞,“副官情殺”的傳言迅速擴散,不少警察都認為案子就要水落石出,還有人建議把齊雨田當成核心目標,懸賞追捕。
幾天后,案件突然迎來戲劇性轉折。
范宗湘帶隊搜查了木匠張占生的住處,刺耳你是邱府長年雇用修葺家具的手藝人,有市民舉報說,案發第二天曾在他家后院看到陌生男子出入,形跡可疑。
范宗湘一入木匠家中便發現異樣,在后院一角的木箱底部,藏著一堆金飾物,皆是費伯萍的日常佩戴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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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口破皮箱中,警方還發現了一把黑漆手槍、三枚彈殼,以及一封寫滿人名和路線的地圖草稿。
木匠張占生被當場押解回局,面對警方的盤問,他支支吾吾、前言不搭后語,最終交待出兇手為蔣德裕與劉自立。
兩個名字一出,范宗湘的神經頓時繃緊。
蔣德裕曾是盛世才在新疆的親信副官,因家中長輩被“莫須有”的罪名處死,早早脫離軍隊,劉自立則是舊部,弟弟在1944年被盛世才親令槍決。
二人皆對盛世才一家恨之入骨,多年間輾轉西北,四處打探盛家殘部動向,一直等待著復仇的機會,直到盛世才撤往臺灣,二人便開始籌劃這場復仇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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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通過舊識找到了邱宗浚的副官齊雨田,許以重金,又允諾其安全撤離和分財計劃,誘他通風報信、為其開門設局。
齊雨田答應得干脆,一方面是他早對邱家的不義之財心懷不滿,另一方面,他確實曾對費伯萍心存覬覦,卻遭嘲笑拒絕,早已心生怨恨。
那晚的行動計劃極為周密,深夜由齊雨田放哨開門,蔣德裕帶人直奔主臥刺殺邱宗浚,其余人則各自分工,甚至特地留出時間,等待邱毓熊歸宅后再行補刀,確保無一遺漏。
至于那八個血字,所有調查人員都以為那是兇手一時沖動留下的痕跡,據張占生交待,那是蔣德裕早就想到的,動手前一周,在自己家院墻上練習了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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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寫得像哭出來的血,才配得上邱家這些年造的孽。”
塵埃落定
盛世才的岳父一家十一口被滅門后,警察晝夜不歇,巡邏加強,連帶整個西北地區都陷入極度不安之中。
此外,在張占生的供詞中,幕后主謀除了蔣德裕、劉自立,還有另一人,張景芝。
他娘親是在曾被請去旭日花園“喝茶”的婦人之一,回來后精神失常,不久含恨而終,他親眼見過母親半夜蜷縮在柴堆中發抖、喃喃自語“有火、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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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時,蔣德裕神情淡漠,他沒有為自己辯解,只是從容講述了家破人亡的經過,以及這幾年來的籌謀與等待,劉自立倒是激動些。
而另一邊,遠在臺灣的盛世才,雖僥幸逃過一劫,卻也未能真正脫身,被蔣介石任命為國策顧問,實際上不再有任何實權。
那些隨他帶來的財富,漸漸花得所剩無幾,還曾在士林開過一家西菜館勉強維生。
終其一生,盛世才再也沒能踏上大陸一步。
1970年7月13日,盛世才死在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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