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的出現,趙哲世和唐慧蘭都有些猝不及防。
趙哲世臉色鐵青:“你胡說八道什么?”
說著,他掙開被我挽住的胳膊。
這個舉動讓我心微微一空,但我很快恢復過來。
唐慧蘭趁這個間隙,立刻把話插進去。
“嫂子,我這次是準備去機電廠上班,但廠里還沒騰不出宿舍,所以趙大哥才讓我暫住家屬院的。”
說著,她表情變得小心又委屈。
“嫂子,要是你心里不舒服,我就住招待所去,你別生趙大哥的氣。”
兩面三刀的人,我見多了,所以心里毫無波瀾。
我看向趙哲世:“我當然要生他的氣,機電廠離軍區那么遠,你上班多不方便。”
趙哲世皺起眉。
我又接著說:“樓上連長嫂子的房子正好在機電廠附近,等會兒我回去找她說一下,讓她把房子租給慧蘭同志。”
唐慧蘭儼然沒想到我會來這么一手,一時僵住了。
而我只看到趙哲世臉色越來越難看,卻聽不到他內心的想法,不由有些忐忑。
最后,趙哲世有些惱怒地收回目光,接過唐慧蘭手里的箱子。
“我先送你去招待所。”
說完,他扔下我,帶著唐慧蘭走了。
我看著那輛軍綠吉普遠去,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
因為有讀心術,我從沒在別人身上吃過虧。
唯獨對趙哲世,我不只一次感受到挫敗。
我實在討厭這種感覺。
我壓下胸口的沉悶感,轉身回了軍區家屬院。
回去時正好趕上下操,綠蔭大道上都是去食堂的戰士和家屬。
還沒到家屬院,我就看到了一臉落寞的連長媳婦宋曉秋,我立刻追上去。
“曉秋!”
宋曉秋聲音懨懨:“怎么了?”
聽到她心里那句‘我該怎么做,才能讓秦時磊知道我改變了’,我不由皺起眉。
宋曉秋的上輩子深愛秦時磊,可秦時磊討厭她潑辣任性的性子,兩人矛盾不斷。
最后秦時磊堅決跟她離了婚,宋曉秋也在懊悔和思念中孤獨終老。
她重生回來,就是想挽回秦時磊的心,可惜總碰一鼻子灰。
所以我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像宋曉秋一樣,被男人牽著鼻子走。
我簡單的說明情況后,宋曉秋爽快地給了家門鑰匙。
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我還是忍不住勸一句:“曉秋,強扭的瓜不甜,有時候放手也是愛自己的一種選擇。”
聞言,宋曉秋眼神一震。
我也沒多說,道謝過后就回了家。
沒想到我前腳剛進家門,趙哲世后腳就回來了。
他招呼也不打,劈頭蓋臉就是訓斥。
“林青霜,我已經答應慧蘭暫住在這兒,你又出什么餿主意?”
“宋家的地段魚龍混雜,你讓她一個人住那兒,萬一出事怎么辦!?”
我知道趙哲世脾氣暴,但結婚這兩年,他從沒對我這樣疾言厲色過。
我在短暫的錯愕過后,便沉下了臉。
“所以你覺得讓一個沒結婚的,以前還跟你差點在一起的女人,跟我們住一塊兒更合適,是嗎?”
趙哲世知道我說話直,可這次我的話太過鋒利,讓他第一次啞口無言。
聽到男人此刻內心那句‘成了家就是麻煩’話,我眸色一緊。
一時間,委屈、羞憤和氣惱攀上我的心,用力掐著掌心才忍住回懟的沖動。
我紅著眼扭過頭:“趙哲世,我從沒要求過你什么,但讓唐慧蘭住這兒,我絕不同意!”
趙哲世眉頭擰成了結,沉默半晌后,扭頭大步離開。
聽著遠去的腳步聲,我心里難受的緊。
可我也更加清楚,唐慧蘭的出現注定會打亂我的婚姻生活。
何況趙哲世又對唐慧蘭一直念念不忘,這樣下去吃虧的還是我。
幾番思索后,我決定南下去溫州。
但想到離婚,我又犯了難。
我完全不知道離軍婚的流程,想來想去,便準備去找在機關處工作的同鄉小陳打聽一下。
下午。
日頭毒辣,訓練場‘一二一’的口令聲此起彼伏。
我不敢直接去辦公室,好在辦公室在一樓,我繞到后頭的窗外。
‘叩叩叩!’
我敲了敲窗戶,警惕地環顧四周:“小陳,是我林青霜,你知道怎么打離婚申請報告嗎?”
‘吱’的一聲,半掩的窗戶被拉開。
我抬起頭,和黑著臉的趙哲世正好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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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凝結。
我強作鎮定:“你怎么在這兒?”
趙哲世面無表情:“過來拿文件,你偷偷摸摸扒窗戶做什么?剛才話又是什么意思?你想離婚?”
男人銳利的眼神讓我招架不住。
我只能扯謊:“我是替別人打聽的。”
“別人是誰?”趙哲世追問。
我依舊沒聽見他的心聲,仿佛這男人只是一根筋的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生怕自己目的暴露,掏出一把鑰匙扔給趙哲世。
“曉秋家的鑰匙,讓唐慧蘭暫住,等機電廠宿舍騰出來她就得搬。”
說完,我直接轉頭離開。
男人熾熱的視線像無數根針,刺的我后背發涼。
我壓下心中的忐忑,徑自回了家屬院。
剛進院門,我就看見營長媳婦陶嫣站在墻根那兒抹眼淚。
我便轉步上前:“陶嫣,你怎么了?”
見是我,陶嫣紅著眼開始控訴。
“我下午去供銷社買了簍雞蛋,想做雞蛋糕吃,結果周戰北他姐說她兒子要營養,把我買的雞蛋都拿走了。”
“我就跟她吵起來了,周戰北那臭男人不僅不幫我,還說我不懂事!”
她平時是個火爆脾氣,現在卻哭的可憐巴巴。
“青霜,你說他們當兵的怎么不會心疼自己老婆啊?我從沒這么心累過……”
聞言,我蹙起眉。
其實周戰北很愛陶嫣,但他是個嘴硬的人,加上陶嫣性格倔強,他故意不幫陶嫣,也是想讓她學著服軟。
但我從沒把這些告訴過陶嫣,不只因為不想摻和別人家事,更是覺得周戰北太過分。
我拍拍陶嫣的肩,安慰道:“陶嫣,累了的話就走,沒必要委屈自己。”
陶嫣淚眼汪汪地看著我:“走?”
我點點頭,也沒多說什么。
陶嫣是來自未來的新時代女性,我相信她很快能想清楚。
當晚。
老式風扇‘嗡嗡’的轉著,熱風陣陣。
我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離婚的事,以至于沒發現趙哲世已經坐到身后了。
“你問怎么打離婚報告申請做什么?”
男人突然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我回過頭,只見穿著作訓服的趙哲世直勾勾地看著我。
他心里仍舊沒有一句話,我也不覺緊張了一下:“說了是幫別人問的……”
“那你上午又為什么去火車站?”趙哲世語速飛快。
我哽住。
沒等我想好怎么解釋,趙哲世突然撲上來,一只手把我雙手按在頭頂,一手扯下我的褲子。
我渾身一顫:“你干什么?”
“明知故問。”
男人低低回了句,就硬擠了進去,疼的我倒吸口涼氣。
我羞憤不已,蹬著腿掙扎:“疼死了……出去!”
趙哲世狼似的眼睛凝著我潮紅的臉,聲音嘶啞:“你先說實話。”
說著,他故意似的加快了動作。
我忍不住嗚咽了聲,卻還是死咬著唇扭過頭。
可下一秒,我聽見趙哲世一聲淺淺的嘆息,還有他透著絲無奈和遺憾的心里話。
“林青霜,你要是有慧蘭一半溫柔聽話也好啊。”
這話像刀子似的,猛地捅進我心里,劇痛又充滿諷刺。
他享受著我的身體,卻又拿我和另一個女人比較。
一種難以啟齒的恥辱漫上我的胸膛,我一口咬在趙哲世的肩上。
趙哲世悶哼一聲,卻沒有停下動作。
直到看見一向沒什么表情的我滿眼淚的時候,他眼底劃過抹不易察覺的無措。
他立刻退出去:“你哭什么!?”
他不明白,我不是很喜歡做這種事嗎?
而且自己只不過是讓我說實話,我為什么要哭?
我扭過頭不說話,但氣憤和壓抑讓我的呼吸很是急促。
氣氛僵凝,摸不著頭腦的趙哲世有些煩躁。
他脫下被濕透的作訓服,拿著煙和打火機走了出去。
聽到房門開合聲,我才坐起身,紅著眼扯過被丟到一旁的褲子。
沒想到看到趙哲世衣服口袋露出半截白紙。
我愣了瞬,鬼使神差地拿起打開一看,居然是手寫的買房合同。
付款人后寫著趙哲世,而住房人寫的竟然是——
唐慧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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