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莊秘境:魯南的崮影與溪聲絮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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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山湖的晨霧漫過北馬山的石階,帶著煎餅的麥香與棗花的清甜漫過來——混著崮頂的松濤與溪澗的輕唱,不是臺兒莊古城的燈籠喧囂,不是抱犢崮的游客腳步聲,是北馬山晨霧中泉眼的剪影,是尖山子正午的花海光影,是白蔣峪暮色里的松影婆娑,是獨古西山星夜下的蟲鳴。三日穿行如展開一卷浸過運河晨露的粗布,每一頁都藏著棗莊秘境與人文相守的密碼:石階的青,刻著護林人的砍刀痕跡;花海的粉,凝著農人的竹籃溫度;溪水的清,載著牧鴨人的竹篙微光;崮石的褐,映著山民的鋤頭紋路。沒有鎏金的指引牌,唯有砍刀、花剪、竹籃、草帽這些沾著煙火的物件,串起了北馬山的呼吸、尖山子的脈搏、白蔣峪的心跳與獨古西山的肌理。
山亭北莊北馬山:古徑上的泉聲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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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棗莊市區驅車向北,北馬山的石階便在晨霧中顯露出青灰的輪廓,鹽馬古道的遺跡隱在草木間,石板上的蹄印被歲月磨平,卻仍能尋見當年的紋路。65歲的王德山背著砍刀往山深處走,膠鞋踩過帶著露珠的腐葉,發出“沙沙”的聲響,刀鞘上的鐵銹與草木汁液混在一起——這是他守護北馬山的第四十年,從跟著父親清理山道,到如今義務為山民指引泉眼,親眼見荒寂的古徑,變成藏在魯南群山中的“泉韻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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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馬山的妙處不在“名山”的名號,而在古徑的苔痕與泉眼的甘冽里藏著的魯南生機。陽光穿過霧靄,在白水泉的水面上投下細碎光斑,泉水從石縫中涌出,帶著山石的清冽,捧起一捧入口,舌尖滿是甘甜。王德山在泉眼旁停下,用砍刀輕輕斬斷纏繞的野藤:“這泉是山的血脈,以前鹽商趕馬路過,都在這兒歇腳喝水,石槽還是當年鑿的。”他指著石階旁的古樹,“那是老槐樹,有三百年了,樹干能容兩個人合抱,夏天樹蔭能蓋半條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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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山腰的跑馬嶺,幾個孩童正跟著他學辨認草藥,小手里捏著剛采的柴胡。“這草葉子尖尖的,根能入藥,以前山里人感冒了就挖來熬水喝,比藥片管用。”王德山遞過一片槐樹葉,“你看這葉子上的紋路,像不像咱魯南的河道圖?”霧散時,陽光照在他沾著泥點的袖口上,遠處的熊耳山輪廓愈發清晰,泉聲順著山道往下淌,與風吹樹葉的聲響匯成小調。北馬山的美從不是“打卡地”的噱頭,是古徑的滄桑,是泉聲的清澈,是王德山四十年的堅守,讓魯南的晨意在石階間代代流淌。
山亭徐莊尖山子:花海中的崮頂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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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馬山驅車向東,尖山子的崮頂便在正午的陽光中顯露出褐紅的輪廓,漫山的粉黛亂子草像粉色的云,鋪在丘陵之上,風一吹便翻涌成浪,連空氣都帶著溫柔的氣息。52歲的劉春燕提著花剪往花海走,布鞋踩過松軟的花田,竹籃里裝著剛修剪的干花枝條——這是她守護尖山子花海的第十五年,從跟著母親在山下種莊稼,到如今義務打理野生花海,親眼見荒蕪的坡地,變成藏在崮下的“粉色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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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山子的靈魂在“崮頂花海”的靈動里,在粉草與藍天的相映中。陽光灑在花穗上,泛著細碎的銀光,空氣里混著粉黛的清香與遠處玉米地的甜香。劉春燕在花海邊緣停下,用花剪輕輕剪掉枯萎的花枝:“這些花是野生的,每年春夏就冒出來,以前有人來亂踩,我們就用樹枝圍了圍欄,現在大家都知道順著小道走。”她指著遠處的崮頂,“那上面能看到整個徐莊鎮,秋天的時候,梯田里的谷子黃了,和粉色花海配在一起特別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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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崮下的小廣場,幾個城里來的姑娘正跟著她學編花束,粉黛的花穗在手里漸漸成形。“編花束要選半開的花穗,這樣能放得久些,插在玻璃瓶里,家里都香乎乎的。”劉春燕幫著調整花束形狀,指尖沾著花粉,“去年有個攝影的小伙子來,拍的照片登了雜志,來的人就多了,但大家都很愛惜花,沒人亂摘。”正午的陽光透過花穗,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一只蝴蝶停在花尖,翅膀扇動著粉色的光。尖山子的美,是花海的絢爛,是崮頂的開闊,沒有收費的閘門,只有魯南的清風在花間穿行。
山亭水泉白蔣峪:松濤中的溪澗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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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尖山子驅車向西,白蔣峪的黑松林便在暮色中顯露出墨綠的輪廓,三座水庫如藍寶石嵌在山谷間,溪流順著山勢往下淌,在石頭上撞出細碎的水花。62歲的趙長林扛著鋤頭往溪邊走,草帽戴在頭上,遮住了大半張臉,褲腳卷到膝蓋,沾著泥點——這是他守護白蔣峪的第三十五年,從跟著父親在溪邊種松樹,到如今義務清理水庫垃圾,親眼見光禿禿的山谷,變成藏在魯南的“天然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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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蔣峪的妙處不在“景區”的頭銜,而在松濤的轟鳴與溪水的清澈里藏著的自然韻律。暮色漸濃,夕陽把松林染成金綠,溪水在石頭間穿梭,映著天邊的霞光,空氣里混著松脂的清香與溪水的濕潤。趙長林在水庫邊停下,用鋤頭把水邊的塑料袋勾到岸上:“這水庫是山下村民的飲用水源,一點垃圾都不能有,以前有人來這兒野餐亂扔東西,我們就輪流巡邏,現在大家都自覺了。”他指著岸邊的黑松林,“這些樹是三十年前種的,當年還是小樹苗,現在都長成材了,夏天在林子里走,比城里開空調還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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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溪邊的石板橋,幾個孩子正跟著他學摸螃蟹,小手在石縫里輕輕摸索。“摸螃蟹要找水淺的地方,手指別伸太進去,不然會被夾到。”趙長林笑著遞過一個竹簍,“摸到的小螃蟹要放回水里,長大了才有意思。”夜色降臨時,松濤聲愈發清晰,溪水在月光下泛著銀光,偶爾有螢火蟲從草間飛起,像星星落在地上。趙長林扛著鋤頭往家走,身后的白蔣峪在寂靜中,只有松濤與溪聲相伴。白蔣峪的美,不是“氧吧”的包裝,是松林的茂密,是溪水的清甜,是趙長林三十五年的堅守,讓魯南的綠意在山谷間代代延伸。
山亭馮卯獨古西山:奇石間的崮鄉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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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白蔣峪驅車向北,獨古西山的崮石便在暮色中顯露出雄渾的輪廓,奇石林立如天然雕塑,獨孤信筑城的傳說在山間流傳,卻不見城垣遺跡,只余石頭上的風雨痕跡。70歲的李守業提著竹籃往山上走,布鞋踩過粗糙的石路,竹籃里裝著剛采的酸棗——這是他守著獨古西山的第五十年,從跟著祖父在山上放羊,到如今義務為游客講崮鄉故事,親眼見荒僻的山頭,變成藏在馮卯鎮的“奇石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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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古西山的妙處不在“古跡”的名號,而在奇石的肌理與酸棗的酸甜里藏著的崮鄉風情。夕陽的光灑在“一線天”的石縫間,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柱,空氣里混著酸棗的清香與泥土的芬芳。李守業在一塊“將軍石”旁停下,指著石頭上的紋路:“這石頭像披甲的將軍,以前老人們說,獨孤信就站在這兒指揮筑城,你看這石縫里的小草,再硬的石頭也擋不住生機。”他從竹籃里拿出幾顆酸棗,“這是山上的野酸棗,雖然小但特別甜,以前放羊的時候就靠這個解渴,現在游客來都愛摘幾顆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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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崮頂的觀景臺,幾個年輕人正跟著他學辨認奇石,手指著遠處的“駱駝石”驚嘆。“那石頭像臥著的駱駝,頭朝著微山湖的方向,以前湖里行船的人,看到這石頭就知道快到岸了。”李守業坐在石臺上,望著山下的田園風光,“以前山上沒有路,我們用鋤頭開出一條小道,現在政府修了石階,來的人多了,但咱得守著規矩,不能讓石頭被破壞。”星夜降臨時,崮頂的風帶著涼意,遠處的馮卯鎮燈火點點,李守業的竹籃放在一旁,酸棗在月光下泛著紅光。獨古西山的美,不是“奇石景區”的標簽,是崮石的厚重,是酸棗的酸甜,是李守業五十年的堅守,讓魯南的崮鄉記憶在石頭上代代相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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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馬山的晨霧到獨古西山的星夜,從尖山子的花海到白蔣峪的溪聲,棗莊的美,從來不在古城的商鋪招牌上,不在熱門景區的宣傳冊里。它是晨霧里石階的青、正午花海的粉,是暮色松影的綠、星夜崮石的褐;是王德山的砍刀、劉春燕的花剪,是趙長林的鋤頭、李守業的竹籃。在這片崮群與溪流環繞的魯南土地上,人與自然、人與崮鄉從來不是疏離的,護林人懂“護山先護樹”,農人知“護花先護根”,山民曉“護崮先護石”,牧人明“護水先護源”。他們用最樸素的堅守,觸摸著棗莊的肌理,延續著這座魯南城市的脈絡,讓光陰在守護中沉淀,讓美在共生中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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