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4月8日那個平常的傍晚，曾女士在樓上忙著做晚飯，女兒優優快放學了。
樓下忽然傳來喊聲：“有人暈倒了！”
緊接著，鄰居拍門大喊她家的名字。
她心里一緊，以為是女兒低血糖又犯了，翻箱倒柜找藥，手卻抖得厲害。沖下樓時，天已暗了，女兒躺在血泊里，呼吸已經停止。
后來她才知道，那不是暈倒。
14歲的同班男生鐘某某，帶著網購的刀，在小區樓下堵住了優優。
她身上被捅刺26處，多處貫穿傷。
“我根本看不清傷口……只知道她再也不醒了。”曾女士聲音很低，每個字都像從胸口擠出來。
那天之后，她的生活只剩下一件事：為女兒討一個公道。
11月28日，一審宣判。
鐘某某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無期徒刑。
法院說他“預謀行兇、手段特別殘忍、情節特別惡劣”，但也指出他作案時不滿18歲，“依法從輕處罰”。
曾女士坐在庭上，聽著“無期徒刑”四個字，心里像被什么東西重重壓著。
她想起女兒小時候怕黑、愛笑、成績很好，想起她還沒過15歲生日。
而兇手在庭上說，他是因為“嫉妒優優成績好、家庭好”，甚至說“覺得優優看不起他奶奶”——盡管兩家根本不熟。
他說想“回到正常生活，回到學校”。
曾女士沉默地聽完，起身離開。
她去墓前看了女兒，告訴她：“媽媽還在努力。”
判決后，法定10天上訴期，鐘某某沒有上訴。
案子眼看就要這么定了。
曾女士和律師向檢察院提出了抗訴申請，最近收到了回復：不予抗訴。
理由寫著：一審事實清楚、量刑適當，且兇手未滿18歲，不適用死刑。
“法律說他不適用死刑，我懂。可我女兒，也不適用那樣殘忍的死法啊。”她攥著那份《不抗訴說明書》，聲音哽咽卻堅決。
她說已提出申訴，繼續向前走。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放棄。”
一條14歲的生命，停在春天的夜晚。
一個母親的后半生，停在為孩子追索公義的路上。
而那個行兇的少年，將在獄中長大。
他的無期徒刑，對她來說，仍是不夠重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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