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嫁給王英多年,為何沒有子嗣?董平笑著對張清說:就算有,那也不是王英的子嗣
他王英要是能有后,那才真是見了鬼。”月光下,董平將酒碗重重放下,對著張清冷笑,“三娘肚里就算真有了,也斷然不是他王矮虎的種!” 張清一驚,剛想細問,董平卻只是搖頭,再不言語。
01
梁山泊的秋風,硬了。
風刮過聚義廳前的“替天行道”大旗,旗子發出獵獵的聲響,像是磨了多年的刀,終于磨出了刃。
山寨里,但凡有點頭臉的頭領,大多都分了家眷房。夜里,結束了操練和酒宴,各回各房,女人的溫柔鄉,是卸下一天殺氣最好的地方。
可王英的院子,總是個例外。
矮腳虎王英,人如其名,身量短小,性子卻烈,尤其好色。當初宋江做主,將一丈青扈三娘許給他時,山寨里多少兄弟是羨慕的。扈三娘是誰?那是獨龍崗扈家莊的小姐,馬上功夫了得,一對日月雙刀使得出神入化,更兼有幾分姿色,身段高挑,英氣逼人。
這樣的女人,配了王英,十個有九個都說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但宋江是大哥,大哥的話就是天。扈三娘家破人亡,無處可去,一個女子,在梁山這群男人堆里,不找個依靠,下場可能更慘。她認了宋江做義兄,也就認了這門親。
成婚多年,王英的院子里,始終沒有傳出過半點嬰兒的啼哭聲。
起初,弟兄們喝酒,還會拿這事開王英的玩笑。“王英兄弟,你這身子骨,是不是被女色掏空了?怎么還不見個動靜?”
王英每次都把胸脯拍得山響,紅著臉,脖子梗得像只斗雞:“胡說!老子一夜七次!是我家三娘身子骨弱,調理著呢!”
他說這話時,扈三娘若在場,從來不言語。她只是安靜地坐在角落,手里永遠在擦拭她的雙刀。那刀身映出的光,比她的眼神要亮得多。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像一口鎖死的古井。
時間久了,玩笑也就沒人開了。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問題,怕是沒那么簡單。
王英對扈三娘,是真上了心。或者說,是一種近乎病態的占有。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加倍地想對她好,又加倍地提防著她。
山寨里分的金銀,他一股腦全搬回房里給扈三娘。得了什么新奇的布料首飾,也眼巴巴地送過去。可扈三娘從沒見戴過。那些東西,都被她放在一個箱子里,落了鎖,鑰匙她隨身帶著。
王英想和她親近,手剛伸過去,扈三娘就像背后長了眼睛,總能不著痕跡地躲開。要么是起身倒水,要么是說刀穗亂了要整理。王英的手,大多時候只能抓個空。
他是個粗人,不懂什么叫以退為進。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婆娘,就該讓他碰。夜里,他借著酒勁,想用強。可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在扈三娘面前,跟三歲娃娃沒區別。
扈三娘甚至不用拔刀。手腕一翻,一扣,王英就齜牙咧嘴地倒在地上。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恨,也沒有愛,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曠。她說:“將軍,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她喊他“將軍”,從不喊“官人”或“夫君”。這兩個字,像一堵墻,把他隔得遠遠的。
王英從地上爬起來,酒醒了一半,剩下的全是無地自容的屈辱。他不敢再撒潑,只能悻悻地睡到外間的榻上。被窩冰涼,和他的心一樣。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好幾年。
扈三娘在梁山,話很少。除了必要的軍議,她幾乎不與人交談。女眷那邊,顧大嫂、孫二娘倒是想拉她嘮嘮家常,但扈三娘總是坐不了一刻鐘就起身告辭,理由永遠是“要去練武場”。
她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練武場上。
那對日月雙刀,在她手里,舞起來像兩團雪花,密不透風。只有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睛里才有光,那是一種活人才有的光。
山寨的兄弟們,漸漸習慣了。他們敬佩扈三娘的武藝,也同情她的遭遇。只是這份同情,沒人敢當著王英的面說出來。
02
扈三娘做過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扈家莊還是那個扈家莊。爹娘健在,哥哥扈成還在為了一門親事和她置氣。莊子外的石板路,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
她騎著馬,從莊里跑出來,一回頭,看見祝家莊的祝彪,正帶著人,氣勢洶洶地往這邊來。
然后,畫面一轉。
天是紅的,血一樣的紅。
黑旋風李逵,那雙長得像牛眼的眼睛里,也全是紅色。他的兩把板斧,砍倒了扈家莊的大門,砍倒了護院的家丁,也砍倒了她白發蒼蒼的老父。
她爹倒下的時候,眼睛還看著她的方向,嘴巴張著,卻發不出聲音。
她想沖過去,卻被宋江的人死死攔住。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李逵那兩把斧頭,在她的家里,砍出一條血路。扈家上下,老老少小,無一幸免。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聲音卻堵在喉嚨里。
然后,她看見了宋江的臉。那張臉上,帶著悲憫,也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宋江說:“賢妹,你扈家莊的冤屈,我深感痛心。然李逵兄弟也是為了梁山大義,一時魯莽。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為你尋一門好親事,以后,梁山就是你的家。”
接著,王英那張又矮又丑的臉,就湊了過來,笑得滿臉褶子,露出一口黃牙。
“三娘……”
“不!”
扈三娘從夢中驚醒,猛地坐了起來。
窗外,月光如水,灑在地上,一片清冷。她摸了摸自己的臉,一手冰涼的淚。
隔壁房間,傳來王英粗重的鼾聲,像一頭豬。
她下了床,沒有點燈。黑暗中,她走到妝臺前,拿起那對擦得锃亮的日月雙刀。刀柄的觸感冰冷而堅實,這才是她唯一能依靠的東西。
她恨李逵,也恨宋江。
但她更恨自己。
如果當初她沒有那么好勝,沒有去追擊宋江的敗軍,是不是就不會被林沖擒住?是不是扈家莊就不會被卷進來?
可這世上,沒有如果。
她成了梁山的階下囚,然后又成了梁山的女將。她家人的血,染紅了宋江的“義”字大旗。她成了這面大旗上,一抹艷麗的點綴。
宋江讓她嫁給王英,她不能不嫁。她一個女人,無親無故,殺了她,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她想報仇,可她的仇人,一個是山寨里最不講理的莽漢,一個是所有人的大哥。
怎么報?
她只能活著。像一具行尸走肉,活著。
白天,她是梁山泊的女將一丈青,沖鋒陷陣,悍不畏死。因為死,對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弟兄們都夸她勇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怕死而已。
晚上,她是王英的妻子。她用冷漠和武力,守著自己最后一點尊嚴。她不讓他碰,不僅僅是厭惡,更是一種無聲的抗議。
她不能讓這個男人的血脈,在自己身體里生根發芽。她不能為仇人的兄弟,生下一個孩子。
這是她最后的底線。
為了這條底線,她甚至偷偷去問過隨軍的安道全。安道全只當是尋常婦人調理身子,給她開了一些活血化瘀的方子。她每次都算著日子,算著王英哪天喝多了酒可能會發瘋,提前喝下去。
那藥很苦,苦得穿心。但再苦,也苦不過她心里的滋味。
有時候,在練武場上,她會看到豹子頭林沖。
林沖也總是獨來獨往。他武藝高強,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可臉上總帶著一股化不開的愁緒。扈三娘知道,他也有一個破碎的家,一個被奪走的妻子。
他們是同一種人。
有一次,扈三娘練刀,不小心用力過猛,刀脫了手,飛了出去。她正要去撿,卻見林沖已經走了過去,彎腰拾起了刀。
他拿著刀,走到她面前,遞給她。
他說:“尊夫人的刀法,凌厲有余,但根基似乎有些不穩。是不是心緒亂了?”
扈三娘接過刀,低著頭,沒有說話。
林沖看著她,嘆了口氣,說:“有些事,過去了,就回不來了。但人,總得往前看。”
他的聲音很溫和,像深秋午后的太陽,不灼人,卻有一絲暖意。
扈三.娘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她來梁山這么久,所有人要么怕她,要么敬她,要么垂涎她。只有林沖,把她當成一個“人”在看。一個心里有傷,需要安慰的人。
她抬起頭,看著林沖,嘴唇動了動,最終只說出兩個字:“多謝。”
林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留下一個蕭索的背影。
從那天起,扈三娘在練武場,會下意識地尋找林沖的身影。而林沖,也偶爾會指點她一兩招。他們談的,永遠是武功。槍法,刀法,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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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法,成了兩個人唯一能說的話。
這成了她在這座冰冷的梁山泊里,唯一的一點慰藉。
03
梁山泊的頭領們,陸陸續續都有了后。
花榮的兒子長得像他,從小就喜歡擺弄弓箭。徐寧的兒子,對鉤鐮槍比對親娘還親。就連黑旋風李逵,下山搶了個員外家的女兒,沒過兩年,也生了個黑小子。
只有王英的院子,靜悄悄的。
宋江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這天,他把王英叫到聚義廳,屏退了左右。
“王英兄弟,”宋江的語氣很和藹,“你和扈三娘成婚,也有好幾年了吧?”
王英點頭哈腰:“托哥哥的福,好幾年了。”
“怎么……一直沒個動靜?”宋江呷了口茶,“三娘是員女將,有后,對我們梁山泊也是一件大事。將來這孩子,也是我梁山泊的骨血。”
王英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他支支吾吾半天,還是把那套說辭搬了出來:“是……是三娘她……身子骨弱,一直在調理。”
宋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幾分了然。他放下茶碗,說:“兄弟,有些事,不能光靠蠻力。你是她男人,要懂得疼她,敬她。女人心,是石頭做的,也得靠熱水才能焐熱。”
他拍了拍王英的肩膀:“我讓安道全神醫,親自去給弟妹瞧瞧。你呢,也上點心。別整天只知道喝酒吃肉。”
王英連聲稱是,退了出來。
他心里又慌又怒。宋江的話,明著是關心,暗著是敲打。他知道,自己這個“矮腳虎”的名號,在梁山泊越來越像個笑話。
回到院子,他看見扈三娘又在擦刀。
那兩把刀,比他的臉都干凈。
他一肚子的火,沒處發泄,借著宋江的話頭,就嚷嚷開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這么多年,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你是不是存心不想給俺老王家生個崽?”
扈三娘停下手里的動作,抬眼看他,眼神依舊是那片冰冷的空曠。
“你是不是瞧不起俺?嫌俺矮?嫌俺丑?”王英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俺告訴你,要不是宋江哥哥做主,你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你吃的穿的,哪樣不是俺給你的?”
扈三娘緩緩站起身,把刀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她看著王英,一字一句地說:“我嫁給你,是宋公明的將令。你要我的命,隨時可以拿去。但你想要孩子,我沒有。”
“你!”王英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扈三娘,手指都在哆嗦,“你……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婆娘!俺……俺打死你!”
他揮舞著拳頭,就朝扈三娘沖了過去。
可他的拳頭,還沒到扈三娘身前,就被一只手鉗住了。那只手,像鐵箍一樣,讓他動彈不得。
王英回頭一看,只見林沖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后。
林沖的臉色很難看,他盯著王英,冷冷地說:“王英兄弟,有話好好說,對一個女人動手,算什么好漢?”
王英又驚又怒:“林教頭?你……你來干什么?這是俺的家事,不用你管!”
“我路過,聽見里面有爭吵聲,便進來看看。”林沖手上加了力道,“放尊重些。三娘是山寨的女將,不是你的家奴。”
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王英的酒勁和怒火都消散了大半。他知道自己打不過林沖,只能色厲內荏地叫道:“好啊!林沖!你護著她是吧?你們……你們是不是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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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口,林沖的眼神瞬間變得像刀子一樣。
扈三娘的臉色也白了。
04
林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鋼刀,扎在王英臉上。他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王英,管好你的舌頭。有些話,說出口,就收不回去了。”
王英被林沖這突如其來的氣勢駭得一愣,臉上的淫笑僵住了,手里的酒碗也忘了放下。他沒想到,平日里那個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林教頭,眼神竟能如此駭人。
那眼神里沒有憤怒的火焰,只有一片死寂的寒冰,仿佛下一秒就能拔刀殺人。
“我……我……”王英支支吾吾,求助似地看向身邊的燕順和鄭天壽。
燕順連忙打了個哈哈,站起來拍拍林沖的肩膀:“哎呀,林教頭,自家兄弟,王英他就是嘴上沒把門,喝多了胡咧咧,你別往心里去!來來來,我罰酒!”
林沖沒有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死死盯著王英,仿佛在他眼里,燕順根本不存在。
空氣仿佛凝固了。
鄭天壽也趕緊起身,拉著燕順:“既然林教頭不領情,咱們還是先走吧。”
燕順見林沖臉色鐵青,絲毫不給面子,也覺得有些下不來臺,便借坡下驢,拉著王英往外走:“走走走,今天沒盡興,改日再聚!”
王英被燕順半推半就地帶到門口,臨出門前,他回頭狠狠瞪了林沖一眼,啐了一口:“呸!裝什么大尾巴狼!不就是個帶罪之身嗎,還真當自己是東京的禁軍教頭呢!”
這句話像一根針,精準地刺進了林沖心里最痛的地方。
林沖猛地抬起頭,眼中寒光一閃。他動了。
沒有一句廢話,林沖抓起桌上那把切肉的尖刀,手腕一抖,刀光如電。
“啊!”
一聲慘叫劃破了梁山泊午后的寧靜。
那把刀貼著王英的耳朵飛過,“奪”的一聲,死死釘在門框上,刀身劇烈震顫,嗡嗡作響。王英只覺得耳畔一涼,一縷斷發飄然落下。
所有人都驚呆了。
王英摸著自己的耳朵,滿手是血,嚇得魂飛魄散,一屁股癱坐在地上。
“這……這是……”燕順也嚇得面如土色,他從未見過如此凌厲的手段。
林沖緩緩站起身,臉色平靜得可怕。他走到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地的王英,聲音冷得像冰:“這一刀,是給你個教訓。下一次,就是你的舌頭。”
說完,林沖看也不看他們,伸手拔出刀,轉身回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門外,燕順扶起還在發抖的王英,三人面面相覷,再也不敢說一句話,灰溜溜地逃走了。
屋內,林沖背靠著門板,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刀,手竟在微微顫抖。
他知道,剛才那一瞬間,他動了殺心。
這讓他自己都感到恐懼。
他想起東京,想起高衙內,想起陸謙,想起那場大雪……他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以為自己可以在梁山這個泥潭里,像塊石頭一樣沉默地活下去。
但王英的那句嘲諷,卻像一根火折子,點燃了他壓抑在心底的火山。
他走到窗邊,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水泊。這里不是他的家,永遠都不是。
從那天起,林沖變得更加沉默。他不再去水寨大廳,不再與人飲酒,只是整天待在自己的營帳里,一遍又一遍地擦拭他的花槍。
那桿槍,冰冷、鋒利,從不騙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梁山的兄弟們也漸漸習慣了這位“豹子頭”的孤僻。大家都知道,惹誰也別惹林教頭,因為他真的會殺人。
后來,朝廷招安的詔書下來了。
那天,梁山眾頭領齊聚忠義堂。
林沖站在隊列的后排,手里緊緊攥著那把從不離身的花槍。
他看著宋江帶頭跪下,接過招安的圣旨,看著眾兄弟山呼“萬歲”。
他沒有跪。
他只是冷冷地看著,看著高俅的代表在堂上耀武揚威,看著宋江卑躬屈膝地賠笑。
他的目光與高俅的代表——那個曾經在東京見過的干兒子——在空中相遇。
對方認出了他,臉上露出了輕蔑而得意的笑容,還挑釁似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林沖的手,緩緩地、緩緩地握緊了槍桿。
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知道,他的仇人,就在那里。
他也知道,他的余生,注定要在仇恨和殺戮中度過。
他沒有選擇。
雪,又開始下了。
紛紛揚揚,落在梁山的每一寸土地上,也落在林沖冰冷的甲胄上。
他抬起頭,望向遠方。那里,是東京的方向。
他的眼神,比這漫天的風雪,還要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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