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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28歲的創業者AlexandrWang帶著頂尖AI人才入駐Meta硅谷總部,被安置在扎克伯格辦公室旁的獨立區域時,一場關乎MetaAI未來走向的內部博弈便已悄然拉開帷幕。五個月的時間里,這支被寄予厚望的TBDLab團隊,不僅在物理空間上與Meta元老團隊劃清界限,更在戰略方向、資源分配、技術路線等多個維度,與公司核心班底爆發了激烈沖突。從“先產品還是先模型”的理念之爭,到算力資源的白熱化爭奪,再到開源戰略的徹底轉向,Meta的AI業務正經歷著前所未有的“陣痛”。
一、新舊陣營對立:先產品還是先模型的核心分歧
Meta的AI變革,從一開始就埋下了陣營對立的伏筆。扎克伯格為了擺脫公司內部的層級體系和官僚結構,特意將TBDLab打造成獨立團隊,而掌舵人AlexandrWang的到來,更是直接打破了Meta元老們的話語權格局。這場對立的核心,首先聚焦在“先做產品還是先攻模型”的戰略選擇上。
作為在Meta深耕20年的“元老級人物”,首席產品官ChrisCox的邏輯很直接:Meta的根基是社交產品,AI理應服務于業務增長。在一次會議中,他曾向Wang提議,效仿谷歌用YouTube數據訓練AI優化推薦算法的模式,將Instagram的數據用于TBDLab的模型訓練,以此提升社交平臺的算法能力。這一想法的背后,是元老團隊根深蒂固的“業務優先”思維——畢竟優化推薦算法能直接拉動用戶停留時長,進而提升廣告收入,是看得見的商業回報。
但Wang的態度卻截然相反。在他看來,將AI模型綁定具體業務任務,會嚴重拖慢通用人工智能的研發進度。他甚至私下抱怨,Cox等元老只關注自家產品的優化,忽視了前沿AI模型的戰略價值。這種理念分歧并非空穴來風,TBDLab背負著扎克伯格賦予的“打造頂級通用AI模型”的使命,畢竟Llama4發布失敗后,Meta在AI賽道已被OpenAI、谷歌等對手拉開差距,內部代號為“巨獸”的下一代模型又被扎克伯格擱置,新團隊的壓力可想而知。
更讓新團隊處境尷尬的是,MetaAI業務近期的負面消息接連不斷。FAIR實驗室因大幅裁員元氣大傷,人工智能領域的靈魂人物LeCun也選擇離職,超級智能實驗室(MSL)還出現過新員工入職幾周就離職的窘境。盡管11月的股票授予到期日成了一次“忠誠度考驗”,100人的TBDLab僅兩人離職,暫時穩住了團隊,但新舊陣營的信任裂痕,卻并未因此彌合。
二、資源爭奪戰:算力與預算的“我們對抗他們”
如果說理念分歧是表面矛盾,那資源分配的爭奪,就是Meta新舊AI團隊矛盾的“白熱化戰場”,雙方已經形成了明顯的“我們對抗他們”的對立心態。
為了支撐通用人工智能的研發,扎克伯格已承諾砸下6000億美元建設數據中心。這些數據中心不僅是AI模型訓練的核心算力支撐,更是Meta所有業務的運行基礎,這就注定了算力資源的分配會成為矛盾焦點。負責社交媒體排序算法的團隊直言,新增算力應該優先傾斜給業務端——畢竟算法優化能直接轉化為廣告收入,而通用AI模型短期內無法創造商業價值。這種“務實”的訴求,與TBDLab“優先保障模型訓練”的主張形成了尖銳對立。
預算的傾斜則進一步加劇了這種對立。有知情人士透露,首席技術官AndrewBosworth主管的RealityLabs,明年預算被要求削減20億美元,這筆資金將被劃撥給Wang的TBDLab。盡管Meta發言人對此予以否認,但這一傳聞的流出,足以印證新AI團隊在資源爭奪中的強勢地位,也讓元老團隊的不滿情緒持續發酵。
值得注意的是,Meta的盈利邏輯本就將AI與社交業務深度綁定。公司計劃通過開源AI模型吸引開發者,再將AI技術融入Instagram的互動AI角色、智能眼鏡的個人AI助手中,以此延長用戶停留時間、拉動廣告收入。這一模式下,首席財務官SusanLi也明確表示,明年的核心重點是用AI模型優化社交媒體算法。但在TBDLab的研究人員看來,高管們眼里只有社交業務的短期收益,卻忽略了通用AI的長期戰略價值,這種認知鴻溝讓資源爭奪變得更加不可調和。
三、開發模式顛覆:“少寫文檔多做原型”的文化沖擊
除了戰略和資源層面的沖突,Meta新舊團隊的矛盾還延伸到了軟件開發模式上,TBDLab帶來的硅谷前沿AI開發方法,正在顛覆公司沿用多年的傳統流程。
過去Meta做產品,有著一套嚴謹且繁瑣的流程:從前端界面、設計部門,到算法內容流、隱私團隊,每個環節都需要多方征求意見,目的是確保數十億用戶使用的App體驗保持一致。但這套流程在AI時代卻成了“絆腳石”——公司為工程師打造的內部工具,根本不適配大模型開發,反而成了研發效率的“卡點”。
隨同Wang加入的前GitHubCEONatFriedman,是這場開發模式變革的核心推動者。他呼吁MSL團隊啟用能支持多模型協作、整合AIagents自動化編碼軟件的新工具,而Meta內部也開始流行“Demo,不要memo(少寫文檔,多做原型)”的新口號。就連外部的Lovable公司都透露,Meta財務團隊已開始用其工具快速搭建員工統計和預算規劃軟件,可見這場文化變革的滲透力。
不過,新開發模式的落地并不順利。Friedman負責的AI生成短視頻應用Vibes,就成了典型的“倉促之作”。這款9月上線的產品,不僅被內部認為遠不如OpenAI的Sora2,還缺失了AI口型同步音頻生成等關鍵功能。盡管Vibes為MetaAI帶來了一定關注度,但從下載量來看,仍大幅落后于Sora。而整個AI團隊也因此承受著巨大壓力,每周70小時的工作時長成了常態,全年不間斷的裁員與重組更是讓團隊人心惶惶。
四、戰略大轉向:開源成禁忌,閉源模型引爭議
最讓外界震驚的,是Meta在AI開源戰略上的徹底轉向——曾經的“開源旗手”,如今不僅將開源列為“禁忌詞”,還計劃在明年春天推出閉源的“牛油果”模型,這標志著其AI戰略迎來了里程碑式的調整。
多年來,Meta一直是AI開源領域的堅定支持者,Llama系列模型的開源策略,不僅為其積累了大量開發者生態,也成了扎克伯格口中“引領全球AI競爭”的重要籌碼。但隨著Llama4的失利,以及中國在開源領域的快速崛起,扎克伯格的態度開始轉變。尤其是Wang本身就是閉源模型的支持者,直接推動了TBDLab的戰略調整。
更值得關注的是,TBD團隊在訓練“牛油果”模型時,還引入了多款第三方模型的技術,其中就包括阿里的Qwen等中國企業的模型。這與扎克伯格年初的表態形成了鮮明反差——今年1月,他還在播客中擔憂中國AI模型受審查制度影響,呼吁美國政府支持本土科技公司搶占AI主導權。而如今的技術路線調整,實則是Meta在AI競爭壓力下的“務實選擇”。
這場戰略轉向的代價,是Meta內部的人才流失與理念割裂。AI領域的靈魂人物YannLeCun離職,部分原因就是無法獲得足夠的開源研究資源;公司甚至開始限制員工公開談論開源和Llama系列產品,要求所有人遵循統一的對外口徑。曾經的開源“金字招牌”,正在Meta內部逐漸褪色。
結語
TheoryVentures投資人TomaszTunguz曾評價,Meta高價請來AlexandrWang,本質上是用外部力量重構公司的內部結構和氛圍。一個外來者手握大權,必然會打破舊有的平衡,這對任何組織都是巨大的挑戰。
如今的Meta,正站在AI戰略的十字路口。扎克伯格一邊倚重20年的核心班底守護社交基本盤,一邊押注Wang團隊沖刺通用AI的未來,還要平衡6000億美元算力投資的成本與回報。143億美元收購Wang的創業公司,喊出“超級智能開啟個人能力新紀元”的口號,都彰顯著他的AI雄心,但內部的陣營對立、資源爭奪、文化沖突,以及戰略轉向的陣痛,都在考驗著這位41歲科技巨頭掌舵人的平衡能力。Meta的AI棋局最終將走向何方,或許只有時間能給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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