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20歲的蘇聯姑娘,愛上了一個比她大14歲、政治生涯跌到谷底的中國革命者。
她陪他坐牢,陪他回國,陪他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政治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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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后,中蘇關系惡化,中央兩次勸說李立三跟這個蘇聯妻子離婚,他都拒絕了。
眼看事情越鬧越大,周恩來想出一個辦法——讓妻子放棄蘇聯國籍。
這個蘇聯姑娘真的愿意為了一個中國男人,連自己的祖國都不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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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的莫斯科街頭,20歲的伊麗莎白·帕夫洛芙娜·基什金娜遇見了34歲的李立三。
這個中國男人剛從國內被派到蘇聯"反省",說白了就是犯了政治錯誤被發配了。
他離過三次婚,有五個孩子散落在各地,前途一片黯淡。
伊麗莎白的父母聽說女兒要嫁給這樣一個人,氣得差點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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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沒有未來的中國革命者,年紀大、婚史復雜、政治前景為零,哪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婚姻沒法過。
可這個蘇聯姑娘就是認準了,她給自己起了個中國名字叫李莎,鐵了心要跟李立三在一起。
李莎的選擇很快就迎來了第一次考驗。
1938年,蘇聯的"大清洗"運動席卷整個國家,李立三作為外國人也被抓進了監獄。
那時候蘇聯到處抓人,多少夫妻為了自保選擇劃清界限。
李莎的朋友、同事都勸她趕緊離婚,保住自己的前途。
組織上也找她談話,暗示她最好跟李立三斷絕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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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莎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決定——她主動退出了共青團。
在那個年代,退團基本等于政治自殺,意味著徹底放棄自己的前途。
她用這種方式表明態度:我不跟他離婚。
接下來的六個月,李莎像瘋了一樣到處找人,想知道丈夫被關在哪里,還活著嗎,有沒有被判刑。
她跑遍了莫斯科所有能去的地方,托關系、打聽消息、寫申訴信。
一個蘇聯姑娘為了一個中國囚犯這么拼命,連看守所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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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李立三終于獲準回國。
這時候李莎面臨人生第二次重大選擇——要不要跟著去中國?
留在蘇聯,她還是蘇聯公民,還有自己的生活。
去中國,意味著要放棄蘇聯國籍,放棄自己熟悉的一切,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李莎沒怎么猶豫就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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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辦理手續退出蘇聯國籍,收拾行李準備跟丈夫回中國。
父母這次是真的急了,母親哭著求她別去,父親差點跟她斷絕父女關系。
可李莎心意已決,她跟父母說:我選擇了這個人,就要陪他走完這一生。
1946年秋天,李莎踏上了前往中國的火車。
從莫斯科到哈爾濱,火車開了好幾天。
李莎坐在車廂里看著窗外陌生的風景,心里想的都是未來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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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國,李莎才發現這里跟她想象的差太多。
語言不通,飲食習慣不同,生活條件艱苦。
李立三雖然回國了,可政治地位并不高,一家人的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李莎開始教俄語,用自己的方式在這個陌生的國家扎下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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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代,中蘇關系開始惡化。
李莎這個蘇聯姑娘的身份,突然變成了一個敏感的政治問題。
有人開始懷疑她是不是蘇聯派來的間諜,有人說李立三跟蘇聯妻子的關系會影響他的立場。
中央開始關注這個問題。
有領導找李立三談話,話說得很委婉,意思就是希望他考慮一下跟李莎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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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很充分:中蘇關系這么緊張,你一個高級干部娶個蘇聯妻子,影響不好,容易讓人說閑話。
李立三當場就拒絕了。
他跟領導說:李莎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沒有離開我,現在你們讓我拋棄她,我做不到。
她連命都不要地護著我,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沒過多久,又有人來勸。
這次說得更直白:你不離婚,會影響你的政治前途,也會影響中蘇關系的大局。
李立三還是那句話:不離。
李莎知道這些事后,心里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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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給丈夫帶來了多大的麻煩,也知道如果離婚,對李立三的仕途會有好處。
可李立三從來沒跟她提過離婚的事,反而安慰她說:咱們一起經歷了那么多,還在乎這個?
事情鬧得越來越大,中央高層都知道了。
眼看著這個問題沒法解決,周恩來想了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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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來把李立三叫去,跟他說:我有個想法,你看行不行。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李莎的蘇聯國籍,如果她加入中國國籍,那她就是中國人了,這個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李立三一聽,眼睛都亮了。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既不用離婚,又能解決政治上的麻煩。
可他馬上又擔心起來:李莎會同意嗎?
她已經為我放棄過一次蘇聯國籍了,現在又要讓她加入中國國籍,這等于徹底斷了她的退路。
周恩來說:你回去跟她商量商量,這事得她自己愿意才行。
李立三回家跟李莎說了這個提議。
李莎聽完,沉默了很久。
加入中國國籍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她再也回不去蘇聯了,意味著她徹底變成了一個中國人,意味著如果將來中國發生什么事,她連個退路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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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莎最后說:我同意。
她跟李立三說:我既然選擇了跟你一起生活,就沒想過要退路。
我在中國生活了這么多年,中國就是我的家,加入中國國籍是應該的。
1950年代中期,李莎正式加入中國國籍。
從此,她不再是蘇聯人伊麗莎白,而是徹底成了中國人李莎。
這個決定讓中央的擔憂消失了,李立三的政治麻煩也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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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中國國籍沒多久,特殊歷史時期開始了。
李立三受到沖擊,1967年含冤離世。
李莎作為李立三的妻子,也被關進了秦城監獄。
在監獄里待了整整八年。
八年時間,李莎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不知道家人怎么樣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出去。
她每天被關在狹小的牢房里,吃的是粗糙的飯菜,穿的是破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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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難熬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李莎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她為了中國放棄了蘇聯國籍,為了丈夫放棄了自己的前途,到頭來卻被關進監獄。
那些日子里,李莎無數次想過,當初如果沒有選擇李立三,如果沒有來中國,如果沒有加入中國國籍,現在會不會是另一種人生?
可轉念一想,她又覺得自己不后悔。
她愛李立三,這份愛不是因為他的地位,不是因為他能給她什么,就是單純地愛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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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選擇了他,就要承擔隨之而來的一切,包括這八年的牢獄之災。
1975年,李莎終于出獄了。
走出監獄大門的那一刻,她已經是滿頭白發的老太太了。
鏡子里的自己,跟八年前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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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獄后的李莎,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自暴自棄。
1979年,李立三平反了。
這一年,李莎65歲,她做了一個決定:重新回到講臺教俄語。
很多人勸她:您都這個年紀了,又經歷了那么多苦難,好好休息不行嗎?
李莎說:我還能做事,為什么要休息?
我會俄語,中國需要俄語人才,我不能浪費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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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莎先是在哈爾濱俄語專科學校教書,后來到了北京外國語大學。
她教出來的學生里,有幾十個后來成了駐外大使,還有無數外交官和學者。
學生們都很敬重這位老太太。
他們知道李莎的經歷,知道她為了中國付出了多少。
有學生問她:您后悔來中國嗎?
李莎笑著說: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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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中國找到了愛情,找到了事業,也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李莎在教育崗位上一直干到80多歲才退休。
她培養的學生遍布外交戰線,為中國的外交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
有人說,李莎是中國俄語教育的奠基人之一,這話一點都不夸張。
95歲那年,李莎出版了自傳《我的中國緣分》。
書里詳細記錄了她跟李立三的故事,記錄了她在中國的生活,記錄了那些艱難歲月里的點點滴滴。
這本書出版后引起了很大反響,很多人讀完都被李莎的經歷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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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01歲的李莎在北京離世。
她在中國生活了將近70年,把自己的后半生全部奉獻給了這個國家。
從一個蘇聯姑娘到中國公民,從李立三的妻子到俄語教育家,李莎用自己的一生詮釋了什么叫忠于選擇,什么叫無怨無悔。
李莎的故事告訴我們,真正的愛情不是風花雪月,而是在最艱難的時候不離不棄。
她本可以在蘇聯過安穩的日子,可她選擇了一條充滿坎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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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放棄國籍,八年牢獄之災,這些苦難沒有擊垮她,反而讓她變得更加堅強。
李莎說自己不后悔,這四個字背后是多少次的痛苦和掙扎,是多少個不眠之夜的煎熬,是一個女人用一生去兌現的承諾。
她的選擇,值得我們所有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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