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江秘境:探尋長江與山澗的生態交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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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的晨風掠過江豚灣的蘆葦蕩,帶著香醋的醇厚與薔薇的甜香飄來——混著木漿的溫潤與青石的涼潤,不是金山寺的香火繚繞,不是西津渡的商鋪林立,是丹徒高橋江豚灣晨霧中的水波,是丹陽趙氏工坊正午的木韻,是七峰山暮色里的湖光,更是世業洲先鋒村星夜下的田壟。四日穿行如展開一卷浸過江南雨的宣箋,每一頁都藏著鎮江秘境與生靈相守的密碼:江水的藍,印著護豚人的掌紋;木坯的褐,凝著匠人的指尖;湖石的青,載著護林員的巡山杖;田土的黃,浸著農人的汗水。沒有醒目的商業標牌,唯有望遠鏡、刨子、砍刀、鋤頭這些沾著晨露與草木的物件,串起了江豚灣的呼吸、工坊的脈搏、七峰山的心跳與先鋒村的夢囈。
丹徒高橋江豚灣晨霧:江面上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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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徒區高橋鎮的晨霧濃得漫過江堤,露水打濕了觀景臺的石階,護豚員王召根的膠鞋已踩過江邊濕地,鞋邊沾著的水草帶著晶瑩的水珠。“得趁日出前完成江豚觀測,這‘長江精靈的家園’是鎮江人的水脈根魂,半點馬虎不得。”他的沖鋒衣沾著江水的涼意,手里的望遠鏡擦得透亮,鏡身的防滑紋已被磨得溫潤——這是他守著這片江灣的第八個年頭,從跟著老漁民識別江豚蹤跡到如今建立生態觀測檔案,他親眼見江灘從垃圾遍布變水草豐美,沉寂的江面又響起了江豚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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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木棧道往江深處走,陽光透過蘆葦的枝葉在水面織出碎金,空氣里混著水藻與野菊的清香。王召根忽然在一處浮標旁駐足,望遠鏡輕輕對準湖面的漣漪:“你看那片水波,是江豚在換氣,去年我們清理了江里的網箱,現在它們來得越來越勤了。”他指著遠處的“江豚灣”標識,“這是我們立的生態保護牌,既提醒漁民禁捕,又方便游客觀測,不打擾才是最好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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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江堤的觀測亭時,晨霧里忽然掠過一群白琵鷺,王召根抬手指著灘涂:“這些‘鳥中國寶’以前只是路過,現在都把這兒當‘安全驛站’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觀測本,“上面記著江豚出現的時間、水鳥的種類,以前靠肉眼數,現在有了紅外相機,數據更準了。”晨霧被朝陽撕開時,金輝潑在江面上,波光里浮著幾片蘆葦花。忽然懂了江豚灣的美——從不是“網紅打卡地”的噱頭,是江水的柔、江豚的靈,是王召根八年如一日的守望,是鎮江把最純凈的光陰,妥帖藏在晨霧繚繞的江畔。返程時,他正給新栽的蘆葦培土,望遠鏡靠在江堤欄桿上,風卷著江豚的輕吟掠過,成了晨霧散盡后最清亮的歌。
丹陽趙氏二胡工坊正午:木韻里的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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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江豚灣驅車向西,丹陽市的趙氏二胡工坊已被正午陽光曬得暖融融的。制琴師傅趙軍的刨子剛劃過紫檀木坯,木屑的清香混著松脂的氣息在屋里彌漫。“趁游客少得把這把二胡的琴筒打磨好,這‘絲竹之魂的搖籃’是鎮江人的文化根脈,得透著木頭的硬氣。”他的藍布褂子沾著木屑,手里的刨子磨得發亮,木柄的包漿溫潤如玉——這是他守著這項技藝的第二十個年頭,從跟著父親學選料到如今開辦公益傳習課,他親眼見廢棄的老廠房變成非遺工坊,沉寂的木作間又響起了刨子的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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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工坊的木梯往二樓走,陽光穿過花窗在琴坯上織出網紋,空氣里混著紫檀與紅木的醇香。趙軍忽然在一組老工具前駐足,手指輕輕撫過雕花鑿:“這是我祖父傳下來的,去年給學徒示范時磨鈍了,我用古法開刃,既保留了老工具的手感,又能繼續用。”他指著墻角的木料架,“這些紫檀木要陰干三年以上,老輩人說‘木性要養’,急不得,這才是制琴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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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工坊的傳習區時,正午的風掀起趙軍的技藝筆記,上面記著“春選料、夏制坯、秋雕花、冬上漆”的制琴口訣。遠處的練湖波光粼粼,傳習區里幾個孩子正跟著他學磨琴桿,笑聲混著刨子的輕響。“二胡是活的,得讓年輕人懂它的美。”趙軍拿起一把剛制成的二胡,“你聽這音色多透亮,用咱鎮江的手藝,奏得出江南的柔也藏得住長江的剛。”他指著墻上的學員作品,“那是孩子們做的琴坯,雖然粗糙,但有靈氣,手藝就得這樣傳下去。”陽光斜照時,琴筒上的木紋泛著暖光,忽然懂了工坊的美——從不是“非遺網紅點”的標簽,是木坯的實、琴聲的雅,是趙軍二十年如一日的守護,是鎮江把最厚重的光陰,藏在正午安靜的工坊里。日頭偏西時,他還在給琴軸上蜂蠟,刨子靠在木案旁,風卷著琴聲的余韻掠過,成了工坊最鮮活的注腳。
丹陽七峰山暮色:山澗里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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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工坊驅車向南,丹陽市獨山村的七峰山已被暮色染成暖紅。護林員老周的砍刀剛劃過路邊的雜藤,帶著草木清香的風撲面而來,遠處的七峰湖在暮色里像塊藍寶石。“得趁日落前清理完登山步道的障礙,天黑了游客容易迷路,這‘丹陽小九寨’是鎮江人的山水秘境,得護好。”他的粗布褂子沾著草汁,手里的砍刀磨得發亮,刀鞘的牛皮已被磨出包漿——這是他守著這座山的第十五個年頭,從跟著父輩整治廢棄礦坑到如今給每棵古樹建檔,他親眼見千瘡百孔的荒山變成草木蔥蘢的“世外桃源”,沉寂的山澗又響起了游客的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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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環湖步道往山坳走,野菊在路邊肆意綻放,幾個孩子正跟著家長撿拾鵝卵石,笑聲混著山澗的叮咚聲。老周忽然在一棵老楓樹下駐足,砍刀輕輕撥開纏繞的藤蔓:“這樹有上百年了,去年臺風刮斷了側枝,我們用防腐木做了支撐,一點沒影響長勢。”他指著湖邊的警示牌,“這是生態保護提示牌,告訴游客不要隨意采摘,你看現在湖面連片垃圾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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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山頂的觀景臺時,暮色里的風掀起老周的巡山日志,上面記著“春除雜、夏護苗、秋防火”的工作記錄。遠處的茅山被晚霞染成金紅,七峰湖的曲線在暮色里層層疊疊,像鋪展開的綠綢。“這山是活的,得跟著季節喘口氣。”老周指著不遠處的蓄水池,“那是我們修的雨水收集池,既供灌溉又給野生動物留水喝,這才是山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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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沉進山坳時,最后一縷光給老周的臉鍍上金邊。忽然懂了七峰山的美——從不是“小眾景點”的流量標簽,是湖水的清、山林的幽,是老周十五年的堅守,是鎮江把最鮮活的光陰,藏在暮色浸染的山腰間。離開時,他還在檢查步道的指示牌,砍刀靠在石階旁,風卷著蟲鳴掠過,成了暮色里最溫柔的過渡曲。
世業洲先鋒村星夜:田壟間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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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七峰山驅車向北,長江世業洲的先鋒村已綴滿星子,月光灑在稻田上,像鋪了層碎銀。新農人李梅的鋤頭剛劃過田埂的雜草,稻花的清香混著泥土的氣息在庭院里彌漫。“得趁夜深前給菜苗澆次水,這‘長江綠島’是鎮江人的菜籃子,不能荒。”她的粗布手套沾著泥點,手里的竹編水壺磨得發亮——這是她返鄉守著這片田地的第五個年頭,從跟著爺爺學種菜到如今搞生態種植,她親眼見荒蕪的農田變生機盎然的“共享菜園”,沉寂的村落又響起了孩童的嬉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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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田壟往村中心走,月光透過白楊的枝葉灑下銀斑,空氣里混著黃瓜花與茉莉花的甜香。李梅忽然在一畦圣女果旁駐足,手指輕輕撫過飽滿的果實:“這品種是改良的,去年暴雨沖了不少苗,我們搭了防雨棚,今年結得比往年還多。”她指著遠處的竹籬笆,“那是村民用老竹編的,既擋野兔子又好看,游客來了都愛在這兒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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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村頭的共享廚房時,星夜的風掀起李梅的種植日志,上面記著“春育秧、夏除草、秋摘果”的農事口訣。銀河在夜空里鋪展開,幾個游客正跟著李梅的奶奶學包鎮江湯包,笑聲混著柴火的噼啪聲。“土地是活的,得讓城里人也懂它的好。”李梅拿起一個剛摘下的草莓,“你嘗這甜味多純粹,用長江水澆的,才有這獨有的鮮。”她指著田邊的太陽能殺蟲燈,“這是環保的法子,不用農藥,菜才吃得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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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漸深時,螢火蟲從稻叢里飛出來,點點微光繞著田壟轉。忽然懂了先鋒村的美——從不是“網紅農莊”的符號,是稻浪的軟、煙火的暖,是李梅五年如一日的堅守,是鎮江把最踏實的光陰,藏在星夜流淌的田壟間。離開時,她還在給共享菜園的菜苗蓋防蟲網,鋤頭靠在竹籬笆旁,蛙鳴混著湯包的香氣,成了綠島最安心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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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丹徒高橋江豚灣的晨霧到丹陽工坊的正午,從七峰山的暮色到世業洲先鋒村的星夜,鎮江的美,從來不在熱門景區的宣傳冊里,不在人潮涌動的地標處。它是晨霧里江水的藍、正午木坯的褐,是暮色湖石的青、星夜田土的黃;是王召根的望遠鏡、趙軍的刨子,是老周的砍刀、李梅的鋤頭。在這片長江之濱,人與自然、人與技藝從來不是疏離的,護豚人懂“護江先護豚”,匠人知“護藝先護木”,護林人明“護山先護水”,農人曉“護田先護土”。他們用最樸素的堅守,觸摸著鎮江的肌理,延續著這座江南古城的脈絡,讓光陰在守護中沉淀,讓美在共生中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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