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中,蕭徹的輪廓模糊難辨。
我被放出祠堂,婚事倉促置辦。
出閣前夜,母親在花廳輕描淡寫:
“既想通了便好生備嫁。音兒近日心緒不寧,你得空去賠個不是。”
兄長拂了拂袖上并不存在的塵:
“晚之,安分些,姜家尚能予你幾分體面。”
我想笑,卻連牽動唇角的力氣都沒有。
這些時日的禁閉與磋磨,抽干了我所有生氣。
蕭徹見我默然,語氣生硬:
“婚書已過官印,你還有何不滿?”
“真要計較,你如今擁有的一切,哪樣不是占了音兒的?”
“再鬧下去,姜家不容你,我亦不會管你。”
姜音被他們護在中間,細聲軟語:
“阿姐,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甜粥了。”
“就是從前……你專為徹哥做的那種。”
桂花甜粥。
那是蕭徹父親問斬那日,他高燒至神志昏沉時,我守著小廚房煮了整夜的甜粥。
后來成了只屬于我們之間的約定。
蕭徹曾將我抵在廊柱邊,非要我起誓絕不做予第二個人吃。
如今這卻成了他討好他人的戲碼。
我忽地笑出聲,積郁已久的恨意沖破堤防。
我抓起案上滾燙的茶盞砸向姜音足邊。
瓷盞炸裂,赭色茶湯濺上她裙裾。
她尖聲撲入母親與兄長懷中,
而蕭徹一掌摑在我臉上:
“冥頑不靈。”
我被以“蓄意傷親”與“癔癥危妨家宅”之名送入善慈庵。
畫押的是蕭徹與我的兄長。
而姜音穿著趕制的鳳冠霞帔,在將軍府正堂行了婚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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