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俄烏沖突還沒結束,另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卻在國際法律舞臺上激烈展開。俄羅斯與烏克蘭之間圍繞“種族滅絕”指控的法律悄然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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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俄羅斯總檢察院正式宣布,已批準對41名烏克蘭軍政人士的刑事案件起訴書,指控他們在頓巴斯地區“實施種族滅絕”。這份名單涵蓋了烏克蘭軍隊現任總司令亞歷山大·西爾斯基、前總統彼得羅·波羅申科以及國家安全顧問魯斯捷姆·烏梅羅夫等關鍵人物。
俄方表示,案件材料已移送至頓涅茨克地區最高法院,并對所有被指控者發出了國際通緝令和缺席逮捕令。一旦這些人落入俄羅斯手中,將面臨快速的引渡、審訊與監禁程序。耐人尋味的是,烏克蘭現任總統澤連斯基并未出現在這份名單上,俄方對此未作具體說明,留下了諸多猜測空間。
早在2022年2月26日,即俄羅斯發起軍事行動兩天后,烏克蘭便率先向位于海牙的國際法院提起訴訟,指控俄羅斯以“防止及懲治種族滅絕”為借口,實際卻實施了侵略行為,構成了對其國家主權與領土完整的嚴重侵犯。烏克蘭方面試圖通過國際法渠道,將俄羅斯的行動定性為非法,從而在國際社會層面剝奪其道義合法性,并尋求可能的制裁與追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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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并未單純否認烏克蘭的指控,而是針鋒相對地提出了反訴,堅稱烏克蘭當局自2014年以來在頓巴斯地區對講俄語居民實施了系統性壓迫與暴力行為,已構成《防止及懲治滅絕種族罪公約》所定義的“種族滅絕”。俄方宣稱其特別軍事行動的目標正是為了阻止這種“種族滅絕”,保護當地民眾。
近期,國際法院裁定俄羅斯的這一反訴可以受理,駁回了烏克蘭要求駁回的請求,這被俄方視為一次重要的階段性勝利。緊隨其后的對烏方41人的刑事指控,正是莫斯科方面乘勢而上,試圖將烏方“坐實”為罪行實施者,從而在法律和輿論上扭轉被動局面。
這場法律交鋒,雙方都援引了同一國際公約——《防止及懲治滅絕種族罪公約》。該公約將“種族滅絕”定義為“蓄意全部或局部消滅某一民族、人種、種族或宗教團體”的特定行為。然而,如何證明“特定意圖”,如何認定發生在激烈武裝沖突中的暴行屬于“種族滅絕”而非一般的戰爭罪或反人類罪,在證據采集、事實認定和法律適用上存在著巨大的爭議空間和國際政治角力。俄烏雙方都力圖搜集對己方有利的證據,構建符合法律要件的敘事,并爭取國際司法機構的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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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政治與戰略角度看,“法律戰”是軍事沖突的延伸,也是外交博弈的前奏。
一方面,通過將對方行為定性為“種族滅絕”這一國際公認的嚴重罪行,旨在最大限度地削弱對手的國際形象,瓦解其外部支持,尤其是西方國家的軍事與經濟援助。對于烏克蘭而言,將俄羅斯描繪成“種族滅絕”的實施者,是爭取北約進一步介入、獲得更先進武器和長期支持的重要道義依據。
對于俄羅斯而言,將烏克蘭當局刻畫為對本國公民實施“種族滅絕”的政權,則是為其軍事行動的“正當性”與“必要性”進行辯護,并試圖分化烏克蘭內部及西方陣營的團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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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這場“法律戰”直接關聯到未來可能的和平談判。任何最終的和平方案或停火協議,都難以回避對沖突起因、性質與責任歸屬的界定。
誰在“種族滅絕”問題上占據法律與道義上風,誰就可能在談判桌上擁有更重的籌碼,影響領土安排、賠償、安全保障乃至領導人命運等一系列核心議題。
莫斯科選擇在此時高調推進刑事指控,無疑是在為潛在的談判預設框架:即烏克蘭當局是“罪犯”,俄羅斯是“執法者”與“保護者”。這勢必增加和談的復雜性,因為烏克蘭幾乎不可能接受以此為前提的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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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國家和國際組織在這場“法律戰”中面臨著兩難境地。支持烏克蘭對俄羅斯的指控,符合其政治立場,但同時也需面對俄羅斯反訴中所提出的問題。國際法院同意受理俄羅斯的反訴,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維護司法程序公正性的考量。
歸根結底,俄烏之間的“法律戰”是沖突多維化、復雜化的一個縮影。它將法庭變成了另一個戰場,律師的訴狀與法官的裁決與前線士兵的槍炮一樣,都在為各自國家的敘事與利益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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