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7年,靖康之恥那會兒,汴京城里的老百姓算是倒了大霉了。
金兵一來,別管你是豪門大戶還是小康之家,命運這東西,瞬間就成了泡沫。
咱們今天要聊的這個故事,主角叫秦重,外號“賣油郎”。
要是放在今天,這哥們兒就是個在街邊送外賣的,還是那種沒有電動車、全靠兩條腿跑的苦力。
但他干了一件讓全臨安城都炸鍋的事兒:花了一年多的積蓄,整整十兩銀子,就為了去青樓看個姑娘喝醉酒、吐一地。
是不是覺得這人腦子有泡?
別急,這看似“舔狗”的究極行為背后,其實是一場教科書級別的人性風投。
那時候的臨安城,表面繁華,底子里全是流離失所的爛攤子。
女主角莘瑤琴,本來是汴京城里的富家千金,也就是現在的“白富美”,家里開著連鎖店,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結果金兵南下,逃難路上跟爹媽走散了,才十二歲就被隔壁鄰居卜喬那個殺千刀的騙了。
這一騙,直接把她賣進了臨安的青樓,賣價僅僅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銀子買斷一個千金小姐的一生,這買賣,簡直比現在的資本家還黑。
老鴇王九媽是個狠角色,一眼就看出這姑娘是只潛力股,硬是把她包裝成了臨安城的“頂流”——花魁王美娘。
這美娘起初也是個硬骨頭,十四歲那年死活不肯接客,哪怕被打得皮開肉綻也不松口。
可這世道,哪有弱女子講理的地方?
被奸商金二員外設計灌醉強占后,她的心算是徹底涼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賺錢唄。
她成了這銷金窟里最貴的招牌,誰給錢多就對誰笑,心卻比這臘月的冰還硬。
就在美娘在那邊迎來送往的時候,秦重正在社會的底層泥潭里為了幾枚銅板拼命。
這小伙子命苦,親爹賣了他,養父趕了他,全身上下就剩三兩銀子起家。
但他有個優點,就是實誠,賣油從不缺斤短兩。
那天在昭慶寺送油,他驚鴻一瞥看見了正如日中天的花魁美娘。
那一刻,這窮小子的心亂了。
就像現在的外賣小哥愛上了千萬粉絲的女網紅,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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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重這只癩蛤蟆,偏偏是個行動派。
他開始攢錢,這一攢就是一年多。
那個年代,普通老百姓一家子一年的花銷也不過幾兩銀子。
秦重為了這十兩銀子的“門票錢”,那是從牙縫里省出來的血汗。
他每一枚銅板上,都刻著這小子的執念。
等到秦重終于捧著那錠十兩重的大銀子站在王九媽面前時,連那個見錢眼開的老鴇都被嚇了一跳。
這哪里是嫖資,這是這小子的命啊!
好不容易排上了號,偏偏那天美娘應酬回來,醉得人事不省。
換了別的男人,花了這一年的積蓄,哪怕是趁人之危也要把本撈回來,畢竟在那個年代,青樓女子就是商品,沒人把她們當人看。
可秦重怎么做的?
他看美娘難受,整整一夜沒合眼。
美娘要喝茶,他去泡最濃的醒酒湯;美娘想吐,他怕弄臟了床被,竟然張開自己的衣袖去接那一灘穢物。
這操作,放在現在叫“頂級備胎”,但在那個把女人當玩物的舊社會,這就是降維打擊。
第二天美娘醒來,看到這一地狼藉和那個滿眼紅血絲、一臉歉意的老實男人,心里的防線崩塌了。
她在風月場里見慣了那些名為才子富商、實則視女人為玩物的禽獸,突然遇到這么一個把她當“人”看的傻子,那種沖擊力是核彈級別的。
這哪是什么風月故事,這分明是美娘在閱盡千帆后,對人性的一次精準抄底。
她看透了,這世上只有這個賣油郎,是真心疼惜她這副皮囊下的靈魂。
但這事兒還沒完,真正的轉折點發生在那個清明節。
此時的秦重已經繼承了油鋪,生意紅火,還收留了一對逃難的老夫婦做幫工。
而美娘卻遭遇了職業生涯最大的危機。
那個仗著老爹是太守的紈绔子弟吳八公子,求愛不成惱羞成怒,直接帶人把美娘從家里搶走,羞辱一番后,把光著腳的她丟在了荒郊野外。
就在美娘萬念俱灰想要投湖自盡的時候,秦重出現了。
這簡直是命運的安排。
秦重二話不說,撕下自己的汗巾給美娘裹腳,叫來暖轎護送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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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美娘不再猶豫。
她也是個狠角色,當夜就跟秦重攤了牌:我要嫁給你,這贖身錢我自己出!
她拿出多年積攢的體己錢,不僅自己贖了身,還帶著整整三千兩黃金的巨額嫁妝,風風光光嫁給了秦重。
這三千兩黃金是什么概念?
在南宋,這筆錢足夠買下半條街。
洞房花燭夜后的第二天,更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秦重店里幫工的那對老夫婦,竟然就是美娘失散多年的親生父母!
這一家子在歷經國破家亡、生死離別后,竟以這種奇葩的方式團圓了。
很多人讀這故事,只看到了才子佳人的團圓,卻沒看懂背后的殘酷邏輯。
美娘為什么選擇秦重?
因為在那個動蕩的亂世,權勢和財富都可能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就像她當年的家世一樣。
唯有人心中那點樸素的良善和尊重,才是最稀缺的硬通貨。
秦重贏就贏在,他沒把美娘當成一個需要征服的戰利品,而是當成了一個需要呵護的愛人。
良賤不通婚,那是寫在律法里的鐵律。
秦重娶美娘,那是冒著被宗族戳脊梁骨的風險;美娘嫁秦重,那是放棄了錦衣玉食去過柴米油鹽的日子。
他們之所以能成,是因為他們在彼此身上看到了在那個吃人的舊社會里最難得的東西——“把你當人看”的尊重。
這哪里是賣油郎的幸運,分明是兩個在亂世中受過傷的靈魂,互相舔舐傷口,最后決定抱團取暖的自救。
秦重不嫌棄美娘的過往,因為他懂身不由己的苦;美娘不嫌棄秦重的出身,因為她懂真心無價的重。
這三千兩黃金的嫁妝,買的不是一個丈夫,而是一份在這個涼薄世道里,能讓人踏實睡覺的安全感。
后來這兩口子把油鋪生意越做越大,兩個兒子也都讀書考取了功名。
至于那個欺男霸女的吳八公子,沒過幾年家里就犯事兒被抄了家,據說下場挺慘的,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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