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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紹摸著孫子翔翔的臉蛋仔細端詳,孫子的腦殼長得方方正正,五官精致得體,肉乎乎的臉蛋看起來分外乖巧可愛,怎么就淪落到媽不要爹不管的地步?“孩子,爺爺看你這雙大耳垂,以后是個有福氣的孩子。”“爺爺,媽媽都不要我了,爸爸也不知道在哪里,老師都說我是個可憐的孩子,怎么能有福呢?”“咱得往后看,以后的日子長著呢!”說完老紹長嘆一聲,是啊,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可自己還能等到那個時候嗎,這一切都是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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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紹這一輩子過得就很苦,沒想到如今不僅日子難熬,還連累著孫子跟著自己一塊遭這罪。老紹的老伴過世得早,那些年一直是老紹一把屎一把尿帶著兒子,原本想著等兒子長大了,給兒子蓋上一間大瓦房,順利地把兒媳娶過門,也算自己完成任務。誰承想兒子卻在這時發生了意外,在一次打工時,兒子被利器戳瞎了一只眼睛,一下子老紹的天塌了,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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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遲遲談不到對象,也很少有人給介紹,老紹一下子慌了,就怕兒子這輩子一直打光棍。給兒子說親四處碰壁,好不容易到四十多歲時才娶上媳婦。第二年孫子翔翔出生了,老紹原本已經對抱孫子不抱希望,如今看著白白胖胖的孫子,老紹打心眼里感到知足。可事情沒有按照老紹的預想繼續發展,兒媳自從翔翔兩歲大時就時常不回家,有時候在娘家一住就半個月,有好幾次都是兒子去丈人家接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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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斷斷續續不著家,直到翔翔六歲那年,兒媳徹底離了家,兒子去丈人家里再也沒尋見妻子,不久之后就在村部收到了離婚通知。“爸,她這回徹底走了,這樣也好,這些年跟她一直拉拉扯扯總有操不完的心,這下倒是清靜了。”兒子撂下一句話就走了,六歲的翔翔突然變成了沒人管的孩子,就算是這樣老紹仍然覺得日子還有奔頭,雖然兒子不怎么回家,有時連電話也很少打來,可孫子名義上還有至親可以聯系著,直到兩年后,兒子突然像斷了線的風箏,電話再也打不通了,人也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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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紹急得眼淚直流,兒子到底能去哪呢?一只眼睛的他在外過得還好嗎?難道真的要與這個家徹底斷絕?還是人已經遭遇了不測?好多的問號盤旋在老紹心頭,左等右等兒子也不回來,要是真遭遇了不測,孫子以后怎么辦?老紹一直當兒子還在世上,這樣心里還有個盼頭。
“爺爺,山那邊是什么?”“是縣城,再遠點是省城。”“那比省城還遠的地方呢?”“那應該就是海了”“那爸爸還能找見回家的路嗎?”翔翔把話剛說完,老紹的眼淚就像潑下來的水,領口也跟著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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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老紹往灶膛里填著柴火,翔翔認真地寫著作業。孫子的字跡就像自己的相貌一樣,寫得端端正正。“爺爺,我長大要當一名醫生。”“大孫為啥想做一個大夫呢?”“因為他們不僅穿得干凈,還有很多本領,等我學會了就可以治好爺爺的咳嗽和風濕。”
燈光下,翔翔的影子被拉得很長,老紹從灶沿旁仔細端詳著,孫子的后背已經略顯寬闊,已經有了一些大人的模樣。雖然翔翔的爸媽都像這影子一樣虛無縹緲,即便日子過得比原來還要艱苦,可老紹總是把最好的都留給孫子,翔翔的體格卻一點也沒耽擱,慢慢地出落成了一個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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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孫倆的全部生活費幾乎都來源于老紹的低保,雖然家里還有幾畝地,可老紹卻種不動了,這幾年一直包給了鄰居。可因為都是山坡的旱地,也出不來多少糧食,作為交換,鄰居每到秋收時都會給祖孫倆幾袋子苞米面,老紹用這些苞米面養了一些公雞,年底留下兩只作為年夜飯,剩下的都要拿到集市上賣掉。“特事特辦吧,給翔翔把資料準備好,來年給孩子一份保障。”翔翔爸已經多年未歸,村里人已經默認翔翔爸為失蹤人口,準備給翔翔上報一份低保,來緩解祖孫倆日常的生活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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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紹已經八十歲了,滿頭白發的他實在無力供養孫子,日復一日的煎熬里,翔翔只能依靠著年邁的爺爺。可老紹已不再年輕,不僅是經濟上力不從心,很多時候并不能完全扛起監護人的責任。
翔翔上學沒人送,放學沒人接,學校給家長布置的資料,老紹啥也看不懂,很多時候翔翔只能找同學的爸媽幫忙代填。一張模糊的全家福是爸媽留給翔翔最后的念想,父母的責任像他們的人一樣跟著走了,老紹離開后,翔翔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了,那時他身邊將空無一人,家對于他來說只是一間破舊的房子,毫無溫度可言。原創作品,嚴禁任何形式轉載,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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