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是丈夫的賢內助。
我很聽傅知也的話,所以第二天我就挽起頭發,去清大門口擺起了花攤。
每一束花的包裝紙上,我貼心印上了沈泱泱和傅知也的聊天記錄。
這些年,我經常出入清大,學生老師們都很熟悉我。
于是,我剛出現在校門口,就有傅知也教過的學生湊了過來。
“師母,你怎么出來擺攤了?師母,是不是您和傅老師出了什么事?”
我將一束包好的鮮花遞給他。
“沒什么,你老師要在外面多養一個家。”
“也不怕你們笑話,年輕女孩兒,總是要的多,我怕你老師吃不消。”
我將所有的惡意釋放,故意刻薄隱晦說起了傅知也和沈泱泱。
不過一日,關于傅教授和他小徒弟的傳言甚囂塵上。
于是在我第二次推著花攤時,一群混混沖過來踩爛了所有花。
“這位大姑,有人讓我給你帶句話——見好就收。”
我當然,是不聽勸呢!
我當天從保安辦哭倒了校長室、最后還打了市長熱線。
傅知也被叫去談話。
這一晚,傅知也沒在學校逗留,早早回家。
“黎初,該夠了。”
我哼笑一聲:“這才哪到哪啊?傅知也,做得出那檔子惡心事,你現在怕上了?”
他重重嘆氣,公文包扔在沙發上,眉宇間都是對我的不滿。
“黎初,你要不弄出這些事,一切本來都能商量。”
他用失望的眼神看著我。
“如果我們婚姻走到盡頭,那也是你求的結果。”
他在怪我?
他怪我歇斯底里毀了這樁不堪婚姻的表面和諧?明明是在在我們這二十年的感情里不忠誠,可他此刻卻站在道德高地,指責我瘋癲無狀,指責是我的神經行為將他推開家庭?
“傅知也,是我讓你出軌的嗎!”
他冷笑一聲:“黎初,你忘了沈泱泱是誰帶到這個家的嗎?”
我心里一咯噔。
排山倒海的惡心將我壓倒。
那個女孩,是我資助領養的。
是我將她帶到家里,像女兒一樣,呵護了近十年。
“傅知也,你真讓我惡心。”
第一次,我們在對方眼里看見了陌生感。
當晚,傅知也就搬了出去,和他同行的,還有沈泱泱。
![]()
我笑看著臺上的傅知也。
我說過的,我不會讓他好過。
保安在控制現場。
清大畢業典禮,本就引人注目,
記者的拍攝、學生們舉起的手機都對準了我和傅知也。
我被他拉去了教職工休息室。
“黎初。”
方才的慌亂僅在他臉上停留一瞬,此刻他又是那個冷靜自持的傅教授:“你應該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在胡鬧什么!”
我當然知道。
畢業典禮逢百年校慶。
許多已經在商政界叫得出名字的校友都回來出席,而且還有位關鍵人物,左右傅知也能不能任職副校。
他是鐘老,兩院院士
我和鐘老一家,結緣于當初賣的一束玫瑰花
那是一年七夕。
鐘老忙著研究,忘了在家等候的妻子。
都說老人就是老小孩,兩個人吵架拌嘴上來,鐘老夫人離家出走,在我的攤子前,兩人就一束玫瑰花吵起來。
我將攤子上僅剩的玫瑰送給了鐘老夫人,并且說了個善意的謊言。
“這是您丈夫特地讓我留給您的。”
鐘老哄好了妻子,我們自此結緣。
鐘夫人很愛花,所以鐘老每周都來我這里買一束花,帶回家送給夫人。
只是在某個尋常傍晚,一個醉漢無故跑來打砸我的花攤。
握住醉漢落在我身上拳頭的人,就是傅知也。
他可沒什么打架天賦,來回幾招后,他臉上就負了傷。
可他到底憑著一腔孤勇,打跑了醉漢。
他央求他留下幫我收拾殘局。
后來,他遇見了準時來買花的鐘老。
在被砸得稀爛的花攤旁,傅知也和鐘老聊學術、聊理念。
聊到快成知己忘年交時,鐘老才發現,傅知也是他學校的碩士生。
于是,鐘老改了不收弟子的傳統,將他帶在身邊。
自此后,給鐘老夫人買花的任務,就落在了傅知也頭上。
原本一周買一次的,變成了一周兩三次。
后來一天一次。
他既買玫瑰,又買紫羅蘭。
那是我最愛的花。
在他研究生畢業,被鐘老留校任職那天,他捧著一束鮮花。
“怎么,要來踢館?”我看著他懷中鮮艷欲滴的紫羅蘭。
傅知也單膝跪地,求婚。
一切都順理成章。
結婚后,我在家辦公寫小說謀生。
傅知也這才知道我也是文學系出生。
賣花,只是副業。
畢竟寫小說的行業,太卷了。
如今,花依舊,人面已非。
只剩唏噓。
不過還好,這輩子,也就遇到了這一件糟心事。
遇到了傅知也這一個人渣。
重頭再來,還不晚。
![]()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