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yī)院做護工,只要你膽子夠大,意外之財比工資還高
我叫林梅,今年三十八歲,去市一院做護工的那天,兜里只剩下四十三塊二毛錢。丈夫半年前出車禍,腰椎摔斷,癱在病床上,光手術(shù)費就欠了十八萬,十歲的兒子要交學費,七十歲的婆婆高血壓常年吃藥,全家的擔子都壓在我身上。我沒什么文化,之前在餐館洗碗,一個月三千二,根本不夠填家里的窟窿,聽同小區(qū)的張嬸說醫(yī)院護工賺錢多,只要肯吃苦,一個月能拿四千五,我當天就辭了工,揣著張嬸給的護士長電話,直奔市一院。
護士長姓李,四十多歲,說話干脆利落,帶我看了看護工宿舍,一間房住四個人,上下鋪,墻角堆著雜物,空氣里飄著一股消毒水和汗味混合的味道。我沒挑剔,能有地方住就不錯了。李護士長給我分配了帶教師傅,叫張姐,五十歲出頭,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身上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護工服,手里卻戴著一個明顯價值不菲的金鐲子,走路腰桿挺得筆直,不像干體力活的,倒像個退休干部。
“小林是吧,” 張姐上下打量我一眼,聲音不高不低,“護工這活兒,看著簡單,其實門道多。吃苦是基礎,能不能賺到錢,還得看你膽子大不大。”
我當時沒明白這話的意思,只以為她是說護工要敢處理臟活累活,比如給臥床病人擦身、摳大便,這些我都有心理準備,為了錢,再難的活我也能扛。
第二天正式上工,我跟著張姐照顧重癥監(jiān)護室的三個病人,其中一個是八十多歲的李大爺,腦溢血昏迷,靠呼吸機維持生命,家屬每天都來,每次來都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不是給醫(yī)生護士的,就是給張姐的。那天下午,李大爺?shù)膬鹤樱粋€穿著西裝、肚子挺得老高的男人,趁護士不在,偷偷把張姐拉到走廊拐角,我遠遠看著,男人從包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塞進張姐口袋里。張姐推了兩下,就收下了,然后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說了句什么,男人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感激的表情。
回到病房,我忍不住問張姐:“姐,他給你塞的啥啊?”
張姐一邊給李大爺擦手,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還能啥,一點心意。他爸這情況,醒過來的概率不大,家屬想讓老人少遭罪,讓我多上點心。”
我哦了一聲,沒再多問,但心里犯嘀咕,這點 “心意” 看著可不輕,信封那么厚,最少也得幾千塊。
當天晚上收工,張姐把我叫到宿舍樓下的小花園,從口袋里掏出一沓現(xiàn)金,數(shù)了兩千塊遞給我:“這是今天李大爺兒子給的,咱們倆平分,你拿著。”
我嚇得趕緊擺手:“姐,這不行,我啥也沒干,不能要這錢。”
“你跟著我干活,就是我的人,有我的就有你的,” 張姐把錢硬塞進我手里,“跟你說句實話,護工的基本工資就是個擺設,想賺錢,全靠這些‘外快’。只要你膽子夠大,守得住嘴,這些意外之財比工資還高。”
我捏著那兩千塊錢,手都在抖。這錢來得太容易了,比我在餐館洗一個月碗賺的還多。可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這錢能隨便拿嗎?
“你不用怕,” 張姐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李大爺家屬是自愿給的,咱們也沒干啥壞事,就是平時多照看一眼,幫著擦個身、翻個身的時候更仔細點,讓老人舒服點,家屬愿意花錢買個心安,這有啥問題?”
我想想家里的處境,丈夫還在等著錢換藥,兒子的學費催了好幾次,婆婆的降壓藥也快沒了,這兩千塊錢能解燃眉之急。我咬了咬牙,把錢揣進了兜里,那一瞬間,我感覺心里有什么東西松動了,像是打開了一扇不該打開的門。
從那天起,我跟著張姐開始接觸到護工行業(yè)的 “潛規(guī)則”。張姐在醫(yī)院干了八年,人脈廣,路子熟,不管是重癥監(jiān)護室還是普通病房,都有她的 “客戶”。
李大爺?shù)那闆r越來越差,他兒子又找過張姐兩次,每次都塞錢,一次三千,一次五千。張姐每次都分我一半,我拿著那些錢,給丈夫交了醫(yī)藥費,給兒子交了學費,給婆婆買了降壓藥,家里的困境暫時緩解了,但我心里的不安卻越來越重。
有一次,李大爺突然出現(xiàn)呼吸急促,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的警報,護士趕緊過來搶救,吸痰、打藥,忙了半個多小時才穩(wěn)定下來。我看著李大爺枯瘦的手,心里五味雜陳。他兒子給我們錢,是想讓他少遭罪,可我們除了平時多擦幾次身,根本做不了什么,這些錢拿得太燙手了。
我跟張姐說,能不能別再收李大爺家屬的錢了,心里不踏實。張姐白了我一眼:“你傻啊?送上門的錢都不要?咱們干護工的,賺的就是這份辛苦錢,家屬愿意給,是他們的事,咱們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問心無愧就行。”
我沒再反駁,可 “問心無愧” 這四個字,在我心里越來越?jīng)]底氣。
大概半個月后,李大爺走了,走的時候很安詳,沒有掙扎。他兒子來辦手續(xù),又給了張姐一個信封,這次是八千塊。張姐分了我四千,說:“這是‘喜錢’,沾沾喜氣,以后生意會更好。”
我拿著那四千塊錢,第一次沒有立刻想到家里的開銷,而是想到了李大爺彌留之際的樣子。他閉著眼睛,眉頭皺著,像是還在承受痛苦。我突然覺得,我們收的這些錢,其實是用別人的痛苦換來的。
但這種愧疚感,很快就被現(xiàn)實打敗了。丈夫的康復治療需要錢,兒子要報興趣班,婆婆的高血壓加重,需要換更好的藥,到處都要用錢。我就像被錢牽著鼻子走的木偶,只能跟著張姐的腳步,一步步往下走。
張姐的 “生意” 越來越多,除了家屬給的 “照看費”,還有其他的賺錢路子。
醫(yī)院里有些重癥病人,家屬想讓病人用點進口藥,但醫(yī)院的進口藥價格貴,而且報銷比例低,他們就會托張姐從外面買藥帶進來。張姐會提前聯(lián)系好藥販子,把藥藏在隨身帶的飯盒里,趁護士不注意偷偷帶進病房,每次能賺幾百塊的差價。
有一次,一個病人家屬讓張姐帶一種鎮(zhèn)靜劑,說病人晚上老鬧,睡不著,想讓他多睡會兒。我看著那藥瓶上的說明書,全是英文,根本看不懂,心里有點害怕:“姐,這藥靠譜嗎?萬一出問題咋辦?”
“你別管靠不靠譜,家屬讓帶,出了問題也是他們自己負責,” 張姐把藥藏在飯盒底部,上面蓋著米飯,“咱們只是幫忙帶個東西,拿點辛苦費,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那天晚上,我?guī)椭鴱埥憬o病人注射了那支鎮(zhèn)靜劑,病人果然一覺睡到天亮。家屬第二天來,特意給了我們五百塊,說謝謝我們讓病人睡了個安穩(wěn)覺。可我心里卻七上八下,總覺得這事不對勁,鎮(zhèn)靜劑這東西,劑量控制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還有一次,普通病房的一個病人,摔斷了腿,家屬想讓醫(yī)院多賠點錢,就找張姐幫忙,讓她隱瞞病人之前有骨質(zhì)疏松的病史,還讓她在醫(yī)生查房的時候,故意說病人的腿比實際情況更疼。家屬答應給我們?nèi)K,張姐一口答應下來。
醫(yī)生查房的時候,張姐果然按照家屬教的話說了,我站在旁邊,手心全是汗。醫(yī)生皺著眉頭,讓護士重新做檢查,結(jié)果查出來病人確實有骨質(zhì)疏松,家屬的計劃泡湯了。事后,家屬不僅沒給我們錢,還反過來罵我們沒用,張姐跟他們吵了一架,最后不歡而散。
我以為張姐會吸取教訓,可她轉(zhuǎn)頭就跟我說:“下次遇到這種事,得先問清楚家屬有沒有把握,別白忙活一場。”
我這才發(fā)現(xiàn),張姐早就把道德和規(guī)矩拋到了腦后,在她眼里,只有錢才是最重要的。而我,也在她的影響下,變得越來越麻木,越來越大膽。
三個月后,我已經(jīng)能獨立接 “活” 了。張姐把一些她看不上的 “小生意” 介紹給我,比如幫家屬傳遞手機(重癥監(jiān)護室不讓帶手機),每次五十塊;幫家屬帶煙帶酒,抽成百分之三十;還有幫病人家屬給醫(yī)生護士送東西,從中賺點跑腿費。這些錢雖然不多,但積少成多,一個月下來,加上基本工資,我能拿到一萬多,比之前在餐館洗碗多了三倍還多。
家里的情況漸漸好轉(zhuǎn),丈夫的康復治療有了效果,能坐起來了,兒子的學費和生活費也不用再愁,婆婆的高血壓也控制得不錯。周圍的鄰居都羨慕我,說我有本事,能在大醫(yī)院找到這么賺錢的工作,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些錢背后藏著多少秘密和風險。
直到遇到王阿姨,我的心才再次被刺痛。
王阿姨六十多歲,得了肺癌晚期,住進了我們負責的病房。她老伴走得早,只有一個女兒,平時工作忙,不能天天來陪她。王阿姨性格很好,說話總是笑瞇瞇的,從不挑剔,我給她擦身、喂飯,她總說 “辛苦你了”,還經(jīng)常把女兒給她帶的水果塞給我。
有一天,王阿姨的女兒找到我,眼睛紅紅的,遞給我一個信封:“林姐,這是一萬塊錢,你收下。我媽這病,醫(yī)生說沒多少日子了,她現(xiàn)在疼得厲害,晚上睡不著覺,我看著心里難受。我知道醫(yī)院有規(guī)定,止痛藥不能隨便加量,你能不能幫幫我,趁護士不注意,多給我媽打一點,讓她少遭點罪。”
我拿著那個信封,感覺有千斤重。王阿姨平時對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做這種事?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 “照看” 了,這是違規(guī)操作,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妹子,這不行,” 我把信封遞回去,“止痛藥加量是違規(guī)的,萬一出了問題,我承擔不起,你也會有麻煩。”
“林姐,我求求你了,” 王阿姨的女兒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我媽這輩子不容易,我不想讓她最后這段日子在痛苦中度過。你放心,就算出了問題,我也不會怪你,我會說是我自己要求的,跟你沒關(guān)系。”
我趕緊把她扶起來,心里像被刀割一樣。一邊是王阿姨痛苦的呻吟,一邊是違規(guī)操作的風險,還有那一萬塊錢能解決的實際困難 —— 丈夫的二次手術(shù)費還差兩萬,有了這一萬,就只差一萬了。
我猶豫了整整一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一會兒是王阿姨笑瞇瞇的樣子,一會兒是丈夫躺在病床上期盼的眼神,一會兒是兒子問我 “爸爸什么時候能回家” 的聲音。
第二天早上,我看著王阿姨疼得蜷縮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都咬出了血,心里的防線徹底崩塌了。我接過了王阿姨女兒遞來的信封,把一萬塊錢揣進了兜里。
那天晚上,我趁著夜班護士打瞌睡,偷偷拿出王阿姨女兒給的止痛藥,按照她說的劑量,給王阿姨注射了進去。注射完之后,我手心全是汗,心臟跳得飛快,生怕被人發(fā)現(xiàn)。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王阿姨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下來,眉頭也舒展開了,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平靜。我坐在床邊,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心里既松了口氣,又充滿了負罪感。我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等賺夠了丈夫的手術(shù)費,我就再也不做這種事了。
可有些事,一旦開始,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王阿姨的情況越來越差,她女兒又找了我兩次,每次都塞給我錢,讓我繼續(xù)給王阿姨加止痛藥。我每次都答應了,每次都告訴自己這是最后一次,可每次都在金錢和愧疚的掙扎中妥協(xié)。
半個月后,王阿姨走了,走的時候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她女兒來辦手續(xù),又給了我兩千塊,說:“林姐,謝謝你,讓我媽走得這么平靜。”
我拿著那兩千塊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阿姨的葬禮我沒去,我不敢去,我怕看到她的遺像,怕想起自己做過的事。
那段時間,我經(jīng)常做噩夢,夢到王阿姨站在我面前,眼神空洞地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我每次都會從夢里驚醒,渾身是汗,再也睡不著。
張姐看出我狀態(tài)不對,勸我說:“你別想太多,王阿姨本來就沒多少日子了,你是在幫她解脫,積德行善呢。”
我知道張姐是在安慰我,可我心里清楚,我做的不是積德行善,是在違規(guī),是在拿別人的生命換錢。
但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丈夫的二次手術(shù)費終于湊夠了,手術(shù)很成功,醫(yī)生說再恢復一段時間,就能慢慢走路了。兒子也順利升了學,婆婆的身體也越來越好。家里的日子越過越好,可我心里的窟窿卻越來越大,那是用金錢填不滿的愧疚和恐懼。
就在我以為一切都會慢慢過去的時候,張姐出事了。
張姐幫一個病人家屬帶一種違禁的止痛藥,那種藥副作用很大,沒有醫(yī)生的處方根本不能用。病人注射后,出現(xiàn)了嚴重的過敏反應,搶救無效死亡。家屬翻臉不認人,一口咬定是張姐擅自用藥,醫(yī)院調(diào)取了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張姐確實有可疑行為,直接報了警。
張姐被警察帶走的那天,我正好在病房干活,看著她被戴上手銬,臉色蒼白,頭發(fā)凌亂,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fā)。我心里咯噔一下,害怕極了,我擔心張姐會把我供出來,擔心自己也會被警察抓走。
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提心吊膽,晚上睡不著覺,白天干活也心不在焉,生怕警察突然找上門來。好在張姐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沒把其他人供出來,我才暫時松了口氣。
張姐被抓后,我沒人帶了,那些 “生意” 也斷了。沒有了意外之財,只靠基本工資,家里的開銷又開始緊張起來。丈夫的康復治療需要錢,兒子的學費和生活費也不能斷,我又開始焦慮起來。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之前找我?guī)н`禁藥的那個男人聯(lián)系上了我。他說他知道張姐出事了,也知道我之前幫張姐做過不少 “活”,他手里有個 “大生意”,做成了給我十萬塊。
我問他是什么生意,他說讓我?guī)鸵粋€病人傳遞一種 “特效藥”,能讓病人在短時間內(nèi) “安詳離世”,家屬愿意出高價。
我心里一緊,這跟王阿姨的事性質(zhì)一樣,而且更危險。張姐的例子就在眼前,我怎么還敢做這種事?
“十萬塊,” 男人在電話里誘惑我,“你丈夫的康復治療還需要錢吧?你兒子以后上大學、娶媳婦,哪樣不要錢?有了這十萬,你好幾年都不用愁了。”
男人的話像一根針,扎在我最敏感的地方。我確實需要錢,家里的開銷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可我也知道,這是在玩火,一旦出事,就會身敗名裂,甚至坐牢。
我掛了電話,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和家屬,心里亂成一團麻。
旁邊病房里,一個老太太正在給老伴喂粥,一邊喂一邊說:“慢點吃,別噎著,醫(yī)生說你恢復得不錯,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老頭笑著點頭,眼里滿是幸福。
不遠處,一個年輕的媽媽抱著生病的孩子,一邊哭一邊哄:“寶寶乖,不怕,醫(yī)生阿姨會治好你的,媽媽一直陪著你。”
我看著這一幕幕,心里五味雜陳。醫(yī)院是救死扶傷的地方,是生命最后的希望之地,可在這里,我卻做起了違背良心、觸犯規(guī)則的事,賺著那些沾滿痛苦和風險的 “意外之財”。
我想起了丈夫手術(shù)成功后,拉著我的手說的話:“梅,辛苦你了,等我好了,我一定好好賺錢,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我想起了兒子放學回家,興奮地跟我說:“媽媽,老師表揚我了,說我學習進步了。”
我想起了婆婆給我端來一碗熱湯,說:“梅,你別太累了,要照顧好自己。”
他們都以為我在醫(yī)院辛辛苦苦賺錢,以為我是個勤勞顧家的好妻子、好媽媽、好兒媳,可他們不知道,我賺的錢里,藏著多少見不得光的秘密,藏著多少愧疚和恐懼。
手機又響了,是那個男人發(fā)來的信息:“考慮得怎么樣了?機會就這一次,過了這村沒這店。你只要膽子夠大,做完這一單,你就能徹底擺脫困境。”
我看著手機屏幕,手指在刪除鍵上懸停了很久。
擺脫困境?真的能擺脫嗎?就算我拿到了十萬塊,解決了眼前的困難,可我心里的愧疚和恐懼,能擺脫嗎?那些被我 “幫助” 過的病人,那些在睡夢里纏著我的影子,能擺脫嗎?
可如果我不答應,家里的開銷怎么辦?丈夫的康復治療不能停,兒子的學費不能拖,婆婆的藥不能斷。我已經(jīng)習慣了那些 “意外之財” 帶來的便利,已經(jīng)再也回不去只靠基本工資過日子的日子了。
醫(yī)院的廣播里,傳來護士溫柔的聲音,提醒病人按時吃藥、注意休息。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落在走廊的地板上,形成一道長長的光影。可我卻覺得渾身發(fā)冷,像是被黑暗包裹著,看不到盡頭。
我握著手機,遲遲沒有回復。
我知道,只要我點一下發(fā)送鍵,答應那個男人,十萬塊就會到手,家里的困難就能解決。可我也知道,這一步邁出去,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我可能會像張姐一樣,身敗名裂,甚至鋃鐺入獄。
可如果我不答應,我又該怎么辦?看著家人受苦,看著家里的日子一天天變差,我于心不忍。
護工這份工作,確實能賺到比工資還多的意外之財,只要膽子夠大,只要能放下良心和底線。可這些意外之財?shù)谋澈螅莿e人的痛苦,是自己的愧疚,是隨時可能到來的風險。
我坐在走廊里,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他們臉上帶著焦慮、帶著期盼、帶著絕望,每個人都在為了生命和健康奔波。而我,卻在這個本該充滿希望的地方,做著最黑暗的交易。
手機屏幕還亮著,那個男人的信息還在等著我的回復。我深吸一口氣,手指慢慢移向鍵盤。
我不知道自己最終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也不知道這個選擇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我只知道,從我第一次收下那兩千塊錢開始,我就已經(jīng)走上了一條沒有回頭路的岔路口。
或許,在這個充滿欲望和困境的世界里,有些選擇,從來就沒有對錯之分,只有不得不選的無奈。而那些所謂的意外之財,到底是救贖,還是毀滅,可能只有到最后一刻,才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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