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日,新中國正式宣告成立,國民黨兵敗如山倒,穿著各式服裝、佩戴各種符號的“國軍”嫡系部隊和雜牌軍,從中原河南、西北甘肅與陜西,翻越秦嶺、大巴山,一批一批向西南方向集結,隨即我各路大軍以排山倒海、雷霆萬鈞之勢揮師大西南,拉開了解放大西南的序幕,直逼川康地區,那時,西康省主席、24軍軍長劉文輝在我方感召下,作出了明智的選擇,于12月12日與川軍將領鄧錫侯、潘文華在四川彭縣通電宣布西康、四川和平起義。并發布了三條訓令:一、自即日起摘除青天白日滿地紅帽徽;二、涂去各地有關標語;三、卸去旗子及蔣氏畫像。同時要求各單位和所有民眾,積極協助人民解放軍,肅清敵人殘余力量,在軍樂聲中,康定總指揮部和省府的旗桿上升起了鮮艷的五星紅旗,宣告西康省省會康定全面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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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定解放后,市面景象為之一新,城里各校園里掀起了解放區雄壯歡樂的歌聲,有些人練習扭秧歌和打腰鼓,還有的青年認為起義了,就去參加省府警衛團當新兵,此時,由于我軍尚未進駐康定,軍事方面由劉文輝陸軍小學和保定軍校同期同學,長期跟隨劉文輝,參加軍閥混戰,劉任團長,他即任營長,后隨劉逐步遞升,劉任幫辦,他任混成旅旅長, 后升24軍第四師師長的唐英負責,并把他任命為川康邊防軍總指揮部副總指揮兼第24軍康定行營主任,負責康定地區的軍事部署和起義后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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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字永暉,四川仁壽人,他有個族叔名叫唐式遵,是個非常頑固的國軍上將,唐英隨劉退居西康,還是一名實力派的師長,劉文輝起義后他也追隨起義,并以川康邊防軍副總指揮名義留在西康省會康定。當然,此時的他打仗沒有心思,想的自然平這發財的官。他私人投資在成都開設了一個規模較大的“大可樓”糖食店,并辦了一個其昌銀行自兼董事長,非常有錢,唯一的一張照片是當年他在成都華西壩高琦中學捐贈了一所教學樓,并以他的名字命名為“永暉樓”,手持一張“深入民間”的錦旗與師生合影,看他中將領章,全副戎裝、披著黑呢大氅披著軍大衣,可謂是氣宇軒昂,可謂是志得意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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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英捐校照
西康省會康定和平解放后,作為軍事一把手的康定行營主任唐英,劉文輝任命他重點防御是大炮山方向的來犯殘敵,以保衛省府康定的安全。大炮山:藏語名為“打破拉”,意即公馬山或駿馬山,位于康定、道孚、丹巴三縣交界處,埡口實測海拔高度4517米。據《丹巴縣志》載,這條“丹巴至康定馱道,是清代形成的主要交通線”,“由城門堡出,南過老四河橋溯東谷河而上,經康達橋(坎斷橋)、弓插(公岔)、井備橋、東谷60里宿,由東谷街、五里橋、小巖、大巖、銅爐房60里宿,再行30里至牦牛街宿,由牦牛、小奎容、大奎容、臺站(大炮山麓)翻越大炮山(與康定交界處)經新店子、至中谷、王母、三道橋、二道橋抵康定城,全程450余里,縣境230里。1959年八(美)丹(巴)公路通車后,始廢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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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炮山
也就是說,大炮山是丹巴與康定交通往來的必經之地——既是貿易通道,也是交通要道,這里山體氣勢磅礴,山頂云霧繚繞,終年積雪覆蓋,據當地群眾回憶,當年這條道商旅和騾隊往來頻繁,臺站還設有驛站和客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只要守住這里,再強大的敵人也攻不進來,更別說是殘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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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說,剛剛和平解放的康定正值農歷過新年期間,本來這一帶堪稱是浪漫之處,《康定情歌》“跑馬溜溜的山上……” 就是描繪了這一地區的美麗與風情,讓這座當年的省會小城蜚聲海外,這里的人們懷著對未來的美好希望,都歡歡喜喜地按照習慣,吃團年飯,街上扭秧歌、跳鍋莊、打腰鼓、跳弦子的歡樂歌聲,夾著不時的鞭炮聲,伴隨著雅拉、折多河經久不息的奔騰聲,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光明。負責防務的唐英更是沉浸在快樂之中,自是認為有此天險便可以康定城做個和平將軍,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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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正在唐英等人認為平安無事之際,他突然接到一封來信,上稱:“國軍少將田中田師長率部三千余人,軍紀嚴明,武器精良,近日到康,望接洽為盼”。照理說,唐英手下數千人馬,加上有大炮山天險,完全能阻攔這樣一支流竄而來的殘軍。事實上,田中田部雖號稱 “三千人”,但其中大部分是士兵家眷,真正的戰斗人員不足兩千,且多為老弱殘兵。
接到這消息的唐英等官員,雖已隨劉文輝通電起義,但內心始終充滿顧慮,更是有一處怯戰心理,他們擔心過往與國民黨的關聯會被清算,對新政權的態度搖擺不定,起義立場并不堅定。得知田中田殘部逼近康定的消息后,這些人非但沒有組織抵抗,反而第一時間派人前往丹巴與田中田聯絡,提出愿意提供糧食補給,只求田中田部不進攻康定,直接從丹巴經大渡河而下,取道漢源縣富林鎮前往西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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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當時的西昌由胡宗南部占據著,這里雖然是西康省東南的一個邊陲小城,但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南以金沙江與云南省接壤,東北以大渡河與四川相鄰,還有大小涼山、魯連山阻隔;西與西藏接壤,地處川、滇、藏要沖,境內高山深谷,密布林木,只有中間是一個約10數平方公里的小盆地,安寧河從中流過,戰略地位十分重要,被人稱"蜀滇鎖鑰",老蔣認為這塊地方進可攻,退可守之地,此時,唐英派去一名龔耕耘的團長去找田中田聯絡,一方面給他提供點補給,讓他盡快離開,另一方面告訴他大炮山的防御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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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時田中田也是如此,畢竟自己這么點屬于烏合之眾人馬,怎么敢去碰作為西康省會的康定,城里不僅有國軍中將唐英的幾千人馬守著,防范一定很嚴,本來屢戰屢敗的這支殘軍,如果要硬拼,全軍覆沒是必然的,因此,他的真實想法也就是籌集點補給,計劃從丹巴去八美,由八美再向九龍方向,然后還是到西昌去的另一條路線。誰能想到這唐英手下的團長龔耕耘來到這后,告訴他一則無比欣喜的消息,認為富貴險中求,使他不由得惡從膽邊生:想一舉拿下這個省會城市,來個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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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名屬于劉文輝手下活得并不得意的團長龔耕耘告訴田中田:康定城里非常空虛,充其量是唐英手下那些個根本沒有戰斗力的學兵組織之類,關鍵是這些省府的頭頭腦腦表面上響應起義,骨子里就是怕聽到槍炮聲,一個個都是膽小如鼠,害怕打仗的人,聽到田師長大軍壓境,沒有說要抵抗守衛,都聲稱花點錢財消災。這些人想到的都是如何避開這場看來要發生的戰事,誰愿意丟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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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田一聽,不由得喜出望外,趕緊對龔耕耘下套:從全國形勢來看,國軍雖然兵敗,但山還是沒有倒,況且勝敗兵家常事。西康幅員遼闊,又是人煙稀少的山野之鄉,在這一帶打游擊周旋,肯定是大有作為。如果能占領省會康定,與西昌形成了互為犄角之勢,只要打通了大渡河一線,西昌、康定密切呼應,便能形成氣象,一旦大戰一開,便能夠翻盤,到時候重敲鑼鼓另開張,自己給自己做主。在這種情形下,西康將是有能耐之人嶄露頭角之地,也將是英雄豪杰的崛起之地。這也就是所謂的亂世出英雄,你升個少將、中將司令豈不易如反掌,不知龔團長是不是也這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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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便這么不得志的龔耕耘說得心花怒放,很快兩人便一拍即合,隨后龔耕耘率部擔任前鋒,直奔康定而來。此時康定城內的氣氛,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一致,得知田中田殘部逼近康定的消息后,這些人非但沒有組織抵抗,甚至有人主動打開城門,將田中田部迎入城中。入城后,部分起義官員徹底暴露了投機本性,他們不僅向田中田提供了所謂 “異黨分子” 的名單,還在《西康民國日報》上發表了三十多人的聯名聲明,其中就有唐英,聲稱 “此前受蒙蔽誤入歧途,現已覺悟,決心改過自新,為黨國效力”。西康省代主席張為炯見局勢失控,只能帶著少數親信撤離康定,退守到距離城區 72 公里的營官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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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領康定后,田中田的野心愈發膨脹。他一邊派人聯絡駐守大渡河中游富林鎮的國民黨殘部,試圖擴大勢力范圍;一邊向遠在西昌的胡宗南發電,宣稱 “康定光復”,甚至幻想以此為起點,實現 “反攻” 的目標。隨即展開大肆宣傳。還生怕外界不知曉他的這樁豐功偉績,舉行浩浩蕩蕩的“入城儀式”, 建立起所謂的“戰績陳列室”,還抽調部隊的一些參謀與政工人員,加以訓練,擔任介紹與講解工作,為自己“歌功頌德”。火燒得旺,油在鍋里翻滾;花兒開得絢爛,像錦緞一樣,他也因此人氣大爆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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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為固守康定進行一系列的策劃和活動:一是提拔官員,所有跟隨他的人官升幾級,什么省長、市長、縣長、區長官帽滿天飛;二是擴充部隊,到處搜羅打敗的殘軍,連長當團長、團長直接升軍長,手下有百十號人的也當起了司令;三是建立各級地方組織,拉攏一些地方實力派人士與骨干分子,確保軍需供應。第四是所有當年在國民黨或者政府里擔任過職務的人,無論是犯了錯誤撤職或者退休卻職的,一律官復原職,出來主持工作,并發給豐厚的津貼,以示對他們的重視。開會時表示:“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像你們這些老先生、老前輩總裁一定要倚重的”。他的這幾招確實在短期內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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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田在西康的一系列動作動靜鬧得不小,使逃到臺灣的老蔣都大加贊賞,時臺灣國民黨吹噓“國軍光復康定“,是”反攻大陸的起點”,稱他是解放戰爭期間第一個拿下省會城市的國軍將領,甚至后來逃到臺灣的那些遺老遺少在彈駭胡宗南時,宣稱:胡宗南到西昌后,其所措置,尤為乖方。師長田中田率其所部,轉戰千里,由川東而至松潘,傷亡雖僅存數百人,而意志益堅,戰斗益力。……于三月五日收復康定、瀘定,并進駐二郎山等處,以為恢復天全、雅安之計。中央曾有電嘉勉。胡宗南乃于此時,置田中田于不理,使之失敗“云云。由此可見其影響力不比一般。
因為這一件事情,在當年所謂國軍眾多嫡系、高級將領中,一個地方的雜牌小軍閥田中田名氣很大,甚至后來人家為他作傳,取名叫《田公中田行狀》,那么,他到底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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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田所捐校門的座基
原來,田中田是河南商丘虞城縣黃冢鄉人,有的資料說他是永城縣人,其實是錯的,因為在虞城黃冢鄉有一所中學原名叫建華中學,就是由黃冢大戶人家田中田、黃建華夫婦于抗戰期間捐建,并以他妻子的名字命名,至今這所學校的校門口有一座雕塑,高1.9米,基座高42厘米,代表建校1942年所建。田中田在青少年的時候渴望通過讀書改變命運。恰逢清末民初,軍閥混戰,軍事人才成為各方勢力爭奪的對象,看準時機,遠赴日本,考入了當時在軍事領域頗具聲望的日本士官學校。在日本的數年里,他系統學習了現代軍事理論與戰術指揮,這為他日后的軍事生涯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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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日本留學歸來之后,先是在北洋軍中任職,從最初的基層軍官做起,憑借著過人的軍事素養和圓滑的處世之道,他逐漸嶄露頭角,先后擔任營長、團長等職。在北洋軍的陣營里,田中田見證了軍閥之間的爾虞我詐與權力更迭,也逐漸學會了在亂世中保全自身、謀求發展的生存法則,隨著北洋軍閥的衰落,田中田深知繼續留在北洋軍中難有更大作為,于是選擇回鄉。當年他的老家一帶地處豫皖蘇交界,社會秩序混亂,匪患猖獗。田中田利用自己在軍中積累的人脈和經驗,在家鄉辦起了團練。他憑借強硬的手段,迅速整合了地方武裝力量,有效遏制了匪患,得到了當地鄉紳和百姓的認可。也正是因為這份功績,他被推舉為永城等地的縣長,從一名軍人轉變為地方實權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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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抗戰期間,田中田出任國民黨豫魯蘇皖邊區游擊隊司令,曾經與活動在這一帶的我新四軍有過短暫的合作,但更多的是搞摩擦,此時的他,在抗日立場上卻表現得搖擺不定,既想抵抗日軍的侵略,又擔心自己的實力受損,這種小軍閥矛盾的心態也為他日后的選擇埋下了伏筆,其中做得最出格的就是殺害我新四軍四師的名干部朱傳賢烈士,從而欠下血債。
到了解放戰爭期間,田中田先是當睢縣縣長,當時,華東野戰軍以排山倒海之勢,橫掃豫東、豫北之敵。7天內連克7座縣城。其間攻克睢縣縣城,兼任縣長的田中田在城里立足未穩,如喪家之犬,慌亂中逃跑了不過,當我大軍轉戰于皖北地方政權即撤向城南根據地時,田中田又卷土重來,在睢縣大筑工事、圍墻,加固烏龜殼,在縣城東門內筑小寨垣一個,墻高溝深,明、暗碉堡交錯。田認為已是壁壘森嚴,方帶大隊及政府要員搬進寨垣,安心住下,妄圖固守,隨后招募散兵游勇,拉丁派捐,明征暗搶,隨意所為,廣大農民群眾負擔沉重,苦不堪言。他的這支部隊在我軍的猛烈攻擊之下,土崩瓦解,徹底被摧毀,幾乎喪命的他落荒而逃,再不敢據守縣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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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時期,河南省主席兼第五綏靖區司令張軫,看中了田中田在豫東地區的影響力和手中的武裝力量,又給他升了官,任命他當上永城行署專員兼保安司令,希望他能守住豫東這塊 “陣地”當我軍挺進中原,田中田深知處境岌岌可危,他一方面加強防御,擴充保安隊力量;另一方面,又在暗中觀察局勢,為自己尋找后路。緊接著我軍遼沈、淮海、平津三大戰役的相繼勝利,不自量力的田中田率領的保安隊在與我軍的幾次交鋒中,損失慘重,為了保存實力,他不得不率領殘部隨張軫南逃至河南信陽,他手下的這支部隊也由地方保安部隊升格為正規軍,隸屬19兵團,番號是129 軍 309 師,他擔任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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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 年 5 月,在我軍的強大軍事壓力和政治爭取下,19兵團司令張軫在湖北武漢率部起義,宣布脫離國民黨陣營,投向人民解放軍。張軫的起義,給了田中田沉重一擊。當時,許多國民黨將領都在審時度勢,選擇起義投誠,以謀求一條光明的出路。身邊的下屬和親信也紛紛勸說田中田順應歷史潮流,加入起義隊伍。但田中田卻固執地認為,國民黨還有機會卷土重來,他不愿放棄自己多年積累的 “功名”,更擔心自己的一向反動立場,他與軍長趙子立潰逃四川,兩個師兵力一萬余人,各種槍支一萬余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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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田與軍長趙子立到了四川之后,我軍排山倒海式進攻大西南,此時的國民黨軍隊早已軍心渙散,士兵們士氣低落,逃亡現象屢禁不止,田中田雖然竭力整頓部隊,但也難以挽回頹勢,國民黨軍隊一路敗退,趙子立帶著127軍等部隊退無可退,最終還是決定于1949年12月26日在四川巴中宣布起義了
已經看清形勢的趙子立對田中田說,情形危如累卵,民心已失,軍心也散,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這支部隊作戰物資補給,一萬余人吃、喝、穿及薪餉來源均沒有,繼續頑抗則可能面臨全軍覆沒的結局,只有向我軍投誠這條路。然而,頑固的田中田還是不聽上級的,選擇了獨自率領一個師繼續西逃,指望的是有卷土重來的一天。為躲避我軍的追剿,他們專挑山區荒僻小路行進,白天隱蔽在山林中,夜晚才敢摸黑趕路。途中,田中田又收攏了數百名潰散的國民黨士兵,隊伍規模雖有所擴大,但裝備簡陋、士氣低落,早已沒了正規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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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通往西昌的路途遠比想象中艱難。當隊伍抵達懋功(今四川小金縣)時,遭到了當地少數民族武裝的阻攔。懋功地處川西高原,民族成分復雜,地方武裝對陌生的軍隊充滿警惕。田中田深知硬拼只會兩敗俱傷,便主動提出談判。最終,他以贈送 20 條卡賓槍為代價,換取了地方武裝提供的部分口糧和通行權,才得以率部繼續向西,竄入西康省丹巴縣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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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 年全國基本上已經解放,此時初春的川西高原,寒風還裹挾著殘冬的凜冽,大渡河谷的積雪尚未完全消融,一支衣衫襤褸的隊伍卻正沿著崎嶇山路倉皇前行。他們背著破舊的槍械,有的士兵還牽著馱著家眷的騾馬,隊伍里不時傳出孩童的哭鬧聲 —— 這便是漏網部隊 ,師長田中田正帶著這支殘部,從川東北的達州、宣漢一帶一路向西,朝著西康省康定地區逃竄。彼時全國大部分地區已解放,而這支游離在戰局之外的 “孤魂”,卻即將在康定上演一場短暫卻血腥的鬧劇,成為全國解放后唯一攻下省會城市的國民黨殘余部隊。在這些日子里,田中田為了作垂死掙扎,絞盡腦汁,使用種種方法,大肆收羅,把各種形形色色人物招聚起來進行罪惡的表演,顯現了各色人等的猙獰面目,弄得康定城烏煙瘴氣。有人稱康定當時的情況是:“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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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田率殘軍竄據康定城的日子里,在軍事上想出了很多招數一心想固守,一是千方百計守住對手可能步自己后塵前來進攻的大炮山天險;二是控制康定東面的瀘定橋必經之路。
瀘定橋大家很熟悉,15年前紅軍長征的時候,抵達川西地區的大渡河,這時,紅軍的先遣部隊搶先占領了安順場渡口,但由于渡船有限,過河的速度極為緩慢。盡管一天最多能渡過一千多人,要把總數接近三萬的紅軍全部安全渡河,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這一困境對紅軍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挑戰。在這種關鍵時刻,上級決定必須搶占了大渡河上游的瀘定橋。瀘定橋不僅是當地的重要交通樞紐,而且其周圍的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紅軍在這里與敵軍展開了激烈的戰斗,成功殲滅了川軍第24軍劉文輝部的一個營。紅軍的這一勝利,不僅打開了通往四川的生路,也為后續的長征提供了至關重要的戰略突破口,這一壯麗的戰斗史稱“飛奪瀘定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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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田中田派出了一個團的兵力,還任命了一名所謂的“大渡河守備司令”鎮守這里,還下令必要的時候炸毀鐵索橋。誰知,我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揚當年紅軍“飛奪瀘定橋”英勇精神,戰勝冰雪封凍的困難,夜襲二郎山,奔襲瀘定橋,不給敵人任何喘息機會,順利搶占了西橋頭,把五星紅旗插在橋頭。進軍康定的最后一道難關打開了。主力部隊過橋在大渡河西岸集結,向康定發起進攻。此時的田中田打電話詢問:“解放軍到了沒有?”已經接管了郵電局的同志回答:“解放軍還沒有到瀘定!”然而此時,解放軍已經沿大渡河西岸疾馳而上,直奔康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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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大軍兵臨城下快速進逼康定的態勢下,沉浸在“光復省會大捷”中的田中田才恍然大悟, 只得慌亂收拾行裝,田中田率殘部出康定南關經盤盤山向九龍方向逃竄,未來得及逃跑的邱文彬部繳械投降,從此結束了僅僅為期20天時間“光復省會康定” 建立所謂康區根據地進行游擊戰的美夢。
惶惶若喪家之犬,急急似漏網之魚。從此以后,田中田率殘部數百人節節敗退,可謂是兵敗如山倒,開始了搬家式的逃亡之路,從康定到九龍,從大渡河畔到金沙江邊,一路緊追不舍,不斷對這支殘軍進行襲擾和打擊。為了徹底擺脫追剿,田中田南渡金沙江,進入云南藏區。他們帶著隊伍穿行在木里、稻城、鄉城、中甸等地的崇山峻嶺中,這些地區海拔高、氣候惡劣,加上糧食短缺,不少士兵因饑寒交迫倒在了路上,期間多次遭到了當地藏族武裝的阻擊,一個多月后此時的田中田部早已疲憊不堪、彈盡糧絕,面對我軍的強大攻勢,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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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斗很快便結束,田中田所部大部被殲,五百余人被俘,只有田中田帶著20余名 親信,趁亂從納谷壩突圍,一路向西逃往藏南。逃出納谷壩后,田中田并未停下逃亡的腳步。他帶著殘部穿越藏南地區,從邊境線潛入異國他鄉緬甸,收容從中國云南外逃的地主、富農、殘軍、特務,扯起第3軍的大旗,會合到了金三角的殘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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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西康雕塑
最終田中田只帶了二三十人經緬甸逃到臺灣,老蔣見了他格外高興,稱他:勁草疾風,時窮節見,雖無顯績之呈,已收默化之效。意思是打仗雖然不行,但搞的這次憑借這么點人拿下一個省會,倒是獨此一人,因此,被破格提拔為中將。這一事情反映了西康地區在解放前的動蕩局面,更是揭示了某些人在面對利益和壓力面前,容易搖擺不定的復雜心態,比如先是起義、后又背叛、最后又再次起義,這樣反反復復的唐英等人,本來有一個好的結局,卻因這事沉寂,令后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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