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面帶標志性的自信微笑的法國總統馬克龍和夫人一起走下飛機,開啟他為期三天的對華國事訪問。抵達當晚,馬克龍就在社媒上表達了對此次在北京與成都兩地穿梭外交的期待,同時特別提到將與中國討論“世界迫切需要的和平與經濟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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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馬克龍任期內第四次訪問中國,時機和背景都更為特殊。幾乎同時,中國外交部發言人作出回應,表示愿與法方一道,“推動中法全面戰略伙伴關系取得新進展”。兩國高層的外交辭令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戰略考量?
時機和身份不一般
2023年4月,正值中法建交60周年的前夕,馬克龍首次以總統身份訪華,中方給予了極高的禮遇。如今國際社會正值多事之秋,此刻馬克龍訪華時間點極為微妙,而經濟問題將成為此次會談的主要議題,其中至少透露出歐洲三重緊迫性。
此次會談正值中歐關系重要校準期。2024年,歐盟對華貿易逆差達到了3058億歐元,歐盟產業在中國市場需求疲軟。
一方面是歐盟在其內部工業鏈體系不斷推動“去風險化”戰略,另一方面歐盟作為搖擺方,對中國的政策總是反復,在中美博弈暫時休戰的局面下,卻成為了中美貿易沖突的最大附帶受害者,尤其在中國稀土出口政策下,歐盟汽車、科技等支柱產業不同程度遭重創。
然而現在歐盟內部保守勢力占上風,德國默茨政府對華政策缺乏長遠考慮,更多是出于短期的政治需要,此時法國作為歐盟主要領導國,以歐盟特使身份再次踏上中國土地信號明確。
馬克龍始終懷有推動法國和歐洲在國際舞臺扮演更獨立自主角色的雄心,據愛麗舍宮一位消息人士向幾位記者透露,馬克龍將代表歐盟發言,捍衛“歐洲應被視為中國的主要合作伙伴,而不應被視為中美緊張關系或關系中的一個變數”這一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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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馬克龍外交顧問博納表示,法國是第一個與中國正式建交的西方主要國家,中法長期以來都維持較好的經貿關系,法國是中國在歐盟內的第三大貿易伙伴,2024年中法雙邊貿易額達到795.8億美元,是法國在亞洲最大的貿易伙伴。
現在中國現在擁有特別先進的技術,中國在人工智能、電池和無人機等領域領先的企業,正在向全球擴張,設立海外分支機構,其中也包括法國,最近中國企業對法國的化工、汽車和能源等戰略領域都進行了投資。
為了應對日益增長的對華貿易擔憂,歐盟預計將推出一項新的經濟安全戰略,該戰略可能會使歐盟以更積極的方式對華合作。在歐盟內部協調對華政策的關鍵時刻,對于法國鞏固其在歐洲事務中的話語權至關重要。
馬克龍此行也將繼續倡導中法“共享創新成果”,加強與中國在經貿、氣候變化、生物多樣性等領域的務實合作,而一支由法國企業家組成的代表團也隨馬克龍出訪,尋求進入中國市場的機會。
超越雙邊關系的全球視野
外媒早有報道表示,此次馬克龍此次訪問也將帶有濃厚的外交政策色彩,尤其關注兩個地緣政治熱點:烏克蘭和臺灣。
現在美國特朗普總統急于促成烏克蘭和俄羅斯之間的28點和平停火協議,以結束2022年開始的俄烏沖突。而歐洲各國正爭先恐后地團結起來支持烏克蘭,以確保協議草案維護基輔的主權并維護歐洲大陸的安全。
一方面,歐洲正深陷烏克蘭危機的僵局,美國總統特朗普提出的和平方案和俄羅斯的強硬立場正讓歐洲面臨為安全與經濟“全盤買單”的壓力。
盡管中國對俄烏沖突始終保持中立立場,但是作為全球最有影響力的國家之一,歐洲一直認為中國是探尋達成和平解決俄烏停火的“最大公約數”。與對局勢擁有獨特影響力的中國進行深入溝通,探詢中方在勸和促談方面能否采取更進一步的實質性步驟,也將是衡量馬克龍訪問成果的關鍵指標。
其次臺海問題是目前中國最核心的問題,一個中國原則也始終是中方全球外交底線,如今日本高市早苗因涉臺言論引發中國強烈反應,日本方面還曾試圖借助G7集團來聯合對抗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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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日關系緊張的背景下,法國的外交立場顯得格外“精致”,馬克龍多次提及要避免世界陷入“集團對抗”,重視與“全球南方”的關系,這與中方倡導的多極化世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理念存在交集。
而2026年法國將主辦七國集團峰會。彼時馬克龍訪華日程剛剛公布,法媒就爆料稱馬克龍將邀請中國出席2026年在法國主辦的G7峰會,聲稱希望通過“對話”緩解緊張局勢,但是這樣的“邀請”并未獲得中方的熱烈回應。
事實上,2023年4月訪華之后,馬克龍在多個場合表達對中國發展模式的尊重,強調歐洲不應“做美國的附庸”,一度在中國輿論中贏得不少積極評價。然而當時馬克龍在回國航班上接受采訪時“在臺灣問題上追隨美國,不符合歐洲利益”的表態遭到美國嚴厲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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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的施壓下,回到法國的馬克龍他快轉調政策重心,主導歐盟對中國電動車發起“反補貼調查”,最終征收高達38.1%的懲罰性關稅,直接引發了中歐之間一場激烈的貿易爭端。法國海軍“葡月號”軍艦穿越臺灣海峽并駛入南海海域,此舉在國際上引發軒然大波,被廣泛解讀為對中國的軍事挑釁信號。
這些行為背后,馬克龍曾在多個場合辯稱,是出于“戰略自主”的考慮。馬克龍希望法國能在中美之間找到一條“獨立路徑”,避免被兩極對抗裹挾,雖然在理論上看似靈活,但在現實中卻逐漸變得自相矛盾。
美國國際關系專家巴爾金在接受路透社采訪時表示,馬克龍不能像2023年那樣擅自行動,這勢必會讓美國對法國對華政策的真實立場產生誤解,希望馬克龍這次能更加自律,因為這次訪問對法國和歐洲來說事關重大。
最后
馬克龍是否真正愿意與中國展開平等、穩定、可預期的合作?還是僅僅想借中國的力量為自己的戰略布局“增光添彩”?這些疑問,正是中方保持克制態度的深層原因。
三天的行程,既是一次外交測試,也是一次信任重建的機會。但不同于兩年前那種“信任先行”的熱情,中方如今更注重的是行動與言辭的一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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