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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21歲,其實人生經歷也不是很豐富,可以說是沒啥經歷。”
這是邁利撒見到我們時說的第一句話,她穿著寬松的黑色休閑服,戴著鴨舌帽,彼時,她剛結束下午的音樂訓練,聽到要聊成長故事,她先是表示歉意,仿佛拿不出足夠厚重的“人生劇本”是某種失禮。
這個女孩的簡歷卻寫著另一種敘事:巴西出生,云南長大,12歲遷居加拿大溫哥華,18歲進入伯克利音樂學院,并用兩年時間完成了本科課程。如今,她站在《聲鳴遠揚2025》的舞臺上,憑借一首極具爆發力的《River》闖入全國十強,被評委贊為擁有超越年齡的掌控力。
舞臺上的篤定與舞臺下的輕描淡寫,構成她性格的第一重張力。她似乎習慣于用最輕松的口氣,談論那些需要重裝前行才能穿越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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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意外的根
在剛剛結束的《聲鳴遠揚2025》總決賽第四場比賽中,邁利撒憑借高難度歌曲《River》獲得領先優勢,最終成功晉級全國10強。擁有爆發力十足的嗓音和對舞臺超強的掌控力,評委華晨宇贊她具有“女王風范”,然而鮮少有人知道,這位“洋氣十足”的歌手,啟蒙于中國傳統民歌。
在溫哥華念小學時,一次上學路上,她隨口哼著當時喜愛的動畫片《精靈夢葉羅麗》的主題曲。一位路過的朋友家長搖下車窗,對她喊了一句:“唱得真好!”這句陌生人即興的鼓勵,像一顆被無心拋下的種子,落在了孩子心里。她回家告訴了母親。不久后,恰逢一位中國民歌老師在當地創辦學校,母親便鼓勵她去試試,希望這份興趣能夠填充她在異鄉的生活。
自此,每周一次,母親開車送她去上民歌課。從發聲、咬字到韻味,她開始系統學習那些與她日常英語環境截然不同的東方旋律。
轉變發生得悄無聲息。第一節課后,老師對她說:“你很有天賦。”這句話像一把鑰匙,輕輕轉動了“有用”與“熱愛”之間的鎖。民歌不再僅僅是簡歷上的一行字。它成了一種周復一周的習慣,一種在異國他鄉與遙遠故土產生共振的隱秘方式。那些悠揚或高亢的曲調里,有她說不清卻感受得到的情感脈絡。
這條脈絡在伯克利求學期間變得清晰而有力。一位考入康奈爾大學的學妹,邀請她為學校的中國主題春晚獻唱;緊接著,伯克利本校的春晚也向她發出了邀請。站在那些舞臺上,面對同樣漂泊在外的年輕面孔,唱起熟悉的旋律時,她感受到一種堅實的歸屬感。“原來在異鄉,”她說,“民歌能讓我找到‘家’的具體感覺。”那些時刻,音樂從技藝變成了身份確認的坐標。
站上《聲鳴遠揚2025》的舞臺,邁利撒表示自己接觸的民歌傳統不過是冰山一角,要拿出看家本領才能走得更遠,于是她將音樂表演的專業訓練轉化為舞臺上的情感表達。每次演出前,她都會像編排戲劇般精心設計每個細節,比如和包美琳合作演繹的《艾蜜莉》,兩個人分工明確,包美琳專注打磨聲音的和聲層次,而邁利撒則更注重舞臺設計,讓每個動作的起承轉合都適配歌曲,兩人在音樂與視覺的維度上形成完美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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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血的基因賦予了邁利撒熱情,海外學習民歌的經歷給予了她根脈,讓她在海外的求學路上多了一層東方韻味。或許讓邁利撒在《聲鳴遠揚2025》舞臺上成為“音樂女戰士”的,正是刻在基因里的民歌旋律,無論走到哪里,民歌都是邁利撒與故鄉、與世界對話的獨特語言,它們早已化作她生命里最柔軟的部分,而這部分具有打動人心的力量。
“我總覺得自己不夠好”
然而,這個被光環籠罩的“別人家的孩子”,內心卻駐扎著一個穩定的自我認知:“我總覺得自己不夠好。”
這種“不夠好”的感覺,有具體的來路。12歲初到溫哥華,語言是第一道高墻,讓她在課堂上沉默,在社交中遲疑。青春期的身體變化也曾帶來困擾,讓她陷入過自我懷疑的迷霧。即便在《聲鳴遠揚》高手云集的舞臺上,候場時,她仍會躲在幕布后面,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衣角,心里反復預演被淘汰的臺詞:“可能今晚就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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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并未導向消沉。相反,這種如影隨形的“不滿足”和“不確定感”,塑造了她一種近乎條件反射的行動模式:將壓力轉化為具體、可計量的努力。她把每一場比賽都當作最后一場來準備。當別人為一段高音練習一百遍時,她會默默地練上兩百遍。“我該自卑的時候自卑,”她的邏輯清晰而干脆,“但該努力的時候繼續努力。”情緒歸情緒,動作歸動作,兩者并行不悖。
她的“自洽”能力,很大程度上來源于家庭的“低干預”支持。父母為她提供了無條件的后盾,卻很少施加定向的壓力。更重要的是,母親教會她一套處理外界聲音的“心理技術”。面對網絡上的各種議論,她表現出超越年齡的平靜與開放:“這個時代不存在無緣無故的批評,凡是意見都有其道理。”她的方法是進行“聲音管理”:客觀分析每一條評論,將其區分為“建設性意見”與“無效噪音”。前者吸收,后者過濾。質疑從而不再是一種攻擊,而成了可供篩選的成長素材。
這種冷靜甚至延伸到她對自己性格的剖析上。當被問及“積極又悲觀是否割裂”時,她立刻用了一個生動的比喻:“不割裂啊,這是兩件事——就像心情不好和喝水,你不會因為心情不好而不喝水。”在她看來,承認脆弱與持續行動,非但不矛盾,反而是健康運作的一體兩面。
競爭與逆襲是她成長中的常態。備考溫哥華頂尖女校時,競爭異常激烈,甚至有人曾以玩笑話質疑她的能力。她用兩個月的專注備考,將質疑變成了入學通知書。從伯克利畢業歸來,站在《聲鳴遠揚2025》晉級席位上,我們問她,是否想過以后會獲得更大的影響力,她真誠表示現在還為時過早,“自己得先打磨好,自己做好準備,才能去想后面的事情。”
“有沒有一句話想送給接下來的自己”
“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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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于是,我們看到了一個在多重反差中保持平衡的21歲年輕人:她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敘述著“重裝前行”的人生;她在“女戰士”的舞臺形象下,安放著“總不夠好”的平凡心緒;她以興趣開始,卻滋養出了深情與文化根脈相連的藝術表達;她相信努力的價值,卻又將成功的一部分謙遜地交付給更大的語境。
音樂是她選擇的語言,而成長,是她正在精細譜寫的、輕與重交織的變奏曲。
編輯 | 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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