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顧不上自己赤裸的身體。
顧不上什么尊嚴和體面,滿心只想活下去。
可當我趕到現場,看到的卻是陸遠舟正帶著蘇媛媛下鄉搞慈善。
陣仗擺的很大,現場全是記者。
多么有趣。
他有錢搞投資,搞慈善,卻沒錢來贖自己的未婚妻。
他有時間辦招待會,接受采訪,卻沒時間來救自己的未婚妻。
他在這里接受著贊美與掌聲,卻放任我在惡魔手中承受所有的屈辱與折磨。
我渾身赤裸的愣在原地,像個格格不入的小丑。
任由在場眾人欣賞我滿身淋漓的傷口。
那一刻,所有的聚光燈全都對準了我。
陸遠舟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他沒問我疼不疼,不關心我都經歷了什么。
他只說了一句。
“齊婉言,你在鬧什么?”
鬧?鬧?
原來我所經歷的一切痛苦與折磨。
在他眼里,只是為了吸引眼球,博取注意的無理取鬧。
原來我滿身的鮮血與傷痕。
在他心中,都不如地上的一粒塵埃重要。
我哭著撲過去問他為什么不救我。
“為什么,為什么啊?”
“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攜手終身的未婚妻啊……”
“我的肚子里還懷……”
話還沒說完,陸遠舟無情打斷。
他在萬眾矚目之下地推開了我的手。
目光沉重而又復雜的看著我說。
“小言,你怎么就是學不乖!”
“我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讓媛媛去交涉了,等忙完這段時間,錢會一分不少的打過去。”
“你根本就不會有事,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的演戲?”
怎么會有人拿自己的尊嚴與命去演戲?!
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個我愛從小愛到大的男人。
可直到我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淚,陸遠舟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松動。
只隱約的怪我,打擾了他的慈善會。
最后,我被人裹著毯子帶了下去。
蘇媛媛假意關心。
卻故意解下絲巾,露出脖子上的吻痕。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么你的爸媽沒來救你?”
“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遠舟對你的態度突然發生了這么大的改變?”
“因為……你根本不是齊家的女兒!”
蘇媛媛告訴我,在收到勒索信的那一天,爸媽都快要急瘋了。
他們聲稱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傾家蕩產,也要救回我。
可陸遠舟卻攔下了他們。
他拿出一張親子鑒定書。
說我只是一個被保姆調換,鳩占鵲巢的贗品。
真正的齊大小姐,早已死在了保姆的虐待與折磨中。
一番話,讓爸媽停下了救人的腳步。
齊家的掌上明珠。
竟然,是魚目混珠。
多年的養育之情讓他們無法徹底的舍棄我。
可殺女之仇又讓他們不知如何面對我。
再三猶豫之下。
他們給我留下了八個億的嫁妝,將我托付給了陸遠舟。
其實他們對我也算是仁至義盡。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陸遠舟會這么無情。
他拿著這八個億,拿著我的嫁妝錢,拿著我的買命錢。
投資了自己的新項目。
他憑此一躍而成京圈首富,前途無量。
任由我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
那天我流盡了一生的眼淚。
抬頭,陸遠舟已經走到了我面前。
他逆光而立。
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卻看見了他脖間與蘇媛媛同款的項鏈。
他低著頭,對我說。
“小言,我不會因為你的不堪而放棄你。”
“可是我要你記得,你已經沒有娘家可以回了。”
“想嫁給我,想成為陸太太,就要學乖。”
大家都勸我說,這是陸遠舟的低頭與示好。
他明知道我驕縱的性格,明知道我不堪的經歷。
卻依舊愿意包容,接受,原諒我。
這足以說明,他愛我。
可這份所謂的愛。
怎么聽,都像是在威脅。
如果是以前的齊婉言,會生氣,會憤怒,會鬧得天翻地覆不死不休。
但在經歷了命運的反復毒打后。
我怕了。
我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全在陸遠舟的一念之間。
我的人生,我的未來,我的喜怒哀樂。
全都由他說了算。
所以,我如他所愿。
學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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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我假裝沒有看到面前舉止優雅的蘇媛媛。
默默的吞咽著他們為我夾來的一切。
即使我的胃已經不堪重負。
即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也不敢表現出任何厭煩。
因為我實在是太害怕,太害怕那種朝不保夕的感覺了。
比起被囚禁時的樹葉與泔水。
吞咽下面前的飯菜,顯然會更容易些。
我努力的扮演著一個柔順乖巧的賢妻,收起了所有驕傲與脾氣。
可只有一點,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我無法接受和陸遠舟的親密行為。
他的每一次觸碰,每一瞬呼吸。
都會讓我想起那地獄般的十五天。
讓我想起,那一個個匍匐在我身上的綁匪。
我害怕。
害怕回憶起那一切。
害怕那些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一次暴露在他人眼前。
每當陸遠舟靠近,撫摸我的時候。
我總會不受控制的渾身顫抖。
然后尖叫著躲閃,將他拼命推開。
陸遠舟不會像那些綁匪一樣毒打我。
他只會冷冷的看著我說。
“小言,你還沒鬧夠嗎?”
我早就失去胡鬧任性的資格了。
可我不敢說,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只能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雙手緊緊環抱在胸前,維持著自己最后的尊嚴。
可我越是如此,陸遠舟越是憤怒。
生日那晚,他喝了酒。
一把將我扯到面前,扣住我的腦袋質問。
“說話,為什么不說話?”
“你以前不是最能說,不是最喜歡纏著我?現在又在裝什么清純烈女?”
“就為了上次那點小事,你究竟要和我鬧到什么時候?”
“小言,你怎么就是學不乖呢……”
那天的陸遠舟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刺激,非要和我在一起。
他粗暴的扯開我的衣服。
掐住我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在那一刻,好不容易淡忘的恐懼感席卷而來。
身下的床墊邊成了鐵籠。
面前的男人變成了綁匪。
身上的皮膚傷口好像一寸寸裂開,將我拽回那個無邊地獄。
我失去了全部的理智,只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驚慌失措的我抓起桌角的花瓶,砸了下去。
蘇媛媛聞訊趕來,看到了滿身是血的陸遠舟。
她大張旗鼓的報警,喊救護車。
邊走邊說:“快來人啊,救命啊!”
“齊婉言發瘋了,要殺人!”
就這樣,我被警察帶走了。
蘇媛媛拿出了當初我赤身走進慈善會現場的照片。
稱我的精神一直存在問題,將我送進了精神病院。
辦理入院手續的時候,陸遠舟為我打點好了一切。
大到現金存折,小到一飲一食。
全都準備的妥妥貼貼。
臨別之際,他看著我說。
“小言,記得在這里,要乖乖聽話。”
“等你好了,我就來接你回家。”
誰都知道,我等不到的。
彼時陸遠舟和蘇媛媛事情早已傳得沸沸揚揚。
他需要一個借口,合理的甩掉我這個多余的累贅。
所以,我只能是個瘋子。
……
落葉飄零。
學校的放學鈴聲打斷了我所有的思緒。
我抬起頭,四下張望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轉身,卻看到了陸遠舟。
他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
急切的穿過人群,朝我走了過來。
“小言,你怎么會在這?”
“你出院了為什么不聯系我,你知不知道……”
話沒說完,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團子抱住了我的腿。
“媽媽,你怎么才來啊!”
“今天幼兒園的小朋友打賭,賭誰的媽媽會最先接他們回家,我又要輸了!”
我捏了捏孩子的臉,正想著該怎么安慰。
陸遠舟卻先一步紅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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