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建議：不要做一個道德感太強的人

生活中，你一定見過這樣的人，或者你自己就是：

工作中出現一個小差錯，即使主要責任不在你，你也會自責很久，反復回想“如果當初我再仔細一點”；

朋友提出一個不情之請，內心一萬個不愿意，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好的”，事后又懊惱為何不敢拒絕；

會議上不敢堅持自己的正確觀點，生怕爭論會傷了和氣，讓別人覺得自己“太好斗”……

這些看似“高尚”的內心戲，往往是一種過于強大的道德感在運作。

它像一位嚴苛的監工，無時無刻不在審視著你的一言一行，讓你把大量的精力，耗費在自我審視、自我批判與對他人評價的過度擔憂上。

道德感太強，本質上是一場無聲而巨大的自我消耗。

它不產生任何價值，卻會一點點掏空你的精神能量。

01

作家馮唐在專職寫作前，在醫院工作過多年。

他說起過一個現象：越善良的人，越容易內耗。

“他們以善良之名，想得太多，干得太多，這才導致了內耗，令自己垮掉。”

內心的痛苦多半是道德感在作祟，太有良心的人往往活得最擰巴。

賈平凹年輕時，曾在村里的大隊賺工分。

一次大隊修水庫，把他這樣的年輕小伙都調了過去。

但賈平凹生來文弱，身體差，力氣小，推不動板車，掄不起大錘。

看著別人揮汗如雨地干，他慚愧到徹夜失眠。

后來，他在報紙上發表了一篇小詩，很受歡迎。

但他又覺得，這樣做襯得別人一無是處，簡直壞透了。

那個年代，沒人懂“內耗”這個詞，賈平凹稱這種內心的斗爭為“心理折磨”。

他說：“這種心理上的折磨令我寢食難安，嚴重影響第二天的勞作。”

而第二天他干得不及別人多，他又覺得占了便宜，開始新一輪自責。

在大隊的那幾年，因為這份對自我的“高要求”，賈平凹過得非常痛苦。

直到幾十年后，歷經錘煉的他才終于想清楚了：

“好人規矩多。規矩一多，思慮就多，思慮多就成了心疾。”

他不再苛責自己，心緒才慢慢平和起來。

道德感強的人，內心通常有一套極其精細且嚴苛的行為準則。

這套準則的核心是“我必須成為一個好人”——一個無私的、利他的、從不傷害他人、永遠得體周全的人。

任何偏離這套準則的念頭或行為，都會觸發強烈的“道德焦慮”。

就像尼采說的：良心無比敏感的人，會為每一次違背良心而臉紅心跳。

過強的道德感，就像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看似無形，卻無時無刻不在束縛著我們，消耗著我們。

02

前陣子重溫電視劇《荼蘼》，鄭如微的遭遇很觸動我。

她從小就被教育成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孩，習慣于為了別人犧牲自己。

為了男友湯有彥的事業，她放棄了自己在上海的高薪工作，去臺灣打零工。湯父患重病，她毫不猶豫地辭職照顧。

婚后，她更是不計得失，一心一意為家庭付出。

可她所做的這一切，在別人眼里，都成了理所應當。

婆婆對她百般挑剔，她怕失了禮數，默默忍受著，從不反抗；

甚至臨近生產時，所有人都只顧著照顧小姑子，把她一個人留在家里。為了不給人添麻煩，最后她一路流著羊水，一路扶著墻，走去醫院生產。

她以高標準要求自己，做到了一個好妻子，好女兒該做到的一切，卻連旁人一句感恩都換不來。

知乎上曾有人問：那些道德感超強的人，最后都怎么樣了？

一個回答特別扎心：既沒得到愛，也沒得到錢。

因為道德感太強的人，往往模糊了“善良”與“順從”的界限。

他們誤以為，拒絕他人的請求是一種“不道德”的，為自己爭取利益是“很自私”的。

為了不破壞關系，他們通過不斷犧牲來換取所謂的和諧；為了自身的“道德清白感”，就算受盡委屈也無所謂。

但這樣過度犧牲自己，換不回同等尊重，只會增加別人不珍惜你的概率。

很認同王小波的一個觀點：

人活在世上有兩大義務。

一是好好做人，無愧于人生一世；另一條是不能慣著別人的臭毛病。

善良是免費的，但不該是廉價的，有良心沒錯，但別對自己太嚴格。

一旦發現不被珍惜，收回好意，適度冷漠，也未嘗不可。

03

蔡瀾先生在他的回憶錄里，講起過童年的一件事。

上世紀四五十年代，為了避亂他們舉家逃亡南洋。

當時他父親薪水低，家里孩子又多，母親就到處打零工。

最累的時候，母親染上了癆病，整宿整宿無法安睡。

就這樣辛辛苦苦賺的錢，母親卻借給了窮親戚、窮鄰居。

母親覺得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幫一把是一把。

她不惜損害身體，讓孩子們挨餓，也要四處救濟窮人。

起初，蔡瀾被母親的慈悲心感動得一塌糊涂，但后來他發現不對勁了。

戰爭結束后，大家明明日子好多了，還是沒打算還錢。

就算來還錢的，還是那種“香蕉紙”，一種日軍印的偽幣，和廢紙一樣。

母親只是搖頭苦笑，但蔡瀾卻氣憤難當。

長大后，他入職邵氏電影集團，成為最年輕的區域經理。

入職第一天，一些前輩同事想給他點下馬威，就約他喝酒，試圖把他灌醉。

這些人明里暗里欺負他，蔡瀾也耍起心眼，給對方偷偷換上高度酒。

見對方領頭的喝醉后，他又假裝沒站穩，在下樓梯時，一把把那人踢了下去。

那人像球一樣滾下，摔得鼻青臉腫，蔡瀾又十分“關切”，說了些無可挑剔的場面話。

朋友說，蔡瀾這輩子活得瀟灑，就在一個“真”字。

對好人“真”好，對壞人也“真”壞。

他不追求做道德上的“完人”，卻過了自在的一生。

心理學家張德芬曾說：人與人之間，常常是彼此吞噬的關系。

因為人性中，本就有欺軟怕硬的成分。

道德感太高，把自己放得太低，就很容易被別人吞噬。

敢于“不夠好”的人才能活出“足夠好”的人生。

復旦大學的梁永安教授，說過一段很透徹的話。

他說，我們一直強調“道德”，但你看看，那些無限為別人的人，最后什么也沒有。

平靜的心緒，沒有；良好的關系，沒有，就連正常的生活，都可能失去。

當然，我不是教你變壞，而是希望你不被自己所綁架。

畢竟，善待自己，才是這世上最大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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