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五萬塊，一分都不能少！"
王強跪在我面前，眼淚鼻涕一大把，哭得像個三歲孩子。
我冷冷地看著這個一個月前還對我說"有種咬回去"的鄰居，手里拿著那包吃了一半的臘肉。
"張遠，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給你跪下了！"王強的聲音都哭啞了。
小區里圍了一圈人，指指點點地議論著什么。
陳欣拉了拉我的袖子，小聲說："遠哥，要不就算了吧？"
我搖搖頭，想起一個月前那個血淋淋的傷口，想起王強那副囂張的嘴臉。
"王強，還記得你當時怎么說的嗎？"我蹲下身，看著他通紅的雙眼，"現在，輪到你嘗嘗被咬的滋味了。"
王強渾身一顫，看向我手中的臘肉，眼神里滿是恐懼和絕望。
這一切，都要從一個月前那個普通的周末說起。
01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周六上午，我和陳欣正準備出門買菜。
電梯門剛打開，王強家的大黃就沖了進來，沒拴繩子。
"大黃，回來！"王強在后面喊了一聲，但語氣很隨意，顯然沒把這當回事。
大黃是只金毛，平時看起來挺溫順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進電梯就沖我齜牙咧嘴。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但電梯空間就那么大，根本沒地方躲。
"汪！"大黃突然撲過來，一口咬在我的右腿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我能感覺到牙齒穿透了褲子，深深地刺進肉里。
"啊！"陳欣嚇得尖叫起來。
王強這才慌了，趕緊把大黃拽開："大黃！你干什么！"
我低頭一看，褲腿已經被血浸濕了一大片，幾個深深的牙印清晰可見。
"王強，你的狗咬人了！"陳欣氣憤地說。
王強看了看我的傷口，又看了看自己的狗，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不就是咬了一下嗎，又不是咬掉了肉。"
我忍著疼痛說："我需要去醫院打疫苗，醫藥費你來出。"
"憑什么？"王強一下子就炸了，"我家大黃平時多溫順，肯定是你先惹它的！"
陳欣急了："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沒拴繩子，現在還倒打一耙？"
"就算沒拴繩子又怎樣？大黃在小區里住了三年了，從來沒咬過人，今天突然咬你，肯定有原因！"王強理直氣壯地說。
電梯到了一樓，我拖著受傷的腿走出去："不管什么原因，狗咬了人就要負責任。"
王強跟在后面，聲音越來越大："負責任？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家狗主動咬你的？"
小區里已經有人圍過來看熱鬧了。
我轉過身，強忍著疼痛說："這么多監控攝像頭，調監控就知道了。"
"調就調！我還怕你不成？"王強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告訴你，我家大黃血統純正，價值三萬多，要是因為這事影響了它的名聲，我找你算賬！"
陳欣氣得臉都紅了："什么人啊這是！明明是你家狗咬人，還這么囂張！"
我深吸一口氣，拉著陳欣就走："先去醫院。"
在醫院里，醫生給我處理傷口的時候，一連打了好幾針疫苗。
"傷得不輕，這狗咬得挺狠的。"醫生皺著眉頭說，"要注意觀察，如果有感染的跡象立刻來醫院。"
陳欣心疼地幫我拿藥："這王強也太過分了，狗咬了人還這么理直氣壯。"
我看著腿上包扎好的紗布，心里涌起一陣怒火。
從醫院回來，我們就聽到了更讓人憤怒的消息。
樓下的李大爺告訴我們，王強到處跟人說，是我先招惹大黃的，所以大黃才咬我。
"小張啊，這王強平時就不是什么好人，開個小店專門賣假貨，現在又這么說你。"李大爺搖著頭，"你們可要小心點。"
陳欣氣得直跺腳："這個王強怎么能這么顛倒黑白！"
我默默地看著自己的傷腿，心里已經有了打算。
第二天，我去物業調監控。
監控很清楚地顯示，是大黃主動攻擊的我，我根本沒有任何挑釁行為。
拿著監控證據，我敲響了王強家的門。
"怎么，還想訛錢？"王強開門就是這么一句話。
我把打印出來的監控截圖遞給他："醫藥費一共八百五十塊，你看看什么時候給。"
王強看了一眼截圖，直接撕成了碎片："我不管什么監控，反正我家大黃不會無緣無故咬人！"
"王強，你這就過分了吧？"我壓著火氣說。
"過分？我告訴你什么叫過分！"王強指著我的鼻子說，"有本事你也咬我家大黃一口試試？沒那個膽子就別在這里廢話！"
我一字一句地說："醫藥費，八百五十塊。"
"沒有！一分錢都沒有！"王強惡狠狠地說，"不服氣你咬回去啊！有種你就咬回去！"
說完他就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我站在門口，看著地上的監控截圖碎片，拳頭握得死緊。
有種咬回去？
好，我還真就咬回去了。
02
接下來的幾天，我一直在思考怎么處理這件事。
報警？狗咬人這種事，警察最多調解一下，而且王強明顯不會配合。
起訴？為了八百多塊錢打官司，成本太高，而且周期太長。
忍氣吞聲？那我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陳欣看我整天悶悶不樂，勸我說："算了吧遠哥，就當花錢買個教訓，以后見到他家的狗躲遠點就是了。"
我搖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尊嚴的問題。"
周三晚上，我在陽臺上看書，突然聽到樓下傳來王強的大笑聲。
他正在跟幾個朋友吹牛："你們不知道，那個張遠被我家大黃咬了一口，還想讓我賠錢，做夢！"
"王哥，你家大黃那么溫順，怎么會咬人？"有人問。
"哈哈，肯定是那小子自己招惹的，活該！"王強得意洋洋地說，"他還拿什么監控找我，我直接撕了！告訴他有種咬回去，哈哈哈！"
幾個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我握緊了手中的書，心里的怒火越燒越旺。
第二天上班，我特意去找了公司里的法務同事老劉。
"老張，你這個事情確實比較麻煩。"老劉聽完我的描述后搖搖頭，"狗咬人的糾紛，除非造成嚴重傷害，否則很難通過法律途徑快速解決。"
我問："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辦法倒是有，但都不太現實。"老劉想了想說，"除非你能證明這狗有什么問題，比如有傳染病什么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傳染病？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當天下午，我特意請假去了一趟寵物醫院。
"醫生，我想問一下，狗平時都容易得什么病？"我裝作隨意地問。
"狗的疾病很多啊，皮膚病、腸胃病、關節炎..."醫生一邊整理病歷一邊說，"不過最讓主人頭疼的，還是一些慢性病，治療周期長，費用也高。"
"比如什么？"
"比如糖尿病、腎病，還有一些遺傳性疾病。"醫生停下手中的活，"對了，金毛這個品種，特別容易得髖關節發育不良，一旦發病，治療費用至少要幾萬塊。"
幾萬塊？
我眼睛一亮："這種病是怎么引起的？"
"主要是遺傳因素，但后天的飲食和運動也有影響。"醫生說，"特別是高鹽高脂的食物，會加重關節負擔。"
高鹽高脂？
我想起了老家的臘肉，那可是又咸又油。
"醫生，如果狗長期吃一些高鹽的食物，會不會加重關節病？"
"當然會！"醫生很肯定地說，"高鹽食物對狗的關節、腎臟都有很大損害，特別是腌制類食物，狗絕對不能吃！"
我心里已經有了完整的計劃。
晚上回家，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陳欣。
"遠哥，你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陳欣有些擔心。
我摸了摸腿上還沒完全愈合的傷口："過分？他咬我的時候怎么不說過分？"
"可是..."
"放心，我不會真的傷害那只狗。"我安慰她說，"我只是讓它生個小病，讓王強嘗嘗花錢的滋味。"
陳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你要小心，別被發現了。"
第二天，我特意回了一趟老家，帶回來十斤最咸的臘肉。
這種臘肉是用粗鹽腌制的，鹽分含量極高，連人吃多了都會覺得咸得發苦。
我把臘肉切成小塊，用保鮮袋分裝好。
從今天開始，我要每天"喂養"王強家的大黃。
03
實施計劃的第一天，我特意觀察了王強一家的作息規律。
王強每天早上七點半出門，晚上八點左右回來。
他老婆在家帶孩子，一般下午會帶大黃下樓遛彎。
大黃很聰明，也很貪吃，見到食物基本上來者不拒。
我選擇了下午三點，王強老婆帶孩子午睡的時間。
穿著帽衫，戴著口罩，我悄悄來到他們家樓下。
大黃正趴在陽臺上打瞌睡，看到我拿出臘肉，立刻精神了起來。
我把一塊臘肉扔上去，大黃嗅了嗅，立刻大口吃了起來。
"真香吧？"我在心里冷笑，"慢慢享受吧。"
第一塊臘肉很快就被吃完了，大黃還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巴。
我又扔了一塊上去。
就這樣，連續三天，我每天都會定時給大黃投喂臘肉。
大黃已經完全習慣了這個時間的"加餐"，每到下午三點就會自動跑到陽臺上等著。
第四天，我遇到了小麻煩。
正準備投喂的時候，王強老婆突然出現在陽臺上。
"咦，大黃，你在吃什么？"她看到大黃嘴里叼著臘肉，有些奇怪。
我趕緊躲到樓梯間，心跳加速。
"哪來的肉？"王強老婆把臘肉拿起來看了看，"誰給你的？"
大黃搖著尾巴，顯然很享受這個美食。
"算了，可能是樓上掉下來的。"王強老婆沒多想，把臘肉又給了大黃。
我暗暗松了一口氣，看來計劃還能繼續。
從第五天開始，我改變了策略，不再直接投喂，而是把臘肉藏在大黃經常去的地方。
小區花園里有個大黃經常刨土的地方，我就把臘肉埋在那里。
垃圾桶旁邊是大黃散步必經之路，我就把臘肉貼在垃圾桶背面。
樓梯間的角落，大黃有時會去那里小便，我也會放一些。
這樣做的好處是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大黃會以為是自己"發現"的美食，吃得更香。
兩周過去了，我發現大黃明顯比以前能吃能喝了。
可能是臘肉太咸，它總是喝很多水，然后就要頻繁地小便。
王強老婆開始抱怨："這狗怎么回事？一天到晚要出去小便，煩死了！"
我在心里竊喜，計劃正在按預期進行。
第三周，變化更加明顯了。
大黃開始出現輕微的跛行，走路時右后腿有些不太自然。
"老公，你看大黃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周末的時候，王強老婆指著大黃說。
王強正在看電視，頭都沒抬："可能是玩的時候扭到了，過兩天就好了。"
"要不要帶去看看獸醫？"
"看什么獸醫？狗而已，沒那么嬌貴！"王強不耐煩地說，"再說了，看獸醫多貴啊，一次就要幾百塊！"
我在陽臺上聽到這話，心里更加堅定了繼續下去的決心。
幾百塊都心疼？那接下來你可有得心疼的了！
第四周，大黃的情況更嚴重了。
它開始經常趴著不動，明顯不愿意走路，勉強站起來的時候，右后腿完全不敢著地。
"老公，大黃真的有問題了！你看它都不能正常走路了！"王強老婆急得不行。
王強這才重視起來："怎么回事？前幾天還好好的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生病了，我們趕緊帶去醫院吧！"
王強猶豫了一下："算了，先觀察兩天，也許過兩天就好了。"
"你..."王強老婆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看著趴在陽臺上無精打采的大黃，心里既有一絲愧疚，也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王強，你不是說有種咬回去嗎？
現在，我就是在慢慢地"咬"回去。
到了第四周末，大黃已經幾乎無法正常行走了，只能勉強挪動身體。
王強終于坐不住了："不行，必須去醫院看看！"
我知道，好戲即將開始了。
04
周一上午，我特意請了假，遠遠地跟著王強夫妻帶大黃去寵物醫院。
他們選擇的正是我之前咨詢過的那家醫院。
我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店坐下，透過玻璃窗觀察著里面的情況。
大約一個小時后，王強夫妻從醫院出來，臉色都很難看。
王強老婆還在哭，王強的臉黑得像鍋底。
我裝作路人，走近了一些。
"怎么會這樣？好好的狗怎么突然就得了這種病？"王強老婆哭著說。
"醫生不是說了嗎，可能是遺傳的，也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王強煩躁地說。
"那現在怎么辦？醫生說要住院治療，至少要花三萬多！"
"三萬多？搶錢啊！"王強一聽這個數字就炸了，"不就是一條狗嗎，哪值那么多錢！"
"可是大黃跟了我們三年了，你忍心看著它這樣痛苦嗎？"王強老婆哭得更厲害了。
我在一旁聽著，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三萬多？這還只是開始呢！
下午，我又去了一趟寵物醫院，以關心鄰居家狗狗的名義，向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
"那只金毛的情況確實比較嚴重。"醫生搖著頭說，"髖關節發育不良，而且已經到了中晚期，必須手術治療。"
"手術費用大概多少？"我故作關心地問。
"手術費加上后期康復，少說也要四五萬。"醫生嘆了口氣，"可惜了，這么漂亮的狗，如果早點發現，治療效果會更好。"
四五萬！比我預期的還要高！
我壓抑著內心的興奮，繼續問："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很難說，可能是遺傳因素，也可能是飲食問題。"醫生想了想，"我懷疑這狗可能長期攝入了過量的鹽分，導致關節損傷加重。"
"鹽分？"
"是的，很多主人不知道，給狗吃人類的食物是很危險的，特別是腌制類食品，對狗的傷害極大。"醫生很專業地解釋道。
我點點頭，心里暗暗得意。
專家說的沒錯，臘肉確實是罪魁禍首。
晚上回到小區，我就聽到了王強家傳來的爭吵聲。
"我不管！我沒有那么多錢給一條狗治病！"王強的聲音很大。
"你怎么能這么說？大黃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王強老婆在哭。
"一份子？它能賺錢嗎？能養家嗎？四萬多塊，夠我們全家生活半年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治了？"
"不治！愛死死去！"王強惡狠狠地說。
我聽著這些話，想起了一個月前王強對我的態度，心里冷笑不已。
現在知道心疼錢了？當初咬我的時候怎么不說心疼？
第二天，王強老婆偷偷把大黃送到了醫院，準備自己掏錢治療。
但是僅僅三天后，她又把大黃接了回來。
我聽李大爺說，是因為她身上的錢不夠，醫院要求先交兩萬塊的押金。
"小王家那媳婦哭得眼睛都腫了，說是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還是不夠。"李大爺搖著頭，"那個王強也真是，為了錢連自己家的狗都不管。"
我表面上附和著李大爺的話，心里卻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現在還不夠，我要讓王強付出更大的代價。
接下來的幾天，大黃的病情繼續惡化。
它已經無法站立，只能趴在地上，連吃食都很困難。
王強老婆每天以淚洗面，求著王強帶大黃去治療，但王強就是不松口。
終于，在第二十八天的時候，事情有了轉機。
小區里有個熱心的大媽，組織大家為大黃捐款。
"大家都是鄰居，互相幫助是應該的。"大媽挨家挨戶地敲門，"那條狗平時也挺乖的，看著怪可憐的。"
讓我沒想到的是，短短兩天時間，竟然籌到了三萬多塊錢。
王強拿著這些錢，不得不帶大黃去醫院治療。
但是我知道，這還遠遠不夠。
因為我還有最后一張牌沒有打出來。
一張足以讓王強傾家蕩產的牌。
05
手術進行了整整六個小時。
我一直在醫院附近等著，看著王強夫妻焦急地在手術室門口踱步。
下午四點，手術終于結束了。
主刀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表情很嚴肅。
"手術很成功，但是..."醫生停頓了一下。
"但是什么？"王強老婆急忙問道。
"但是我們在手術過程中發現了一個問題。"醫生皺著眉頭說，"這只狗的體內鹽分含量嚴重超標，腎功能也有損傷。"
王強臉色一變："什么意思？"
"意思是，除了髖關節的問題，它還需要進行腎臟治療。"醫生看著他們說，"而且，這種情況很明顯是人為造成的。"
人為造成的！
我在一旁聽著，心跳開始加速。
"人為造成的？什么意思？"王強老婆問。
"有人長期給它喂食高鹽分的食物，比如臘肉、咸菜之類的。"醫生很肯定地說，"這種損傷是長期積累的結果，至少持續了一個月以上。"
王強和他老婆面面相覷。
"可是我們從來不給大黃吃這些東西啊。"王強老婆說。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醫生的表情更加嚴肅，"有人故意投毒。"
投毒！
這兩個字在空氣中炸開，王強的臉瞬間變得煞白。
"醫生，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我們家的狗？"王強的聲音都在顫抖。
"從檢查結果來看，確實如此。"醫生點點頭，"而且手法很專業，選擇的是慢性損傷，不會立刻致命，但足以造成嚴重的器官衰竭。"
王強老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如紙。
"那現在怎么辦？還能治好嗎？"
"腎臟治療比髖關節手術更復雜，需要長期的透析和藥物治療。"醫生看了看病歷，"保守估計，總費用在八萬到十萬之間。"
十萬！
王強直接癱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十萬...我們哪有那么多錢..."他喃喃自語。
"而且，即使花了這些錢，也不能保證完全治愈。"醫生繼續說，"腎臟損傷是不可逆的，只能延緩惡化的速度。"
我看著王強絕望的表情，心里涌起一種強烈的快感。
現在你知道絕望的滋味了吧？
當初你家狗咬我的時候，你可沒有這么心疼過。
"醫生，有沒有可能查出是誰干的？"王強老婆問。
"這個我們管不了，你們可以報警，讓警察調查。"醫生說，"但是想要救這只狗，必須立刻開始治療，每耽誤一天，成功率就降低一分。"
王強顫抖著掏出手機，開始到處借錢。
我聽著他卑微的聲音，心里的怒氣終于得到了釋放。
王強，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有種咬回去！
現在，我正在一口一口地咬回去，而且比你家狗咬得更狠，更痛！
看著王強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醫院，我知道，是時候進行最后一擊了。
我回到家，從抽屜里拿出了那包剩余的臘肉。
明天，我要讓王強親眼看看，到底是誰在"咬"他。
當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會是什么表情呢？
我拿著臘肉走到陽臺，看著樓下王強家黑暗的窗戶，嘴角慢慢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容。
游戲，即將結束了。
但就在我準備下樓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請問是張遠先生嗎？"電話里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是我，你是？"
"我是市動物保護協會的工作人員，我們接到舉報，說有人虐待動物，想跟您了解一下情況。"
我的心臟突然停止了跳動。
舉報？
誰舉報的？
"舉報什么？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我努力保持鎮定。
"是這樣的，有人舉報說，您涉嫌故意投毒傷害鄰居家的寵物狗。"女人的聲音很平靜，"我們希望能跟您面談一下。"
我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怎么會被發現的？
我明明很小心，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啊！
"什么時候方便呢？"女人繼續問。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明天上午可以嗎？"
"好的，那我們明天上午十點在小區物業辦公室見面。"
掛了電話，我癱坐在沙發上。
事情敗露了！
但是，就算敗露又怎樣？
我已經讓王強付出了代價，這就夠了！
看著手中的臘肉，我突然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既然已經暴露了，那就讓這場游戲徹底結束吧！
我要當著王強的面，讓他知道，到底是誰在"咬"他！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王強痛苦的哭聲。
我走到陽臺一看，王強正跪在小區的花園里，對著天空嚎啕大哭。
"老天爺，我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他的聲音撕心裂肺。
看著他絕望的樣子，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
這就是我想要的報復嗎？
這就是我想看到的結果嗎？
我拿著臘肉，慢慢走向門口。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是時候讓王強知道真相了。
但就在我即將打開門的瞬間，我看到了一個讓我徹底震驚的畫面——
06
我看到王強老婆正在垃圾桶后面撿什么東西。
她手里拿著的，正是我藏在那里的臘肉！
"這些臘肉...原來真的有人在故意投毒！"她顫抖著聲音說。
原來，是她發現了我藏的臘肉，是她舉報的我！
我站在門口，心跳如雷。
王強看到老婆手里的臘肉，瞬間明白了一切。
"有人故意害我們家大黃！"他咬牙切齒地說，"我要找出這個畜生！"
他開始在小區里瘋狂地尋找其他的臘肉，果然在幾個地方都找到了。
"這個人一定就住在我們附近！"王強老婆分析道，"能夠這么精準地知道大黃的行動路線，肯定是熟人干的！"
我悄悄關上門，心里五味雜陳。
被發現是遲早的事，但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方式。
第二天上午，動物保護協會的工作人員如約而來。
同時來的，還有兩名警察。
"張遠先生，我們接到舉報，說您涉嫌虐待動物。"警察出示了證件，"請您配合調查。"
我點點頭："我配合。"
"您承認投毒傷害鄰居家寵物狗的行為嗎？"
我深吸一口氣："我承認。"
現場一片安靜。
王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是你...是你害了我家大黃？"
我看著他震驚的表情，平靜地說："沒錯，是我。"
"為什么？我們有什么仇什么怨？"王強老婆哭著問。
我拿出手機，調出了一個月前被咬傷的照片："因為這個。"
照片上，我的右腿血肉模糊，牙印深可見骨。
"一個月前，你家的狗把我咬成這樣，我要求你承擔醫藥費，你說什么？"我一字一句地說。
王強的臉色變了。
"你說，有種咬回去！"我繼續說，"所以，我就咬回去了。"
"就...就為了這個？"王強老婆不敢置信。
"不只是為了這個。"我看著王強，"更是因為你的態度。撕掉監控證據，拒絕道歉，拒絕賠償，還到處說是我自己招惹了你家狗。"
王強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你知道你家狗咬我之后，我的心理陰影有多大嗎？"我繼續說，"每次路過你家門口，我都會不由自主地害怕。每次聽到狗叫聲，我都會緊張。"
"可是...可是你這樣做太過分了！"王強老婆哭著說，"大黃現在生命垂危，可能會死的！"
"過分？"我冷笑，"你們當初咬我的時候怎么不說過分？"
警察打斷了我們的爭執："張先生，不管什么原因，故意投毒傷害動物都是違法行為。"
我點點頭："我知道，我愿意承擔一切法律責任。"
"那現在怎么辦？"王強絕望地問，"大黃的治療費...我真的拿不出來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治療費我來出。"
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說什么？"王強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大黃的治療費，我來承擔。"我重復了一遍，"但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你要當著所有鄰居的面，向我道歉。"我看著他的眼睛，"為一個月前的事情，正式道歉。"
王強的臉色變得復雜起來，既有憤怒，也有無奈，更多的是羞愧。
"還有，"我繼續說，"你要承認當初是你的錯，是你的狗主動攻擊了我，是你拒絕承擔責任。"
小區里圍觀的鄰居越來越多，都在指指點點地議論著。
王強看看自己家奄奄一息的大黃，再看看圍觀的鄰居，最后看著我。
"我..."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道歉。"
07
"大點聲，我聽不見。"我冷冷地說。
王強深吸一口氣，聲音大了一些："對不起。"
"對不起什么？說清楚。"
王強的臉漲得通紅，但為了大黃，他只能咬牙說道："對不起，一個月前我家大黃咬傷了你，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拒絕道歉，不應該拒絕賠償，更不應該撕掉監控證據。"
圍觀的鄰居們開始小聲討論。
"原來還有這回事..."
"怪不得張遠要這么做..."
"這王強平時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繼續說："還有呢？你當時是怎么羞辱我的？"
王強的臉更紅了，他低著頭，聲音幾乎聽不見："我...我說了'有種咬回去'這種話。"
"大點聲！"
"我說了有種咬回去！"王強終于喊了出來，聲音在小區里回蕩。
所有鄰居都聽到了，紛紛搖頭。
"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活該被報復..."
我看著王強羞愧難當的樣子，心里的怒氣終于消散了一些。
"好，"我點點頭，"現在我們去醫院，給大黃治病。"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都會去醫院看大黃的治療情況。
說不愧疚是假的，看著它虛弱地躺在病床上，我心里也不好受。
但愧疚歸愧疚，我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
有些人，只有讓他們付出代價，才會知道尊重別人。
治療進行了整整三周。
期間，我總共花了八萬七千塊錢。
這個數字讓我的積蓄幾乎清空，但我覺得值得。
八萬七千塊，換來了王強的道歉和反省，換來了自己心理陰影的消除，也換來了鄰里關系的重新定位。
大黃最終活了下來，雖然落下了一些后遺癥，但基本能夠正常生活。
王強對我的態度徹底改變了。
每次見面，他都會主動打招呼，再也不是以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有時候遇到大黃，它也會搖搖尾巴，似乎并不記仇。
但最大的變化，是我自己。
我不再害怕聽到狗叫聲，不再因為路過王強家門口而緊張。
那種被人羞辱卻無能為力的屈辱感，徹底消失了。
08
三個月后的一個周末，我正在陽臺上澆花，王強突然敲響了我家的門。
他手里拿著一個紅包。
"張遠，這是五萬塊錢。"他把紅包遞給我，"我知道當初的事情是我的錯，這是我應該給你的賠償。"
我沒有接："不用了，我已經報復過你了，我們扯平了。"
"不，"王強搖搖頭，"是我先做錯的，我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這錢你必須收下，這是我的底線。"
我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最終還是收下了紅包。
"其實，"王強苦笑著說，"我應該感謝你。"
"感謝我？"
"是的。"他點點頭，"如果不是你這么做，我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有多么過分。我一直以為，養條狗就可以為所欲為，別人被咬了也只能忍著。"
我沒有說話，聽他繼續說下去。
"這幾個月，我想了很多。"王強看著窗外，"我想起了小時候被鄰居家狗咬的經歷，想起了當時的恐懼和無助。我終于明白，你當時的感受了。"
"知道就好。"我平靜地說。
"還有一件事，"王強猶豫了一下，"我想把大黃送人。"
我有些意外："為什么？"
"我發現自己并不適合養狗。"王強苦笑，"我沒有足夠的責任心，也沒有足夠的愛心。與其讓大黃跟著我受罪，不如讓它去一個更好的家庭。"
這確實是我沒想到的。
"我已經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收養家庭，男主人是寵物醫生，女主人特別喜歡狗。"王強說，"他們答應會好好照顧大黃，還會定期帶它來看我。"
我點點頭："這樣也好。"
"張遠，"王強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我，"我知道自己以前很混蛋，但我真的想改變。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我想了想，伸出手："重新開始吧，鄰居。"
王強用力握住我的手，眼眶有些紅了。
一個月后，大黃被接到了新家。
我和陳欣特意去看過，那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家庭。
大黃很快就適應了新環境，看起來比以前更快樂了。
有時候周末，新主人還會帶著大黃來小區里玩，王強每次都會準備一些狗糧和玩具。
看著他小心翼翼地跟大黃互動，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變化。
半年后，王強開始做志愿者工作，專門幫助那些被遺棄的流浪動物。
他還在小區里組織了一個寵物主人學習小組，教大家如何正確飼養寵物，如何處理寵物傷人等問題。
"我想用實際行動來彌補以前的錯誤。"他對我說，"雖然不能改變過去，但至少可以讓未來更好。"
我很欣慰看到他的改變。
有時候，一個人需要經歷一些痛苦，才能真正成長。
至于我，也從這件事中學到了很多。
報復確實能帶來快感，但更重要的是，它讓我找回了自己的尊嚴和底線。
沒有人可以隨意欺負我，也沒有人可以在傷害我之后毫無代價。
這是我用八萬多塊錢買來的人生感悟，很貴，但很值得。
現在，每當我路過王強家門口，心里都很平靜。
那種被羞辱的屈辱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坦然和自信。
我用自己的方式，狠狠地"咬"了回去。
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人敢輕易惹我了。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看起來溫和的張遠，其實有著鋒利的牙齒。
當有人想要傷害我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地咬回去。
而且，我比任何一只狗，都咬得更準，更狠，更痛。
這就是我的故事，一個關于尊嚴、報復和救贖的故事。
王強最終哭著給了我五萬塊錢賠償，但我們都知道，這五萬塊錢的意義，遠不止金錢那么簡單。
它代表著一個人的覺醒，一段關系的重建，和兩個家庭的和解。
有時候，最好的報復，不是毀滅對方，而是讓對方變得更好。
這樣的報復，才真正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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