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疫苗企業相關人士:“再這樣內卷下去，行業就是死路一條”

曾經風光無限的HPV疫苗三巨頭——智飛生物、萬泰生物、沃森生物，正在經歷行業寒冬。2025年前三季度，這三家企業均陷入營收與利潤大幅下滑的困境，其中智飛生物、萬泰生物分別虧損12.06億元和1.73億元，這標志著曾經的黃金賽道，如今已成為一片紅海。

醫療戰略咨詢公司Latitude Health創始人趙衡告訴《華夏時報》記者，行業巨劇變的背后，是供需關系的根本逆轉疊加行業內卷造成的結果。

中國疾控中心研究數據顯示，2024年中國9—45歲女性HPV疫苗首針覆蓋率為27.43%，雖然與歐美國家約67%的接種率相比仍有差距，但核心城市人群接種率已逐漸飽和。而在供應端，智飛生物的庫存超200億元，未來預計還有多家公司的HPV疫苗在2026年到2028年密集上市。

在供需失衡的大背景下，HPV疫苗企業該如何破局？

企業困局

HPV疫苗三巨頭同時陷入業績困境。

作為默沙東HPV疫苗在中國的獨家代理商，智飛生物從以前的“躺贏”變成虧損。數據顯示，智飛生物前三季度營業收入76.27億元，同比下滑66.53%；歸母凈利潤虧損12.06億元，同比下滑156.86%。而在2021年，智飛生物歸母凈利潤曾高達102億元。值得一提的是，智飛生物今年三季度期末存貨超200億元，占總資產比例超40%。

受此影響，默沙東已于今年2月暫停向中國市場供應九價疫苗，以協助智飛生物消化庫存。《華夏時報》記者就庫存去化問題聯系智飛生物董秘辦，截至發稿未收到回復。

萬泰生物今年前三季度實現營收14.98億元，同比下降23.09%，歸母凈利潤虧損1.734億元，同比下降165.04%。

沃森生物雖仍保持盈利，但形勢不容樂觀。其前三季度實現營收17.19億元，同比下降19.73%；歸母凈利潤為1.634億元，同比下滑36.24%。

包含10家A股上市疫苗企業的WIND疫苗指數顯示，今年前三季度，疫苗指數成分企業中，歸母凈利潤同比下降的有7家，虧損的有3家。

（智飛生物）

（沃森生物）

（萬泰生物）

在資本市場上，這三家企業同樣表現欠佳。

萬泰生物年初至今累計下跌超30%。盡管在今年6月，因為公司獲批國產九價疫苗的信息一度提振市場情緒，但隨后因中報虧損及銷售不及預期，股價一路走低，目前徘徊在50元附近，較2021年高點已跌去超六成。

智飛生物表現更為慘淡，作為曾經的“千億疫苗龍頭”，其市值已從峰值超2000億元縮水至不足500億元。

沃森生物股價連續三年持續下探。沃森生物的股價在2020年8月一度超過95元/股，總市值約1500億元，而目前總市值不到200億元，市值縮水超八成。

趙衡指出，行業變化的背后，是供需關系的根本逆轉疊加行業內卷造成的結果。

從“一針難求”到“奶茶價中標”

中國疾控中心研究數據顯示，2024年中國9-45歲女性HPV疫苗首針覆蓋率為27.43%，雖然與歐美國家約67%的接種滲透率相比仍有差距，但核心城市人群接種率已逐漸飽和。

而在供應端，智飛生物三季報顯示存貨超200億元，萬泰生物存貨為8.31億元，沃森生物存貨5.45億元。今年6月萬泰生物的馨可寧9獲批上市，另外康樂衛士、瑞科生物、上海博唯的九價HPV疫苗的女性適應癥也進入了Ⅲ期臨床試驗，預計將在2026年到2028年密集上市。

供需失衡造成企業深陷價格戰泥沼。

2022年，沃森生物二價HPV疫苗沃澤惠上市定價329元/支，當年其以246元/支的低價中標；2023年萬泰生物降價至116元/支中標；2024年3月，萬泰生物中標價降為86元/支；2024年4月，萬泰生物中標價降為63元/支；2024年8月，沃森生物祭出27.5元/支的奶茶價中標，徹底刷新二價HPV底價。

在九價HPV疫苗方面，萬泰生物的馨可寧9定價為499元/支，而智飛生物獨家代理的默沙東產品佳達修9價格約為1318元/支。萬泰生物的這一價格不僅比進口九價便宜60%，甚至還低于進口四價疫苗的798元/支和進口二價疫苗580元/支。而智飛生物推出進口九價疫苗“買二送一”等促銷策略擠壓競爭對手。

針對疫苗行業的內卷式降價，近日?中國疫苗行業協會發布倡議，明確反對“內卷式”競爭，強調不得低于成本價參與競標。要通過合理的價格秩序，保障企業有足夠的資源投入到研發和創新，最終提升整個行業的質量和安全標準。

某疫苗企業相關人士告訴《華夏時報》記者，“再這樣內卷下去，行業就是死路一條。”他感嘆道：“要是倡議書再早點發布就好了。”

對于如何破局，趙衡指出在供需失衡的情況下，創新和出海成為疫苗企業的必然選擇。

在創新方面，萬泰生物、沃森生物和康樂衛士正在推進HPV疫苗男性適應癥方面的臨床研究；而在出海方面，沃森生物的13價肺炎疫苗已經出口20多個國家，萬泰生物的HPV疫苗已獲得摩洛哥、尼泊爾等多個國家的上市許可，并在非洲、東南亞、中亞等地區形成銷售。

HPV的行業陣痛表明，曾經靠單一爆款就能實現百億營收的時代一去不返。中國疫苗企業正走在創新升級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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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寫| 華夏時報

校稿| Gddra編審| Hide / Blue sea

編輯 設計| Al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