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相識在一次讀書分享會上,那時我剛從常春藤盟校博士畢業回國,在一家跨國科技公司擔任研發主管。而他,是一家創業公司的聯合創始人,本科學歷。
“你這樣的女學霸,會不會覺得和我聊天很無聊?”第一次約會時,他托著下巴看我,眼神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崇拜。我笑了,心底泛起一絲被仰視的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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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甜蜜褪去后,變化悄然發生。
“你們高學歷的人,就是喜歡把簡單問題復雜化。”當我對他某個商業決策提出建議時,他搖頭嘆息,“紙上談兵。”
漸漸地,我的專業見解成了“脫離實際”,我的學術背景成了“不諳世事”的證明。
“簽了這個吧,讓我有點安全感。”交往半年后,他拿出一份“戀愛協議”,理由是“學歷差距讓我很自卑”。
我瀏覽條款時愣住了,白紙黑字寫著,要求我每周向他匯報行蹤,未經同意不得參加社交活動,甚至規定我與其他男性交流必須報備。
“你不簽,就是不相信我。”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還是說,你覺得我配不上你,隨時準備離開?”
出于某種混合著愛意和優越感的憐憫,我簽了字。那一刻我沒有想到,這份協議會成為我生活中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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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系統性地,切斷我的社交圈。
“你那些博士朋友,聊的內容我都插不上話,挺尷尬的。”他委屈地說。
于是我減少了與同窗的聚會。
“今天的團建,你非要去參加嗎?我以為你會想和我一起過周末。”漸漸地,我推掉了大部分公司活動。
我的世界越來越小,小到只剩下他。而他對我的“指導”越來越細致入微,從穿衣風格到說話方式,從職業選擇到思維方式。
“你太理想主義了,象牙塔里呆久了都這樣。”他頻繁地使用這類話語,“要不是我幫你把關,你在職場肯定要吃大虧。”
我確實開始頻繁出錯,在項目決策時猶豫不決,在團隊管理中過度妥協。上司關切地詢問,而我為他辯解:“最近壓力比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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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讓我清醒的是那個雨夜。
我因工作需要在公司通宵加班,第二天清晨回家時,他坐在沙發上,眼下烏青。
“和誰在一起?”他問,聲音冰冷。
我解釋是項目攻關,同事都可以作證。
“你的同事?那些名校精英?”他冷笑,“在你心里,他們永遠比我重要,對吧?”
那一刻,我看見鏡子里那個憔悴的女人,她曾經在國際學術會議上侃侃而談,如今卻為一次正常加班而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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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預約了心理咨詢師。
“這是典型的精神控制和情感虐待。”李咨詢師聽完我的敘述后平靜地說,“他利用你的高知身份制造愧疚,通過學歷差距實施打壓。”
在她的指導下,我開始不動聲色地收集證據,保存所有聊天記錄,對重要對話秘密錄音,整理那份不平等協議,記錄每次被貶低的具體話語。
這個過程本身就有療愈作用,它讓我重新找回了研究的嚴謹和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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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后,我帶著整理好的材料走向派出所。
得益于剛實施不久的《反家庭暴力法》司法解釋,精神暴力被明確納入家暴范疇。
辦案民警仔細翻閱我提供的材料后說:“這是新規后,我們接到的首例純精神虐待立案申請。”
立案成功那天,我站在派出所外,陽光刺眼。我想起他常說的話:“你們這些高學歷的人,讀書讀傻了,根本不懂現實生活。”
也許他說對了一半,書本確實沒有教會我識別溫柔包裹的惡意。但最終,是教育賦予我的理性和堅韌,讓我從這片情感廢墟中重新站了起來。知識從來不是原罪,放棄思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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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如今,我參與了一個支持高知女性應對情感暴力的公益項目。我們起草了一份真正平等的“戀愛共識范本”,第一條就是:“愛不是控制,是相互成就。學歷不是差距,是不同風景。”
那份我曾被迫簽署的不平等協議,如今靜靜躺在新規后,首例精神虐待案的卷宗里,成為改變另一個人命運的證物。
而從博士到受害人,再到維權者的身份轉換,讓我明白了真正的知識,最終會引領我們穿越所有迷霧,包括以愛為名的牢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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