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平常的一天,洗漱后老公申明突然問我:
“栩栩,你為什么不留個長發看看?”
“每天都是短發,看的真有些膩了。”
吹頭發的動作一頓,我瞬間明白了。
他在外面,有了參照物。
有了一個長發,讓他感覺更新鮮的人。
1
因為沒有證據,也因為懷孕了。
我沒多說什么,只頓了一瞬又繼續吹頭發。
申明躺在床上,不依不撓。
“我說真的,你是圓臉,又長胖了,短發真不好看。”
“我陪你去理發店接發吧,再燙個木馬卷,肯定好看。”
他笑著,沒意識到嘴里吐出的每一個詞都讓我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十八歲就在一起,我太了解他了。
他分不清臉型,更不懂卷發和卷發之間有什么區別。
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
外面有個女孩懂,并且教會了他。
我沉默了片刻,左手撫上已經顯懷的小腹,提醒他:
“申明,我是個孕婦,燙不了頭。”
明明上周他還陪我去了產檢,醫生叮囑他,千萬不能讓我碰化學藥品。
尤其是理發店,少去。
但申明還是忘了。
甚至在我提醒他后,顯而易見地皺了皺眉:
“你真掃興。難怪公司里的人都說女人懷孕就變潑婦。”
“我一個大男人,怎么會懂孕婦不能燙頭這種小事,你就愛無理取鬧。”
我拔掉吹風機的電源,掀開被子上床睡覺。
申明說的沒錯,我確實愛無理取鬧。
比如剛結婚的時候,因為他一句“想讓我過上更好的生活”,我就纏著我爸,讓他必須出錢出力,給申明創立了現在當總裁的這家啟明科技。
又比如今晚,因為他嘴里的那幾句“長頭發”“看膩了”,我決定明天產檢后抽出點時間,親自去公司看看。
看看那位讓申明有了新鮮感的人,到底長什么樣子。
2
第二天,我讓司機送我去公司。
路上根據管家發來的資料,我知道了,那女孩叫秦夢。
黑色邁巴赫在公司大門前停下。
我扶著腰,一步步走進去。
第一個發現我的是前臺,去年剛畢業,面試的時候因為沒經驗連話都說不清楚,一個人躲在消防梯哭。
我幫她擦干眼淚,牽著她走進申明的辦公室,讓他給她一次機會。
從那以后,每次我來公司,小姑娘都會甜甜地喊“姐姐好”。
而現在,看到我進來,她嚇得手腳都哆嗦了。
“姐,你、你怎么來了?”
“申總在開會,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
“不用了,我找秦夢。”
秦夢兩個字一出來,前臺小姑娘的臉瞬間就白了。
“秦助理她正在忙,要不我還是給申總打個電話吧。”
她強笑著,伸手摸座機。
我立刻就反應過來,她知道了。
申明和秦夢背叛我的事情。
心里泛起一陣細細的刺痛,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提醒她:
“這家公司姓方,不姓申。”
申明家庭條件一般,父母都只是普通的工人階級。
在偌大的海市,像是大海里的小浪花,毫不起眼。
因為跟我在一起,我爸資助他留學,給他鍍金,畢業后又在我爸幫助下開了這家公司,成為人人稱道的“小申總”。
平坦大道走多了,可能連他自己都忘了。
這家公司,我爸控股68%。
至于申明,只是我們家聘請的高級經理人,而已。
前臺被我嘴里的話嚇住,指尖停在撥號鍵上遲遲沒有落下。
我懶得看她,直接往辦公室走。
走廊轉角,又遇到了人事經理陳凱
他抱著一堆文件,見到我雙手一松,文件夾稀里嘩啦地全掉在地上。
“太太?你怎么來公司了?”
“申總知道嗎?”
陳凱是我親自招進公司的,上個月他媽被查出尿毒癥,醫藥費不夠。
還是我私下里找到他,給了他二十萬。
沒想到,他也背叛了我。
我嗤笑一聲,繞過他往前走。
陳凱著急地跟上來,一邊攔我,一邊慌張地解釋:
“太太,申總說了,您懷著身孕,不讓你來公司,怕被人沖撞。”
“我送您回家吧,等申總回來了,您再……”
我的腳步停住,眼神直直的盯著陳凱眼睛,聲音不冷不淡:
“陳凱,你媽的醫藥費夠了嗎?”
男人的表情僵住,躲閃著避開我的眼神。
“可、可是申總說了,明天他創立的分公司就要和富恒集團簽合約,要是成功,我們都能去他的公司上班,還能拿到一筆豐厚的獎金。現在不能鬧出丑聞。”
“太太,您體諒一下我們好不好?”
體諒?
我氣笑了。
為了這些拿我家的工資還背叛我的員工,容忍申明在公司里養小三?
想到昨晚我偷偷翻到的聊天記錄。
頂著粉色小貓頭像,備注“夢夢”的女孩對申明說。
“寶寶,她采納我的建議了嗎?”
“你放心我問過理發師了,那點藥水不會影響胎兒,只是孕婦會難受一點。”
“我真的好嫉妒栩栩姐,能靠著一副萬年不變的風格擁有你這么久。”
“要是我是她,肯定每個月變著花樣打扮自己,讓你永遠充滿新鮮感。”
昨晚的記憶再次浮現在我眼前,我被惡心得想要作嘔,聲音里的溫度也直線下降:
“讓開!”
我冷冷開口。
陳凱身子一僵,還想說什么,但我已經推開了辦公區的門。
“你們誰叫秦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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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區內的喧囂瞬間消失了。
半晌,才有一個穿著黃裙子的女孩站起來。
她長發及腰,一頭淺棕色卷發,看起來年輕又時髦。
“你、你找我?”
她看到我的一瞬間,眼神明顯慌亂了一瞬,像受驚的小鹿。
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擠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笑。
“這位女士,這里是公司,大家都在忙,請您別打擾我們正常工作。”
一句話,就把我釘在了鬧事的柱子上。
其他人也向我投來異樣的眼光。
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妻子,也許會因為她冠冕堂皇的話而退縮。
但好在,我不是。
我是這家公司背后真正的老板。
我笑笑,走到她面前,視線落到她看似委屈的臉上,一字一頓:
“秦夢是吧?你被開除了。”
女孩鎮定的表情瞬間消失,激動地抬起頭:
“你憑什么開除我?我是申總親自招進來的人。”
“就在昨天,他還夸我工作能力強,要給我發優秀員工證,你憑什么……”
“就憑我是他老婆,這家公司是我們家的產業。而你……”
我頓了頓,隆起的孕肚沒有影響我的氣勢。
“你猜申明會不會為了你,跟我離婚?”
秦夢臉上的血色一寸寸消失,直到變成幾乎透明的白色。
我覺得好沒意思,扯下她胸前的工牌,轉身離開。
回到家,剛坐下申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方栩!你有病是吧?誰讓你來公司胡鬧的?”
“秦夢是個好員工,你憑什么開除她!趕緊給她道歉!”
秦夢的哭聲也順勢響起:
“申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太太了,她現在這么一鬧,我在公司真的沒臉見人了,嗚嗚嗚……”
看著他們兩人拙劣的表演,我正猶豫要不要把離婚協議書甩到申明的臉上。
申明卻先我一步開口:
“方栩,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的妻子不能是個潑婦,我們離婚吧!”
所有的話一瞬間僵在了口中,我看著鏡中因為懷孕而憔悴的自己,眼眶忽然紅的可怕。
是難過,更是不甘心。
我沒想到發現申明出軌后,連離婚,都是他先開口。
“我可以離婚,但你必須凈身出戶。”
我擦了把眼淚,盡量保持語調若無其事。
申明沒有猶豫,立刻答應:
“好,沒問題。”
說完,他一刻都不等不了地跑回家,遞給我離婚協議。
簽完字,我扶著腰回房,不想再看這張惡心的面孔。
申明看著我笨重的背影,忽然開口:
“栩栩,其實有時候我挺心疼你的。”
我的身子僵住,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申明卻以為我聽進去了,聲音越發激動:
“你還不知道吧,富恒集團的合作我已經談下來了,張董很看好我,只要拿下這個項目,不出半年,我自立門戶的公司資產就能翻上三十倍,就算你現在讓我凈身出戶又怎么樣?只要簽約成功,我馬上就能成為滬市最年輕的科技富豪。”
“明天的簽約儀式,我會讓夢夢代替你作為老板娘出席,到時候你可別眼紅。”
我恍然大悟。
難怪申明會這么輕易就答應離婚,原來是以為自己獨立了,要飛升階層了啊。
只是,我好像忘了告訴他。
富恒集團老板張富是我爸發小,投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明天的簽約儀式現場,張叔要是看到他從小疼到大的侄女換了人……
這樣的刺激,也不知道申明能不能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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