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命長短這件事情,其實是不可以隨心所欲地去慶祝的,一些年長的人常說:有三個特定的年齡階段,最好是不要舉辦慶祝活動,那么究竟是哪三個年齡?你是否也有所了解?
當一個人年滿五十歲的時候,就不要再去詢問他的具體年齡了;到了六十歲,就應當保持安靜不吵鬧;而到了八十歲,更是要避免去過多地打擾,這些關于壽辰的真正意義,都是由我的母親傳授給我的。
第一個部分:那張被撕碎的宴會訂單
“這個壽宴,咱們不再舉辦了,”
時間回到2005年的秋天,母親在我的面前,將那份來自五星級酒店的壽宴訂單撕得粉碎,當三千塊錢的定金單在空中散開的那一剎那,我的手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要知道,那可是我整整三個月的工資收入啊。
她轉過身子,繼續擦拭著窗臺,嘴里還哼著不成調的《茉莉花》小曲,雨水順著玻璃窗緩緩滑落,她的身影在水光之中輕輕晃動著,只聽她說道:“在你父親離開的那一年,他拉著我的手說,以后每當過壽的時候,可不要學著別人那樣大擺排場,”
三天之后,我們一家人出現在了西山腳下的那家夫妻面館里,當老板娘端上長壽面的時候,驚訝地喊了一聲:“哎,這碗里怎么臥了兩個荷包蛋?”
母親聽了,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的形狀,她回答道:“這其中的一個荷包蛋,名字叫做平安,而另外一個,名字叫做自在,”
在那個時候,我完全不能明白,為什么會有人愿意拒絕一場如此風光又體面的壽宴,一直到許多年之后,當我自己也站在了人生的分岔路口,才漸漸開始有所感悟。
第二個部分:五十歲:取消酒店壽宴的真正緣由
如今回想起來,在母親取消那場壽宴之前,姐姐正因為孕吐反應而難受得直不起腰來,我自己也因為連續加班工作,臉色變得十分蒼白,母親在深夜整理孫輩們舊衣裳的時候,突然開口說道:“人到了五十歲,就像是一棵能夠為家人遮風擋雨的大樹,而不是一株等待著別人來澆水灌溉的花朵,”
她用手指著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樹,繼續說道:“這老槐樹開花的時候,總是安安靜靜的,從來不會大聲宣揚,可它底下能夠讓別人乘涼的地方,卻是最多的,”到了壽辰那天,母親分別給我和姐姐塞了一個紅包,并且對我們說:“你們拿著這些錢,帶孩子去做個體檢,這可比去酒店吃一頓宴席要好得多啊,”
后來有一天,我在收拾衣柜的時候,發現衣柜最底層壓著一張已經泛黃的收據,這張收據的時間是1995年,那是父親用他當時所有的積蓄購買的一份養老保險,而這份保險的受益人,寫的是我的名字。
這一刻,我突然間明白了:原來人在五十歲的時候過壽,其意義并不在于接受家人和晚輩們的朝拜與祝福,而在于要將對家人的守護繼續延續下去,就如同那碗有著兩個荷包蛋的長壽面一樣,它真正的滋味并不只是在那碗面里,而是在端起碗遞給家人時,彼此手指之間所觸碰傳遞的那份溫暖。
第三個部分:六十歲:血糖儀所戳破的虛假與浮華
2015年是父親的六十大壽,當時在酒店里,當他喝下第八杯酒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像糊窗戶用的宣紙一樣蒼白沒有血色,回到家之后測量血糖,結果顯示高達14.8。
“想當年你爺爺過壽的時候,還是用糧票去換肉來包餃子,”父親一邊扯下勒得他脖子難受的領帶,一邊對我說道,“那個時候,鄰居家的孩子們都扒著門縫往里看,你奶奶瞧見了,就給每個孩子都分了半碗餃子,那才叫做真正的過壽啊,”
在那些送給父親的禮品堆里面,藏著一張堂姑留下的字條,上面寫著:“侄女工作安排……”我默默地將那些包裝精美的燙金禮盒塞進了儲物間里,好像是在把一摞沉重的人情債給藏起來一樣。
從那以后,父親每天早上六點就起床了,用家里的破壁機打磨豆漿,然后挨家挨戶地送給老街坊們,患有肺癌晚期的張奶奶,喝下一口豆漿之后,笑著說:“這豆漿喝下去,比吃止痛藥還要讓人覺得舒服自在啊,”
這時我才真正明白過來:當一場原本應該充滿溫馨祝福的壽宴,變成了一個進行人情交易的場所時,還不如用豆漿機去打磨出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給身邊的人送去溫暖,那些裝在一次性紙杯里的,看似平凡的豆漿所帶來的溫暖,其實比那些名貴的茅臺白酒更能讓人感到心里沉醉。
第四個部分:ICU窗臺上的蒲公英花
而最讓我內心受到觸動的事情,發生在省醫院ICU病房的窗外。
隔壁病床的那位奶奶在她八十歲生日的時候,呼吸面罩上蒙著一層白色的霧氣,她的女兒把手機貼在ICU病房的玻璃上,播放著重孫女彈琴的視頻,當《生日快樂》這首曲子響起的時候,奶奶的手指突然在床單上輕輕地劃過,像是在寫字一樣。
旁邊的護士紅著眼圈,將奶奶手指劃過的內容翻譯了出來:“她寫的是‘糖……要分給孩子們……’”
我們去外面采來了一些蒲公英,將它們擺放在了窗臺上,蒲公英白色的絨球在監護儀藍色光線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素凈,這位奶奶突然睜開了眼睛,朝著手機的攝像頭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她的女兒見狀,又哭又笑地說道:“媽媽這是在吹蠟燭……”
那一刻,我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場壽辰慶祝活動,可以沒有酒杯之間相互碰撞的聲音,當一個人的生命已經進入到需要讀秒的階段時,壽宴原本復雜的形式和意義,便會坍縮成兩個簡單的字在場,只要親人能夠陪伴在身邊,那便是最好的壽辰。
第五個部分:姥姥傳承下來的人生智慧
姥姥在晚年的時候,經常會說一些讓人聽了覺得有些費解的話語,有一次,她指著院子里那些相互纏繞的紫藤說道:“人與人之間那些看不見的情感連線,其實比這些紫藤的藤蔓要結實牢固得多,”
在姥姥八十五歲壽辰那天,她提議舉辦一場家庭辯論賽,辯論賽的主題是“人死后是否還能夠重逢”,姥姥抽到的觀點是反方,也就是認為人死后不能重逢,可她卻偷偷地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你姑姑膽子小,害怕鬼,你等會兒辯論的時候,說一些光子共振之類的科學道理哄哄她,”
在姥姥臨終的前一個夜晚,她把我結婚時蓋過的那塊紅蓋布壓進了一個木匣子里,并且對我說道:“等將來重孫女出嫁的時候,你要告訴她,這塊紅蓋布是太姥姥我為她存下來的喜氣,”
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我才真正理解了姥姥的用意:對于高齡的老人來說,他們所留下的壽禮,就好像是一個儲存著愛與記憶的種子庫,那塊已經有些褪色的紅蓋布,帶給人的感動遠比金鐲子更加深刻和炙熱,在未來的某個平凡的午后,當后人看到這塊紅蓋布時,就會突然領悟到思念的真正含義。
第六個部分:重新去理解“壽”字的含義
今年我已經五十八歲了,兒子偷偷地在為我策劃六十歲的壽宴,我把他拿來的壽宴流程單折成了一只紙船,對他說:“不如帶著媽媽我去看火箭發射吧,我聽說火箭發射時產生的震動,能讓骨頭都煥發出新的活力,”
在文昌航天發射場,當長征火箭轟鳴著撕裂云層直沖天際的時候,我想起了姥姥曾經說過的話:“人這一輩子,要么就像鞭炮一樣,雖然響亮地炸開,但響過之后就散落不見蹤影了;要么就像火箭一樣,能夠把自己的念想和精神送向永恒的太空,”
兒子拍下了我站在沙灘上望著火箭升空的背影,發了一條朋友圈,配文寫道:“我媽說,最好的壽禮就是向地球行一個禮,”在他拍的照片里,火箭劃過天際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軌跡,而我踩在沙灘上寫下的那個“壽”字,正被一陣陣的海浪緩緩抹平。
今天早上,我給兒子發了一條消息:“明年壽辰的時候,我們去你爸爸的墳前種一棵柿子樹吧,不一定要等到它結滿枝頭的果實,只要它能夠像當年你爸爸一樣,為我們遮擋風雨就好,”
三秒鐘之后,兒子回復道:“那我們在樹下埋一壇酒吧?等您到七十歲的時候,我們再把它挖出來,一起喝酒,一直喝到太陽升起來,”
當一個人走過了大半生的時間之后,才終于明白:
?五十歲時候的壽辰,它的意義在于能夠清醒地把酒店壽宴的訂單換成家人的體檢單,關心家人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六十歲時候的壽辰,它的意義在于能夠體貼地把應酬時的敬酒詞換成清晨磨好的豆漿香,用實際行動溫暖身邊的人;
?八十歲時候的壽辰,它的意義在于能夠深情地把珍貴的金銀珠寶換成簡單的“我還在”,陪伴是最深情的告白。
如果你家里也有著特別的壽辰故事,非常歡迎你在評論區里分享出來,那些曾經被退掉的壽宴訂單、擺放在窗臺上的樸素花朵、埋在樹下的那一壇酒,其實比任何精致的壽桃都更能夠接近福氣的本質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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