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走進酒店大堂,將謝沉聿留在原地。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窗外忽然滑過一道慘白的閃電。
我站在23樓的落地窗前,看著暴雨傾盆而下。
雨幕中的城市像一張被浸濕的水彩畫,霓虹燈在玻璃上暈開模糊的光斑。
而酒店花園里歐式路燈還在亮著,昏黃的光圈里,隱約可見一個黑影仍然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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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無意識攥緊了窗前的流蘇。
曾經,也是這樣的雨夜,我和他吵架,冷戰。
我冒著大雨給他去取預定三個月的手工西裝。
回來時,自己淋濕了,衣服還好好的被我護著。
他打開門,看見狼狽的我,眼里的倔強瞬間碎裂。
“傻不傻,這破東西哪里有你重要?”
他將衣服丟到一邊,拉著我進門去洗熱水澡,又笨手笨腳給我熬姜湯。
那時我以為,既然相愛,那互相包容。
下次再爭吵,我讓一讓他,我們就能和好。
但現在,我終于明白。
這場兩個人都奔赴的愛情,我越是退讓,他就越是不會認為自己該改變。
我以為是對他好,對我們兩個好。
其實,也是我縱容了他。
那些濕漉漉的回憶此刻化作水汽,順著窗縫滲進來。
床頭柜上,手機忽然震動。
我盯著屏幕上陌生的號碼,直到光亮熄滅。
雨聲轟鳴,絲綢背面被攥出深深的褶皺——
這次,我沒有心軟。
沒有下樓給他送傘,也沒有接他打來的電話。
我想,他會明白,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有結果。
又是一個晴朗的周一,會議室里一片緊張。
黎斐哲準時出現在會議室,剪裁考究的西裝勾勒出挺拔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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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的商談中,他時而犀利發問,時而專注傾聽,修長的手指不時在平板上快速記錄著要點。
當最后一個細節終于敲定,窗外的陽光恰好斜斜地灑在會議桌上。
他將燙金的合作合同輕輕推到我面前,袖口隨著動作微微上移,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手腕。
一陣清冽的雪松香氣若有似無地飄來,像是冬日森林里陽光穿透松針的氣息。
“合作愉快,姜總。”
他唇角微揚,聲音里帶著幾分難得的輕松。
我伸出手,與他輕輕交握。
“合作愉快,黎總。”
消息像蒲公英般飄散。
午休前,吳秘書捧著五份新到的投資意向書進來,最上面那家赫然是業內最難啃的硬骨頭。
接到總裁的電話,我毫不意外。
聽筒里傳來林總愉悅的聲音。
“詩雨啊,你做得很不錯。那些老狐貍都坐不住了。”
我望向窗外,暴雨洗過的梧桐樹正在抽出新芽。
“是黎氏的眼光好,也是您的眼光好。”
林總笑聲更加爽朗。
“好好干,說不定年底,你就能升合伙人。”
玻璃倒影里,市場部的同事正對著暴漲的股票K線圖歡呼。
掛斷電話時,茶水間飄來咖啡香。
我摩挲著合同上未干的墨跡,眼底卻浮現出黎斐哲溫潤如玉的笑。
暮色漸沉時,辦公大樓的玻璃幕墻還映著最后一縷晚霞。
我剛收拾好文件,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電顯示跳動著“黎斐哲”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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