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現在的美國人已經從上到下被減肥洗腦了——明明BMI處于正常范圍,既不肥胖也沒有糖尿病,卻扎堆往身上打各種GLP-1類減肥藥,還美其名曰“微劑量美容”。離譜的是,這種操作不僅成為了社交平臺的新風尚,連世界首富馬斯克都親自下場帶貨。
GLP-1,全稱胰高血糖素樣肽-1受體激動劑,原本是治療2型糖尿病的藥物,后來被發現能通過抑制食欲、延緩胃排空增加飽腹感,從而達到減重效果,才被批準用于肥胖人群治療。但現在美國的風潮完全變了,“不需要胖也能打”成了遠程醫療平臺的廣告語,瞄準的就是普通人的審美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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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風潮的蔓延速度簡直超出想象。據諾和諾德公司年報數據顯示,2023年該公司旗下三款司美格魯肽產品(包括Ozempic和Wegovy)合計創造了211億美元銷售額,同比暴漲89%,其中71%的收入都來自美國市場。更令人震驚的是,有研究指出,2023年多達三成的Ozempic處方開給了并不肥胖或糖尿病的人,而Wegovy的非適應癥處方比例甚至超過三成。
也就是說,大量用于治療的激素藥,被用在原本健康的人體內,而他們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減肥”,即便實際上他們壓根不胖。
那么問題來了,這些非肥胖人群為啥非要沒病也打針?答案很簡單,美國社會的審美風向變了。
曾經風靡一時的“積極健身時代”悄悄退潮,“白瘦風”“thinisin”重新占據主流。美國衛生及公共服務部的數據顯示,雖然之前有20.8%的美國成年人成為健身房會員,但真正能達到推薦運動標準的成年人不足23%——健身需要的自律難以堅持,“打一針就能瘦”的藥物就成了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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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問題又來了,這些并不符合用藥指征的人,是怎么輕松拿到處方藥的?畢竟GLP-1那可是治療糖尿病的,哪能說吃就吃?
這都要歸功于遠程醫療平臺,類似于咱們國內網上購藥時的醫生遠程開處方。
以美國遠程醫療龍頭HIMS為例,這家公司2024年正式進軍減肥市場后,迅速構建了從診斷、開方到配藥的閉環生態,截至2025年二季度,訂閱用戶已超244萬。
這些平臺的推廣套路一套接一套。廣告里滿是苗條女性的形象,主打“婚前瘦一點”“快速減幾磅”的誘惑,還特意強調“微劑量”降低顧慮。為了規避FDA監管,它們從不直接寫藥品商品名,而是用“GLP-1微劑量”“semaglutide化合物藥”這類相對模糊的表述。
更夸張的是,部分平臺宣稱“當天開處方”,用戶不用面診,甚至不用提供體重驗證,幾小時內就能拿到藥物——購買處方藥的門檻蕩然無存。
有網友親身體驗后發現,在某些網購平臺購買司美格魯肽,只需點擊“開方買藥”,選擇“2型糖尿病”,即便忽略醫生關于既往病史的詢問,一張處方單也能在一分鐘內搞定。還有商家更直接,私下轉賬就能發貨,完全繞開平臺審核。這種操作讓處方藥濫用的閘門徹底打開,有很多正常體重的用戶都紛紛加入了“藥物減肥”群體。理由是因為周圍看起來特別瘦的朋友都在用,因為大家覺得越瘦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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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光鮮的廣告背后,是被刻意隱瞞的健康風險。GLP-1類藥物從未在BMI<27的人群中進行過科學測試,其安全性完全沒有數據支撐。禮來制藥和諾和諾德都明確反對將這類藥物用于“純美容用途”,因為潛在風險實在太多。
《美國醫學會雜志》發表的研究顯示,與其他減肥藥相比,使用GLP-1類藥物出現胃麻痹的風險增加近4倍,胰腺炎風險增加9倍,腸梗阻風險增加4倍。FDA網站也更新了藥品說明書,明確指出這類藥物可能引發惡心、腹瀉、嘔吐、胃腸炎等常見副作用,甚至有導致甲狀腺C細胞腫瘤的風險。
有用戶長期微劑量使用后癥狀惡化甚至昏迷,還有人從0.25mg的劑量不斷加大到1mg,坦言“感覺藥效不如之前,擔心一旦停藥體重會反彈,現在都快上癮了”。一位內分泌科醫生透露,部分使用者會出現過分惡心、食欲不振的情況,這可能是低血糖或電解質平衡紊亂帶來的問題,尤其未經全面檢查就自行用藥的人群,風險更是翻倍。
更混亂的是“山寨藥”橫行。由于正牌藥物每月療程售價高達1000美元至1300美元,美國市面上涌現出大量價格僅300-600美元的“配制藥物”。這些藥物以司美格魯肽為原料,隨意摻雜其他物質,既未經FDA審核,劑量也不準確,已有多人因使用這類“山寨藥”入院治療。諾和諾德雖已提起多起相關訴訟,但亂象依舊沒有得到有效遏制。
面對愈演愈烈的亂象,特朗普政府和FDA終于忍不住出手了。今年9月,FDA一次性向約一百家遠程醫療企業發出警告信,指控它們誤導宣傳、隱藏副作用、無視公平平衡規則。但讓人失望的是,這些整頓行動似乎并未觸及“低BMI也可使用”的核心問題,更像是隔靴搔癢。
而社交媒體的推波助瀾,讓這股減肥潮徹底失控。網紅和名人公開分享自己的“微劑量日常”,有人在三個月婚禮前靠GLP-1快速瘦十多磅,有人作為品牌大使獲得免費藥物并從中抽成。這些分享被大量粉絲效仿,“如果三個月后要穿禮服,就打GLP-1”成了新的病態流行文化,讓藥物徹底從醫療產品變成了“顏值消費品”。
其中極具話題性的,當屬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這位世界首富不僅高調承認使用GLP-1類藥物減肥,還在社交媒體上主動對比不同產品。他透露自己最初使用Ozempic,但高劑量導致“像《辛普森一家》里的巴尼一樣放屁和打嗝”,后來轉而使用禮來制藥的Mounjaro,直言“副作用更少,效果更好”。老馬的“帶貨”讓這類藥物關注度暴漲。
不少網友調侃“連世界首富都靠藥減肥,我們為啥還要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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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曾經的“積極健身”到如今的“藥物減肥”,美國社會的審美轉變背后,是更深層的焦慮。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數據顯示,超過39.6%的美國成年人存在肥胖問題,肥胖相關醫療支出每年高達1920億美元,這讓“瘦”成了一種社會壓力。但諷刺的是,人們沒有選擇健康的健身方式,反而寄希望于短期見效的藥物,甚至不惜犧牲身體健康。
醫療專家表示,長期使用這類藥物可能形成對瘦身和進食的病態關系,導致營養不良,而心理依賴帶來的危害,甚至比身體副作用更嚴重。
更值得警惕的是,這種超適應癥用藥還可能帶來隱性風險。以糖尿病為由在網上開具處方購買GLP-1,可能會被記錄“糖尿病病史”,進而影響后續的投保和就業。而對于本身有潛在疾病的人群,快速減重還可能誘發心臟、呼吸、糖代謝紊亂等問題,這些風險往往被急于瘦身的人們所忽視。
如今,GLP-1類藥物在美國的濫用,已經從單純的醫療問題演變成了社會問題。它折射出的,是監管體系的漏洞、資本對焦慮的收割,以及審美單一化帶來的危害。諾和諾德的銷售額節節攀升,遠程醫療平臺的訂閱用戶持續增長,但普通使用者的健康卻在這場狂歡中被悄悄消耗。
參考引用來源:
華爾街見聞、彭博社、《美國醫學會雜志》、諾和諾德公司年報、HIMS公司公告、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官網、美國衛生及公共服務部(HHS)報告、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CDC)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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