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末,三野28軍于金門受到重創,登陸作戰的九千余指戰員近乎全軍覆沒,如此噩耗讓全軍無比痛心。
然而僅僅幾天后,三野22軍再度傳來了登步島作戰失利的消息,這令更多人深思,渡海作戰應該怎么打?我們先前的對敵情緒是否太樂觀了?
世上難有常勝將軍,三野的實際軍事指揮粟裕在隨后給中央的報告里,總結了很多經驗教訓,這是用血淚換來的。同時,他還將金門和登步島失利的主要責任,都攬在了自己身上,沒有要求處理任何一個人。
那么,當初明明已經是金門先例在前,為何沒有做好充足準備就進攻登步島?此戰又是怎么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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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為什么急著打登步島?
登步島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是舟山群島的屏障,在當年屬于“不得不打”的戰略要點。
當大陸得到陸續解放后,蔣介石集團憑借空、海軍優勢,仍盤踞在一部分沿海島嶼之上。想以此作為“反攻”基地,并多次襲擾沿海發達城市、威脅新中國的建設發展。
當時國民黨花費巨大人力、物力、財力經營舟山群島,在此擴建了能夠起降轟炸機的定海機場。
從1949年7月到國民黨撤離,每天都有轟炸機在此起飛執行作戰任務,嚴重影響了東南沿海地區的經濟恢復和社會穩定。
且舟山群島控扼長江出海口,從上海、寧波、杭州等地出海的船只都會受其影響。國民黨在舟山附近的海域上糾集了一批艦船,對過往船只進行攻擊,經濟、貨運都不堪其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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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關鍵的原因在于,擴建后的定海機場可以起降B-29等大型轟炸機。這“空中堡壘”加滿油是可以勉強飛到北京的,如此便意味著中央領導人的安全會受到威脅。
雖然正常情況下國民黨不會冒險,但誰敢賭呢?所以,舟山群島是必須要解放的。而想要解放舟山,得先拿下登步島。
從7月下旬開始,三野第七兵團陸續對舟山外圍的島嶼發起進攻,三個月的時間里陸續解放了大榭、金塘、六橫、蝦峙等島。
10月18日,配屬22軍指揮的61師精干部隊趁著海霧夜暗向桃花島發起進攻,不到半天殲敵1300人,順利完成解放任務。
桃花島距離登步島僅3公里,架起炮就能打得到,解放軍立即準備接下來的進攻事宜。但由于倉促,很多事情都超出了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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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情報不明,攻勢匆忙
11月3日下午4點半,61師炮兵部隊在桃花島的制高點上,向登步島發起猛烈的炮擊,持續了四個小時,將其一線陣地基本摧毀。
當晚22時左右,61師首批登陸部隊從桃花島乘船出發,可海上的天氣難以預測,啟航不久風向就變了,我軍臨時收集來的船被吹得隊形大亂,只有千余人在晚11點左右成功登陸。
人少有人少的打法,61師照攻不誤,靠著出色的戰斗力,他們迅速攻占登步島一半區域,并俘虜500余敵軍。
然而第二批登陸部隊受風向、潮汐等阻力,遲遲未能啟航增援,這導致登步島戰場膠著在了兩個制高點,也給了國民黨反應的時間。
“小委員長”陳誠聽說后立即致電舟山防衛司令部:決不可放棄登步島,命守軍盡力固守,以待援軍。防衛司令石覺則命附近各部迅速向登步島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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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他們事先準備充分,很快就有四個團抵達了登步島,后續部隊也在持續趕去,大有一波把解放軍推下海的意思。
同時,國民黨空軍派出P47、P51飛機不間斷地對解放軍登陸部隊和船只進行輪番轟炸掃射。
其海軍總司令桂永清親自督戰,率太和、永泰、海澄等艦穿梭在桃花島和登步島周圍海域,對桃花島進行狂轟濫炸,給島上的解放軍造成很大傷亡。
關鍵時刻,61師師長胡煒冒著炮火親率第二批登島部隊增援,暫時遏制了頹勢,雙方一直激戰到了1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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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胡煒通過審訊俘虜的番號,得知敵在島上的部隊已超過7個團。如此情況下,光憑自己的2個團已無法完成任務,于是,他決定傍晚撤退。
相較于進攻時的倉促,61師在撤退之際表現出了精銳該有的素質,胡煒讓挑出一部分指戰員組成7個戰斗小組,后方一撤退,戰斗小組就展開反攻。
凌厲的攻勢打得國民黨軍措手不及,還以為解放軍又有增援部隊趕到,便選擇加固陣地、不敢貿然還擊。
趁著敵人修戰壕的機會,我方指戰員迅速上船,于11月6日凌晨全部撤回,甚至還帶上了300多名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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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登步島的解放
根據官方的中國國防報在《登步島戰斗我軍“金蟬脫殼”》一文中所述,此戰我軍傷亡1487人,殲敵3200余人。
單從戰果來看,似乎是我方占優。但作戰最重要的不是傷亡數字,而是戰略目標,61師想要解放登步島的目的落空,很難稱得上勝利。
關于這點,粟裕在給中央的電報中也有提及:“金門、登步兩島作戰遭受損失,雖由于該方面之高級指揮干部輕敵驕傲與急躁所致,但職未能及時予以指導與教育,亦應負其責咎。”
好在中央也清楚事情原委,并未對他過多責怪。而輕敵的孫繼先戰后就找到了胡煒致歉:
“胡煒同志,對不起,打登步島如果聽你的意見,一定將自己會是另一種結果了。當時,我們從軍首長到機關,都有些急躁,都有些輕敵,給部隊造成了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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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失利歸失利,這一戰也有值得稱道的地方。在敵人已集結了七個團準備再制造一個“金門”的背景下,我方以弱勢兵力仍能打出反攻、壓住對方,順利完成撤退還帶走300余俘虜,如此戰力確實難得。也讓時任國民黨東南行政長官公署秘書長的袁守謙感慨61師“戰力最強最剽悍”。
通過這一戰,我方指戰員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對渡海作戰更加謹慎。接下來的時間里,粟裕不斷調兵遣將、收集艦船、籌備空中力量。
正當他組織好20萬人的強大兵團、能夠一次運輸10萬人的船只、一批轟炸機和戰斗機,準備實施海陸空聯合作戰之際,四野那邊傳來好消息——海南解放了,國民黨軍被殲滅3萬余人。
這對蔣介石來說是滅頂之災,原本海南打造了所謂的“三位一體伯陵防線”,在解放軍的進攻下竟是如此脆弱,海南都守不住,舟山群島拿什么守?要是舟山這邊再被殲滅幾萬人,那臺灣的防御怎么辦?
念及于此,蔣介石選擇了從舟山群島,解放軍隨即兵不血刃地拿下了登步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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