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編聊齋故事之--發揚光大

這幾日在坊間人們都互相傳遞著一個消息：縣衙們要有大變動，具體來說就是要裁汰一批、遞補一批、增加一批，而且據說是凡年滿一十六歲者，不分男女、無論出身皆可參與。

錄用共分兩個環節，第一個環節是考《四書五經》，第二個環節是三堂會審，哦，不對，是在縣衙門里由縣太爺主持一個衙門口頭面試，簡稱“衙口”，也就是那些人通過了第一環節考試的人再由縣太爺等衙門主要老爺們當面把把關，合格的即被錄用，辦理錄用手續便可成為正式衙門中的人了。

人們互相打聽這次要錄用些什么衙役，有人就說了，是不是從衙門里得來的消息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說這次啊，好多現在的衙役都要被除名，有人就問了這是為什么啊？

為什么？哼哼，老油條、老桿子，不聽招呼、也變得玩世不恭不知道自己是老幾了唄，所以為了整肅風氣，縣太爺痛下手段，像皂班、快班、門子、禁卒、仵作、輔兵、庫子、膳夫、更夫、轎夫等等等等，這么說吧，凡是衙門里有的位子，這次可都有空缺。

另外，頂頂新奇的是～～～，說話的人講到這里故意收回了話頭，急的眾人只催促他快說，別賣關子了，可那人卻搖搖手，天機不可泄露，等著看吧，過兩天衙門就要發榜公布了。

大家又問者《四書五經》咱都不會咋個考法嘛？

想知道？呵呵，那人在眾人眼前把大拇指和食指中指這么一捻，轉身便要走了。

眾人趕忙將他衣袖拉緊，不說不讓走。

那人只說我什么都沒說，什么都不知道，你們要想知道，那人沖著縣衙門的方向揚揚下巴頦，找里面的去打問打問。

眾人無趣就散了。

七天后，果然出了布告，上面詳詳細細羅列了招考的位子、人數、錄用要求和錄用考試等等內容，大家驚奇地發現，果然如那人所言，縣衙門在布告中公布要設立一個新的部門，叫做“縣鄉新生活規范專役”，誰都看得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個“縣鄉新生活規范專役”是做什么的，有好事者去詢問，衙門的答復是等第二輪布告。

由于布告中所列位子的薪水較高，引得人們都躍躍欲試的，可一想到要考《四書五經》便有泄了大半的氣。有人提醒說那人某人不是說可以打聽打聽門道嗎，于是就有人壯了膽子拉關系走后門托人打問，可都沒得著結果。

考試那日，縣衙門口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大家發現有些多小混混和平時不三不四的街溜子也混在其中往衙門里去。

又過幾日，考試結果公布，居然那些個所謂的混混也大多上了榜，這就更令大伙生疑，便在路上截住那日欲言又止的人想問個明白，可那人卻笑而不言，眾人豈肯放過，無奈那人說了一句有人便有路，路是為有人的人修的。

面試之后即刻公布了錄用名單，果然那些個人們瞧不上眼的貨色都入了圍，引得旁人艷羨加鄙視又加憤憤不平，言道若是我等下場考試，豈有這些宵小之輩猖狂的機會。

人們開始轉頭議論起了那個“縣鄉新生活規范專役”，直到此時所有人才明白，原來這個所謂的專衙是為了管理各家各戶的衛生整潔、穿衣帶帽以及言行舉止，比如不得當街搽鼻涕、咳嗽、打噴嚏，也不得三人以上聚集聊天，路邊不得吃零食。管理外加販夫走卒以及沿街商戶的種種行為，如“門前十六包”、門窗不得張貼紙條、字號招牌必須統一制式管理有專門的制定工坊制作等等。

“縣鄉新生活規范專役”的頭，黼一公布便引得輿情嘩然，這錄用的不是別人，正是縣衙胡主簿老婆娘家的遠方侄子。再一查，可不得了，原來被錄用的十之八九都與衙門中的大大小小官吏、衙役有著或遠或近或親或疏的關系。

可吵吵歸吵吵，日子還得過，尤其是“縣鄉新生活規范專役”正式開始公干，大街小巷、家里屋外算是熱鬧極了，雞飛狗跳、驢叫貓鬧、馬驚人跑的。小商小販被那些“縣鄉新生活規范專役”的衙役們攆得滿街亂竄，針頭線腦、瓜果蔬菜撒的到處都是。

還有小販因不滿“縣鄉新生活規范專役”的衙役們的吃拿卡要和當街索要錢財和他們爭執起來被打得滿地找牙。

范姓西瓜販子因被“縣鄉新生活規范專役”的衙役們糾纏的急火攻心，操刀捅了當間一人，后被壓入大牢等候處斬。

一日，人們又在街上遇到了那個人，問起當時衙門招考衙役之事，那人言道，為何不讀書的那些個混混也被錄用了？

眾人言自是有關系且使了銀子唄。

那人反問，考試當日你們可也都是親眼看著的，每個人都是規規矩矩坐在那里個人答各人的，那有什么銀子能辦到的？

為何？眾人又問

因為，考的都是勾選題目，只要事先知道答案，還有何難哉？

眾人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