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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幾天的文章里,我提到非洲人的“慢”。不是那種懶,而是根植于文化傳統里的慢。我在后臺,也看到不少評論留言。有這么一條,很有意思。
“既然說肯尼亞慢,那為什么他們跑步那么快?”
是啊。想想那些跑步比賽,尤其是馬拉松,頒獎臺常年站著來自肯尼亞等非洲國家的運動員。假如隨便拉個人問他,為什么會這樣?他大概率會說:非洲人天生跑得快啊。
呃…如果把原因簡單地歸為“天賦”,那就不是科學,而是玄學。在肯尼亞的這些天,我也一直在試著尋找答案。
結果發現,這件事背后,不止是兩個被折疊的世界。還關系到尋找人生的意義。
肯尼亞人跑得快,有著強大的底層動力,和清晰的目標牽引。
怎么看呢?
我們先從他們的兩個世界開始。
01
第一個世界:為了生存,不得不跑
我們先來看第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前現代、與土地和貧窮緊密相連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最佳代言人,是世界冠軍埃魯德·基普喬格(Eliud Kipchoge),地球上唯一一個馬拉松跑進2小時的男人。他的故事,就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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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被四種殘酷的要素所塑造。
第一,高海拔環境。
肯尼亞的“長跑圣地”伊滕,位于海拔2400米的東非大裂谷。
我們普通人,偶爾登山、去高原,累得氣喘吁吁,只為感受不一樣的風景。而他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對他們來說,低氧,不是體驗,而是日常。長期下來,身體產生適應性變化——血液里能產生更多的紅細胞。這就相當于,身體自帶一個“氧氣罐”。這不是為了跑得快,而是為了更好地生存。
第二,獨特的生理構造。
如果你留意觀察,非洲頂尖跑者的小腿,會發現他們普遍小腿又細又長,尤其跟腱,特別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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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在同樣的速度下,他們的能量消耗效率更高。說白了,就是“更省油”,而且跑得更遠。這是一種刻在基因里的生存智慧。
第三,艱苦的童年生活。
基普喬格童年時的家,離學校很遠,每天總共要跑上20公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在無形中,為他打下了極其恐怖的有氧基礎。而在肯尼亞,還有無數孩子有著跟他相似的童年。在一個孩子腦中,不會思考“我為什么要跑”,只有“我必須要跑”。
對他們來說,跑步不是健身,不是愛好,就是生活本身。
第四,簡單的飲食結構。
前兩天,我們去了當地一個部落。我剛拿出一袋奶糖,一群小孩子就圍了上來,伸出小手。我不停地拿糖、發糖、拿糖……不一會兒就發完了。也許,他們平時很難吃到這樣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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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人的主食,是一種叫“烏伽黎”的玉米糊。配上蔬菜和少量的肉,就成了他們的一餐。飲食結構之所以這么簡單,是因為他們只有這些。但是,這種高碳水、低脂肪的飲食,恰好非常適合耐力運動員。
你看,高海拔造就的“血氧外掛”、天生的細長小腿、跑步往返的童年生活、簡單的飲食結構。這四類“必需品”,共同構成了世界第一長跑運動員的世界。而這,也是無數肯尼亞人的真實寫照。
最終,指向了一個最根本的詞:生存。
在這里,他們沒空思考如何去遠方尋找人生的意義,因為他們人生的最大挑戰,自出生起就擺在眼前。每一口呼吸、每一份食物、每一次奔跑,都在為“活下去”而拼盡全力。
僅僅為了“活著”本身,就構成了奔跑的全部理由。
這個前現代的世界,為肯尼亞人成為長跑健將,提供了最堅硬的內核,和最原始的“燃料”。那件“別無選擇,不得不做”的事,是他們動力的根基。
如果,故事只到這里,還只是一曲生存的贊歌。真正讓人震撼的,是他們如何把這種原始的“燃料”,轉變成改變命運的動力。
02
第二個世界:為了改命,不得不跑
如果說,在第一個世界,最大問題是“生存”。那到了第二個世界,就要面對“怎么活得更好”。
這是一個,高度商業化、全球協作的后現代世界。
很多肯尼亞年輕人投身職業跑步,原因非常簡單:賺大錢。
在肯尼亞或埃塞俄比亞,當地的年均收入,大概只有幾百或一千美元。而一場國際馬拉松比賽的冠軍獎金,從幾萬到幾十萬美元不等。比如倫敦、波士頓馬拉松,冠軍獎金都在15萬美元以上。
15萬美元,什么概念?
如果贏得冠軍,意味著他能給全家人蓋新房,供弟弟妹妹們上學,給村里打上一口井,甚至買地買牛羊,做自己的生意等等。像埃魯德·基普喬格,不僅富有,還大大帶動了家鄉的經濟發展。所以他既是肯尼亞的國家英雄,更是行走的“勵志故事”。
這種“改變命運”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跑職業,拿冠軍,早就變成一種社會共識,融入了當地年輕人的夢想之中。
“跑步”這件基于生存本能的事,也就被賦予了新的意義。圍繞這個意義,一個精密的商業生態系統,被建立起來。個人最樸素的愿望,被接入了全球化的商業網絡。
這里面,“改命”,不只是來自贏得一場冠軍。
冠軍只是敲門磚,打開的,是一個比獎金還要龐大的世界。
在這個系統里。產品是運動員,市場是全世界各大馬拉松賽事,商業模式,是圍繞“運動員”這個核心資產,進行全方位的價值開發。這里面,最誘人的就是那條清晰可見的、不斷向上的收入階梯。
比如,賽事獎金。
贏得冠軍,確實獎金豐厚,但是,很多賽事前十名,甚至前二十名都有獎金。雖然逐級遞減,但如果是一位能穩定跑進前十的選手,一年參加幾場比賽,僅憑獎金也能積累數十萬。在當地,已經是筆巨款。
比如,成績獎金。
除了名次獎金,還有專門的“記錄獎”。比如2018年的柏林馬拉松,冠軍4萬歐元,破世界紀錄5萬歐元,跑進2小時4分3萬歐元。所以基普喬格總共獲得了12萬歐元的獎金。
比如,出場費。
像基普喬格這樣的超級巨星,他的名字直接跟收視率、關注度、贊助商等掛鉤。所以賽事方會支付高達六位數,甚至七位數美元的出場費。也就是說,只要他能站在起跑線上,就已經有了一筆巨額收入。
比如,商業贊助。
這部分是頂尖運動員的收入大頭。像耐克、阿迪達斯這些品牌,會與頂尖運動員簽訂長期、巨額的合同。合同里會包括基本年薪、裝備支持、比賽獎勵等等。一份合同,價值數百萬美元。
甚至,還有專門的職業“兔子”,也就是配速員。
看圖,白衣服的是基普喬格,黑衣服的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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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的任務,是在比賽前半段或三分之二路程領跑,幫助明星選手沖擊好成績。“兔子”的設立,就是給那些有實力但拿不了冠軍的跑者量身定制。一場比賽的收入,也有數千甚至上萬美元。
你看,各種獎金、出場費、贊助商,以及團隊薪水、品牌代言等等。共同組成了一個完整的財富體系。塔尖的巨星是千萬富翁,塔身的精英財富自由,塔基的跑者至少獲得遠超家鄉的收入。
最了不起的地方,不是創造了多少財富。而是它為“努力”這件事,賦予了明確的意義,和清晰的路徑。
當然,這條路也極其殘酷。每一個成功的“基普喬格”背后,都有成千上萬個沒能走上賽道的跑者。
但是,正因為有這個商業世界的存在,讓他們的奔跑,不再是為了下一頓飯。而變成為了孩子的教育,為了家族的未來,為了村子的發展。
天賦,讓他們有機會站上起跑線。而商業,則為他們畫出那條“改命”的終點線。
03
尋找意義,就是找到一條“不得不跑”的路
好了。
看懂了這兩個世界,我們再回到最初那個問題:怎么找到人生的意義?或許,你會有一些新的感受。
一個世界,“生存”是人生的底線,讓他們跑得堅定。另一個世界,“改命”是人生的天花板,讓他們跑得渴望。兩個看似孤立的世界,被“跑步”這件事,縫合到一起。
對生存的渴望,催生出一個精密的商業生態。而這個生態,又反過來,重塑無數人的命運。
這個故事很熱血,也很震撼,更是充滿啟發。對我們很多人來說,“生存”的底線被抬高了,我們不再為溫飽而掙扎,也因此稀釋了那種原始的緊迫感。同時,我們渴望“改命”,卻發現通往目標的路模糊且繁雜,不像肯尼亞跑者的賽道那樣清晰可見。正因如此,我們常常陷入“意義”的迷茫。
意義?什么是意義?意義在哪兒……
肯尼亞這個“跑步王國”,給了我們一個答案。
這里的跑者會說:人生的意義感,來自于清晰的路徑。找到“不得不做”的生存底線,和“拼命想去”的渴望高線。
你可以說,這個好難。但是,這是所有人活著都必須要面對的難點。解決的辦法,就是要找到你那“兩個世界”。
在“第一個世界”里,什么讓你“不得不跑”?是家庭責任?還是對團隊的承諾?
你渴望到達的“第二個世界”,又在哪里?是個人成長?還是創造更多價值?
生命的強度,總是與我們對目標的感知度,成正比。
也許,當你找到你的“跑道”,也就知道你為何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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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點/ 劉潤 主筆/ 海鹽/ 歌平版面/ 黃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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