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這靖安侯府里面也未必干凈,嘖嘖,小叔子到了年紀還不成婚,誰知道呢。”帝后的臉色越來越沉,老夫人也正欲發作,秦朝云“嚶”的一聲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看著滿屋子的人,一臉凄然,掙扎著要起來:“你們為何要救我,就讓我隨夫君而去吧,他死了,我活著還有何意義。”
靖安侯老夫人上前啐了她一口:“呸,你還好意思提我兒!還不快說出奸夫是誰?”
老夫人的話像石頭一樣砸在姐姐的頭上,她一頭霧水,喃喃地說:“母親,你在說什么?”
我氣急敗壞沖上前:“姐姐,你糊涂啊,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姐姐臉色煞白:“什么孩子!”
我指著她的肚子:“太醫已診出你有一個月的身孕了……姐姐你糊涂啊……”
“侯爺可是大英雄,你怎么能因為獨守空房便紅杏出墻,做出這樣的事呢!”
“你讓爹娘的臉往哪里放,你讓靖安侯老夫人如何想?”
“姐姐,你就跟我說吧,這孩子究竟是誰的?是不是有人逼你?”
聽了消息匆匆趕來的父親母親正聽到我說的話,險些當場暈倒。
母親抓著她的胳膊質問:“你自幼讀書識禮,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說,是不是有人逼你!”
姐姐喃喃不敢言。
靖安侯老夫人卻不樂意了:“國公夫人什么意思,我們侯府治家甚嚴,能進內院的,只有骨肉至親,哪里來的歹徒逼她!”
“朝云,你說,這孩子究竟是誰的?”
沈晏在一旁冷汗漣漣,對姐姐哀求的眼神視而不見,這是想讓她一個人擔下來的意思了。
呵,他們不是愛的死去活來嗎?甚至為了在一起,不惜騙婚,活活逼死了我。
這一世,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會不會狗咬狗!
我上前抓住嫡姐的手:“姐姐,你有什么冤屈可要說出來啊,當著陛下和娘娘的面,你怕什么!”
“天子恩德四海,剛剛封了你誥命,你可是御封的節婦,若真偷人,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嫡姐瑟瑟發抖,老夫人氣惱地指著她:“說不出來,便拉出去浸豬籠,我們沈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沈家一同跟來的族人也怒極:“家門不幸啊!”
靖安侯府看著皇帝的臉色,先把這頂大鍋甩了出去。
我含著淚看向嫡姐:“姐姐,你可是我們秦家的嫡長女,父親和母親對你期許良多,你怎么能做出這種有辱家門之事?”
父親沉著臉:“若有人逼你,我們自會替你討公道,若再不說,秦家只當沒你這個女兒!”
靖安侯老夫人一聲厲喝:“不說便拖下去,杖責五十,浸豬籠!”
嫡姐“撲通”一聲跪下:“母親,媳婦腹中的孩子,是沈晏的……“
她的話一出,沈晏直接跪倒在地,汗如雨下。
我胸中吊著的那口氣,終于放下,這一世,他們的奸情被當眾戳破,我倒要看看,沈晏要如何收這個場!
沈晏一臉灰敗,“咣咣”地嗑著頭:“請皇上恕罪。”
靖安侯老夫人連退幾步:“你說什么?”
說罷,狠狠一個耳光打在了沈晏臉上:“混賬,你居敢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你怎么對得起你大哥!”
沈晏伏跪在地:“母親,兒子知錯了,可……當時大哥成親,還未洞房便上了戰場,他與朝云算不得真夫妻。”
“孩兒自幼便傾慕朝云,求母親成全我們吧。”
“更何況她腹中已有了我的骨肉,那也是靖安侯府的長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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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也哭求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侯爺臨上戰場前對我說過,若他不幸,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必為他守節,允我改嫁,夫君為國身死,難道他的遺愿,你們也不能成全嗎?”
我簡直要氣笑了,她的臉可真大啊。
我上前一步:“姐姐,侯爺是心疼你,不忍你年少守寡,可一個月前,他身死的消息還沒傳回來呢,你怎么能背叛他?你讓我們秦家如何做人啊!”
父親一甩袖子,跪了下來,對著皇上邊哭邊說道:“陛下,老臣愧對您啊,竟教出了這種女兒,實在是有辱家門。”
皇上失望地看著他們:“秦朝云,看在靖安侯的面上,朕饒你一命。”
“當年是朕為靖遠侯府和寧國公府賜的婚,如今便也由朕做主,替靖安侯休棄你,褫奪誥命,從今往后,你不再是沈愛卿的夫人了。”
“只可惜靖安侯年紀輕輕,為國捐軀,連個為他服喪斬衰三年的人都沒有。”
皇上哀嘆一聲。
我低眉沉思,當年皇上賜婚兩家,并未指明寧國公府嫁哪個女兒,只是按照長幼之序嫁了嫡姐。
如今當寡婦的機會就在眼前,不如由我請旨嫁給靖安侯,反正他也死了。
我不想嫁人,父親肯定不會留我在家的,若由我出面,保住了全族的名聲,還怕他們不感謝我?
靖安侯是什么人,我頂著他未亡人的頭銜,往后誰還敢欺負我?
我“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靖安侯乃國之忠烈,長姐做出這種有辱他名聲的事,臣女愿意替秦家贖罪,以未亡人的身份,為侯爺服喪斬衰。”
“什么?”皇上和皇后失聲驚呼,“靖安侯已死,你仍愿意嫁給他?”
我叩首:“臣女愿意,靖安侯為國捐軀,忠勇無雙,臣女愿為他守節一生,絕不辱他半分名聲。”
“若靖安侯府同意,臣女也可以過繼宗子,悉心教養,繼承靖安侯的香火。”
皇后紅了眼睛,看向父親母親:“寧國公,看來秦氏一族還是有忠貞女子的。”
皇上點頭:“好,來人,擬旨,冊封寧國公次女秦沐云為和貞縣主,賜婚靖安侯,賞黃金千兩,良田百畝。”
圣旨當場宣讀,所有人都震驚地看向了我。
秦朝云身上的孝服被扒下,被仆婦們帶了下去,送回侯府祠堂關押。
我換上了妻子服喪的制飾,站在迎棺槨的最前面,手持牌位,迎靖安侯的棺槨進城。
全城百姓都默默站在兩側,淚灑當場。
我站在隊伍前,紅著眼睛,用手帕拭著眼淚:“迎夫君回府~”
正在這時,有快馬從遠處飛馳而來。
馬上的人大聲呼喊著:“靖安侯回來了,靖安侯回來了!”報信的騎兵滾下馬來,“撲通”一聲跪在皇上跟前:“稟皇上,侯爺中了毒箭,摔下懸崖,被一農家所救,他沒死!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
皇上大喜:“沈卿沒死?好好,快備馬,讓太醫去接他,快去!”
一下子,靖安侯死而復活的消息傳來,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沒死,這可太好了,靖安侯沒事,靖安侯沒事兒了!”
“皇上最看重靖安侯了,這次回來,估計又要加官進爵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靖安侯老夫人一把牽住我的手:“好孩子,你是個有福氣的,從此你就是我們侯府的長媳,母親
只認你這個兒媳婦!”
“現在旭兒還活著,等他回來,母親親自替你們操辦婚禮,絕不虧待你。”
她閉口不提紅杏出墻的秦朝云,眼里全是我這個危難之時,挺身而出替侯府解圍的“兒媳。”
沈旭回到了靖安侯府,只是因為中毒還昏迷著,太醫說余毒未清,等毒徹底清完,便可蘇醒。
因老夫人的吩咐,靖安侯府上下對我尊敬有加,都稱我為侯夫人,對我言聽計從。
而秦朝云和沈晏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終于被拎了出來。
老夫人看著他們,臉上皆是厭棄之色:“你們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把沈家的臉都丟盡了。”
“秦朝云,如今你已由皇上做主,不再是靖安侯夫人了,你想去哪里,便自去吧。”
秦朝云哭求道:“求母親做主啊,我已懷了沈晏的骨肉,還能去哪里!”
沈晏也苦苦求情:“母親,朝云肚子里的也是秦家的子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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