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上草 ：無聲（小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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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副處長醒來時，吃了一驚！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赤身裸體，身邊躺著的妙齡少女，也一絲不掛！

一宿濃睡消不去的殘酒此刻消去了一半！手機的通話記錄里，竟然沒有妻子的來電？！

如何面對相濡以沫的妻子和剛上幼兒園天真活潑的女兒？如果單位知道了，那就什么都沒有了！此刻，趙副處長多希望黎明永不來，夜色永不褪去！

外面天色一片赤黑，妻子也許還在溫暖的被窩里吧，自己悄悄回去躺上床，神不知鬼不覺，也許她以為我半夜回來的呢！

懷著深深的愧疚和一絲僥幸，趙副處長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妙齡少女仍在酣睡中。

南國初冬，天亮得遲，夜幕還沒拉開，路燈孤獨地亮著。街上很靜，除了酒店門口附近的環(huán)衛(wèi)工人，見不到其他人。

怎么會這樣？趙副處長坐在出租車上，輕輕拍著自己的腦袋。床上的女孩子叫麗麗，是這家酒店夜總會的小姐。我和她是怎樣睡到一起的？

那段的記憶竟然是一片空白！又斷片了！哎，這段時間常常喝多了就斷片，自己才三十多歲啊！是過度飲酒還是歲月不饒人？

昨天晚上的酒局是房地產(chǎn)公司毛總安排的，上半場在酒樓里已喝到“稱兄道弟、豪言壯語”的狀態(tài)了，下半場又繼續(xù)去夜總會喝酒唱歌，還美其名曰：消消酒！

麗麗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很乖巧。只要來這家夜總會，趙副處長都會點她的鐘。毛總多次示意他可以帶她“上房”，都被他拒絕了。

昨晚，乘著酒醉半推半就了？誰主動的？趙副處長不敢想，就是想也沒有用！那段記憶一片空白！

兩年前，趙副處長被提拔為副處長，手握著全市建設工程的審批權，飯局一下子多了起來！他自我感覺很謹慎，只選擇參加相熟人的飯局。

出租車很快在小區(qū)門口停下。

趙副處長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像小偷一樣小心翼翼打開家門。可是，妻子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廚房做早餐。看見他回來，好像一早知道似的，沒有一點驚訝，問道：“回來了？”

他嘟嚷著：“回來了。昨晚……那個……酒喝多了……酒真誤事！”

“少喝點，別把身體搞壞了！”妻子端著早餐放在餐桌上，回頭看著他。

他瞬間感覺不對！來了！狂風暴雨要來了？！可是她很平靜說：“今天是周六，女兒在少年宮有兩節(jié)鋼琴課，你酒喝多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guī)畠喝ド险n。”

妻子居然沒責罵他？雷聲沒有，雨點也沒有！一陣愧疚感涌上心頭！他很想抱抱妻子，但又怕她聞到他身上別的味道。只好尷尬地抓抓頭，說：“要不還是我們一起送吧？”

妻子轉身走進廚房：“不用了。你先去洗澡，我煮點小米粥，給你養(yǎng)養(yǎng)胃。”

這是唱哪一出？現(xiàn)在也許急著帶孩子上課呢，晚上可得要小心了！他在衛(wèi)生間小心翼翼搓洗著身體的每一個地方，生怕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為了減輕負罪感，趙副處長下午早早出去買了很多菜回來，做了滿滿一桌都是妻子和孩子喜歡吃的菜！直至上床睡覺，妻子也沒有提一句昨天晚上夜不歸宿的事！

周末過去了，新的一周也過去了，妻子依然一句話都不提，就像平時一樣，上班下班，陪孩子做作業(yè)、講故事，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趙副處長提著的心也慢慢放了下來，那天晚上的事也漸漸淡忘。

一個月后的一天，趙副處長又出席了毛總安排的飯局。酒足飯飽后，來到那家熟悉的夜總會，麗麗早就在那里等候了。

見到趙副處長，一下子撲上來：“大哥，你怎么這么長時間不來看我？”

趙副處長順手摟著她的小纖腰，呵呵笑道：“工作忙啊！”

“你姐姐對你真好！”麗麗說。

“我姐姐？”趙副處長問道。

“是啊！那天晚上都凌晨2點多了，一個叫Shirly的人一直打你電話，你睡得像豬一樣，叫也叫不醒！我怕有什么急事，就接了電話。”

“啊？你接了電話？”

“是的。”麗麗說，“我怕你罵我，我又把通話記錄刪了。”

“你說了什么？”趙副處長緊張問道。

“我沒說什么啊！就說你喝多了，睡著了！”麗麗說。

“那Shirly說了什么？”

“她說，這么晚了打電話，就是怕你喝多了，知道我在照顧你，她很放心，感謝我！”

“沒問你是誰？”

“沒有啊。”麗麗點了一根煙，吐了一個煙圈，說道：“倒是我問了她一句：你是誰啊？她回答說：我是趙副處長的姐姐。”

趙副處長聽完后，放開了摟著小纖腰的手，沒有說話，端起一杯酒慢慢地喝著。過了一會，告別在場的人，回家了。

從此，趙副處長再也不去參加這種飯局！

她的妻子就是Shirly。

作者簡介

原上草，文學愛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