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因為錄綜藝的緣故,杭州成了一年會去好多次的地方。就這么不經意間,跟朱七熟絡起來。某天,我直接跟他說:去你家坐坐?
于是就在某個錄影的Break,參觀了朱七的文藝中登府邸,看了他的吉他收藏,他總是po在社交媒體上的黑膠陳列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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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聽了他的《他們 朱七的筆記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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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特別好笑。朱七給我播這個專輯的時候,我心里嘀咕,怎么他出了一張mono專輯……?后來他才跟我說:跟你說個事兒,我才發現,下午我只開了一個喇叭。我:……
在我心目中,朱七是典型的江浙儒商。能搞錢,但也不僅只搞錢,也搞價值觀輸出(這點很像我認識的另一位財經佬溫義飛)。他的上一張專輯《書名號》,花了天價制作費,在摩登天空都夠做七八張專輯了,我也不知道他圖的什么,我甚至當面跟他說:你怎么搞一些你自己無法駕馭的制作,這首歌我覺得不是你的舒適區啊,你這錢花的。
但,在那個mono的下午,我把自己置身于朱七生活的空間里,我不費任何成本地,就明白了朱七這些歌的所有理由。
其實,有啥理由,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這世界并不需要這些歌,這是我反復和自己確認過的事”,“需要這些歌的,是我自己嘛”。
這也是朱七音樂的最大核心:對自己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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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的《C大調下午茶》,一首非常民歌時代的曲子,我說:媽的,怎么還有人這樣彈木吉他的?這種OG的三指法,這些三連音,還有音階的走法,害,你自己都唱了,“什么東西過時了”,你這首歌就太特么過時了。
可是,聽著聽著,尤其到了副歌“時代啊,嘩啦啦地響,有人聽見了,有人捂著耳朵笑啊”,朱七明明什么都知道,他甚至還在間奏里面吹了一段非常迪倫的口琴,然后還有陳秀男老師——十多年前,我跟他有一次很淺的接觸,在北京拜訪他的“秀天下”公司,當時我還是充滿銳氣、認為全世界都是辣雞的少年,我內心覺得,呵呵,過時的老登。可現在當我自己也變成了中老登,輪到別人——都不用在心里嘀咕,直接當著我的面說我老登的時候,我也想加入這首歌的陣營里。
對了,這首《C大調下午茶》還讓我想到了布格繆勒練習曲的第一首,也是一首非常簡單的C Major,音程相當簡單,名為“坦訴”。這就是朱七的Frankness。
朱七跟我一樣,這些年也開始面對雙親的離去。《彩云歸》,不需要他說,我也知道寫的是什么,這首歌的背后,你能聽出朱七的很多眼淚,哭了干,干了哭,他最后才會選擇了用這么老掉渣的方式寫出來、唱出來。這是無法愈合的疤。這也是這張專輯最感人的一首。
專輯里,朱七邀請的好幾位歌手,跟我都有或深或淺的交集。除了秀男老師外,《逃婚》里的秦昊和小厚也是。這是一首有點抓馬的歌曲,如果沒有兩位好妹妹,朱七一個人我想他可能完成得不會太好。
和小匡一起feat的《小鎮青年》,小匡是我最重要的亦師亦友之一,當他的聲音跟合成器、舞曲節奏出現在一起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噗嗤一笑,第二反應是這是陽光版的Leonard Cohen,每一個文藝中老登都有穿著西服、戴著禮帽、然后跟著節拍晃動的權利。
朱七還給自己的女兒寫了很多歌。就像我覺得林生祥這些年最質樸最感人的專輯是《頭擺頭擺》一樣,中老登面對自己的細妹和細細妹的時候,有一種極其強大的溫柔。專輯末尾的《他們(三)》和《輕輕》都極好。他們跌倒,他們長高,他們翩翩舞蹈,他們月光縈繞,他們路遠迢迢,他們的未來無人知曉。
但還好,我們擁有用音樂、文字、吉他、歌唱的能力,把這些記錄下來,于是人生有了意義,日子變得豐盈。
(所以為什么朱七你下一張不找我一起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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