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第三年,我在地府窮得快活不下去了,只能腆著臉給我哥托夢。
“哥,我錢花完快餓死了,給我燒點。”
他皺眉冷嗤,“誰是你哥哥?想要錢,滾回來自己拿。”
差點忘了,我只是個假千金。
沒事,給我親哥打電話就好了。
“誰是你哥?我只有許明珠一個妹妹。”
我氣炸了。
行,你們都不給我燒,我詐尸爬上來自己燒。
自己偷爬上來是不可能的。
我求爺爺告奶奶湊夠了錢,勉強給自己爭取到了一天時間。
一天時間,干個兼職都能拿二百。
買點紙錢燒下去,又能再撐一段時間。
倒不是我花錢大手大腳。
而是人家在地府都能打工賺錢。
唯獨我不行。
因為我是個連墳都沒有的孤魂野鬼,算黑戶。
我端緊手里的盤子,無奈地嘆口氣。
活著當牛馬,死了還要來搬磚。
好在這份婚禮上端盤子的兼職工資日結四百,勉強讓我心里好受了些。
還沒來得及開心太久,我就笑不出來了。
托夢的主角之一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迅速轉身擋住自己的臉。
晚了。
許以寧伸手按住我的肩膀,眉頭皺得能夾死一只蒼蠅。
“看見我躲什么?”
話落,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的裝扮。
“離家出走三年就混成這幅樣子?”
“寧愿在這端盤子伺候人也不肯回家,宋時念,真有你的。”
我一怔,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許以寧當初親自讓人打斷我雙腿,現在卻來責問我為什么不肯回家。
真是荒唐。
我的沉默勾起他的怒火。
他伸手攥上我的手腕,眼里閃過一絲錯愕。
“怎么這么涼?”
誰家的鬼溫溫熱熱啊?
但許以寧似乎并不知道我是個鬼。
我說怎么在地府三年我還是個黑戶,原來是根本沒人知道我已經死了。
也是,他們有了更溫柔更善解人意的妹妹許明珠。
自然不再需要我這個拖油瓶了。
可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溫柔善良的妹妹內里是怎樣衣服蛇蝎心腸。
被許明珠折斷手腳捂住嘴巴塞進水缸的時候,我還有氣。
一天,兩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覺得沒人會管我了。
我才依依不舍地咽下最后一口氣。
真想變回自己的死相讓他們好好看看,許明珠是個什么垃圾玩意。
可惜,我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靠自己的雙手賺錢不丟臉。”
我滿臉認真地盯著他的臉。
和許明珠有五分相似的臉時刻提醒著我。
離他遠點。
“之前是我不懂事給你造成了困擾,以后不會了。”
許以寧又不是我親哥。
活著的時候沒有管我的義務。
死了更是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恰巧旁邊有人招呼服務員,我迅速小跑過去。
可剛才還對我冷漠至極的許以寧卻罕見地跟上了我的腳步。
“你很缺錢?”
我沒理會他。
“你缺錢,為什么不找我?”
我覺得這人真是有病。
之前我讓他給我燒,他不肯。
現在我親自爬上來賺錢了,他又說要給我錢了。
不過人窮的時候,尊嚴算什么?
我眼珠子一轉,點頭承認。
“我缺錢。”
“你先給我燒二十萬的,不夠再說。”
“捎二十萬?你就在這里為什么要別人捎?”
說完,他拿出手機準備轉賬。
我剛想阻止,一道不屑的聲音先一步打斷了許以寧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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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找了半天都沒看到你,原來你在這里啊。”
宋時鈺雙手插著兜,滿臉嫌棄地盯著許以寧。
“你要是當不好這個娘家人就讓我來,省得因為你亂了明珠的婚禮流程。”
他似有所感,順著許以寧的視線看向我。
“宋時念,你不是在外面過得很快活嗎?還回來干什么?”
“我警告你不要再肖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我一頭霧水。
早知道今天會在這里碰到這倆人,就算是死我也不會來。
不對,我已經死了。
看來今天敲詐許以寧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我撇撇嘴,轉身離開。
“你認錯人了,我是沈念念,不是宋時念。”
沈念念這個名字,是沈思弦重新給我起的。
他同我說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我總疑心他生前應該是只舔狗。
因為太舔,狗死的。
剛走出沒兩步,手腕被人捏緊。
宋時鈺黑著臉,“你不能走!誰知道你今天混進明珠的婚禮干了什么壞事。”
話落,他吩咐身后的服務員。
“給我搜,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帶什么危險的東西,要是讓她壞了許小姐的婚禮,我要你們好看!”
我定睛一看,那人正是今天騷擾過我的服務員領隊。
眼下有了宋時鈺撐腰,他更加大膽,不懷好意的手伸過來扒我的衣服。
激烈的反抗讓宋時鈺的臉色黑了幾分。
“反應這么大,看來是被我猜中了!”
我氣得渾身發抖,不知道哪來力氣將人一腳踹開。
反手就給宋時鈺扇了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我好好打個工又怎么惹你了?你們把我害得還不夠慘嗎?”
“怎么的,還想要我再死一次?”
我左右環顧,順手拿起旁邊削水果的刀子揮舞了兩下。
“再過來,我和你們同歸于盡!”
宋時鈺被我劃傷手背,咬著牙后退了半步。
“行啊,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們一起下地獄!”
我還沒犯人,人就來斬草除根。
那就都別活了。
激烈的反抗瞬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許以寧聽完我的話沉思了幾秒,沉著聲音問我。
“你把話說清楚。”
我甩開他的手,破罐子破摔。
“你自己看看,我和你們有什么不一樣。”
宋時鈺按著自己的傷口,冷笑一聲。
“裝神弄鬼。”
“你這種骨肉相殘對自己親哥哥下死手的惡毒女人,當然和我們不一樣。”
瞧瞧,這就是我的親哥哥。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他的殺父仇人。
可笑的是我曾經竟然還對宋時鈺有過一絲幻想。
許明珠說宋時鈺是個好哥哥,一直對她百依百順。
我滿心歡喜地以為他對我也會如此。
直到我的行李被他吩咐下人從宋家扔出來。
他對外放話,“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宋家的大門,我只有許明珠一個妹妹。”
我無處可去,最后還是許以寧大發慈悲寬限我一個月時間搬走。
可這并沒有解決我的困境,反而讓我身陷囹圄。
許明珠總會不經意地露出自己手臂、后背的傷口。
剛開始,我還傻兮兮地給她送藥膏上藥。
直到她無法忍受跳出來污蔑我因為嫉妒,私底下對她非打即罵。
沒有人相信我。
包括我的親哥哥。
一聲尖叫迅速將我叫回神。
我也沒想到剛才隨口問許以寧的問題會真的有人回答。
和我一起來的服務員小姑娘蒼白著一張臉,驚恐地指著我的腳邊大喊。
“她......她沒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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